第六感。她也是女人,她知道通常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尤其是一个在江湖中打滚多年的女人。诸葛仙已经迫不及待要让爷爷看看这把魔刀了。在老人口中这把魔刀是如此神秘,难以触及。然而今天这把魔刀已经在诸葛仙的“掌握之中”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让人高兴的事,至少可以证明她不是那么没用,甚至可以证明她非常的有用,很厉害。是的,她只是想向诸葛圣证明她一个女孩子也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幼稚。然而她有没有想过这将给她的爷爷,甚至是整个江湖带来一场浩劫?她没有想过,一点也没有。她感到极度的兴奋。兴奋的她想咯咯的笑。“呵呵呵”身边已经有人在笑了“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姬水晶说,她的声音都是笑的。诸葛仙确实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喜欢她的个性。所以她也笑了。“那当然了,这里已经靠近诸葛村了,越靠近诸葛村的地方就越漂亮。”
诸葛仙不无骄傲的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因为诸葛村有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她这样说得还正经八百,衣服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管人家有没有把她当女孩子。看着姬水晶咯咯的笑,诸葛仙似乎又有点不好意思“说来还真是谢谢你。”
“谢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
姬水晶依然在笑。“要不是你陪我回来,九龙城那些讨厌的家伙一定又来了。”
“九龙城的人不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
“恩,要谢就谢我们掌门,是她让九龙城不敢来的。”
“兰掌门?”
“恩。”
“九龙城的人竟会听你们掌门呃话?”
“因为他们不得不听她的话。”
姬水晶顿了顿,忽然正色道“她是七霞剑的掌门,独一无二的七霞剑,绝无仅有的掌门,没有人敢冒犯她的。”
“哦”诸葛仙实在想不到兰梦影在江湖上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更想不到的是九龙城竟真的像不敢冒犯兰梦影般消失了。九龙城是不会害怕任何人任何门派的,可他们为什么忽然不来了?诸葛仙没有想,她现在只知道很快乐。她是真的很快乐。可惜她的快乐很快就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无边的痛苦……夙名楼在黑暗中游走,一转身闪入岩壁上的洞口中,迎面撞来一张苍白的脸。夙名楼头一偏,整个身子就撞了上去,撞在迎面而来的人身上,装个满怀。然后那人就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喀嚓声。夙名楼头也没有回,脚下一蹬向洞内没入。谁会去管一个倒在地上的木头人呢?洞内更黑,夙名楼不得不点起了火折子。然后他就差点叫出声来。因为周围正有一群人团团围住他。他没有叫出来,因为这些人也是木头人。造型奇特的木头人。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木头人?黑泽王朝难不成是制作木人的科研单位?夙名楼想不通。他对想不通的事情一般的办法就是不想。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在木人阵中穿了过去。这些木人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有胳膊有腿,头上还带着张面具,像一个笑脸。他们在笑什么?是不是在欢迎夙名楼光临?还是他们在笑天下可笑之事?江湖中的种种原本岂非就是一个笑话?江湖中人为何总也看不透?夙名楼不笑。他忽然发现那些索命的小蛇都在洞口停住了。悉悉率率的爬来爬去,就是不往里钻。它们为什么不进来?是不是它们在害怕什么?夙名楼将火折子举得高了些,这样光内照得远些。目之所及都是木人,一模一样的木人。石室四周还有些没有完工的木人,四散着一些木胳膊木腿。这里无疑就是一个制作木人的工作间。黑泽做那么多木人干什么?传说当年鲁班精于灵巧,他做的木鸟能飞于天天际三日而不落。这些木人难道也会动不成?这怎么可能呢?不管黑泽做那么多木人有什么目的,都和夙名楼没什么关系。不会动的木人和木头庄子实在没什么两样。所以夙名楼四处看了看后就决定离开。四周没有出口。夙名楼四处搜寻,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会没有出口呢?那不成黑泽的人每次进入这里都要爬地下河那边的峭壁?这样他们岂不是傻子?黑泽不是傻子,所以夙名楼很快就发现角落中的一个木质机关。为什么这里一切都是木头做的?沙漠中哪来这么多树?夙名楼甚至开始怀疑荒漠化加快跟黑泽王朝有着某种脱不开的干系。干系归干系,现在还不是给环保局写信的时候。夙名楼一手就扳下了机关。他一碰到机关把手就后悔了。把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夙名楼的手上扎了一下,一滴血顺着把手滑入下方的凹槽中。然后机关就启动了。机关启动的时候,夙名楼更加后悔了。他听到身后响起一片咔嚓声。就好像生锈的机器又开始发动起来一般。夙名楼一转过身去,就看到一群面具正看着他。面具上的笑脸更灿烂了。夙名楼却没有什么笑的心情,因为他看到那些木人手中不知何时忽然多出许许多多刀枪剑戟,在半空中一晃一晃。夙名楼抬起手摆了摆“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睡觉了”然后猛地一跃,他原本站的地方立刻插上七八只兵刃。夙名楼凌空翻身,一脚踏在一个木人头上,借力一跃,向石室顶跃去。他也不知道他上来干嘛,只是地上都是木人,夙名楼实在不想和他们呆在一块。夙名楼不想木人想,一张大网已经像夙名楼照了过来。夙名楼身子一沉,猛地落回地面,手下一撑,平行地面滑了出去,躲过落下的大网。夙名楼一滑滑到一群木人脚下,木人举起手中的兵刃就向他面门招呼过来,那是相当热情啊。夙名楼双手撑地,双脚在空中横扫。先是一个托马斯全旋,再一个大回环,最后接一个马赛回旋。那难度系数绝对超过4.0。这奥运来了真是全民健身啊。木人被一阵狂扫,七零八落的散了架。夙名楼不敢稍作停留,就地一滚,原本做体操的地方立刻又插上几柄兵刃。夙名楼撑地双脚一踹,一个手拿长枪的木人飞了出去。夙名楼脚下一钩,将长枪勾了过来,甩开膀子就练开了。那架势就跟老北京庙会上的老江湖差不多。一时间石室中各种兵刃,木胳膊木腿的四散飞落。夙名楼耍得正兴起,正准备吆喝吆喝老少爷们有钱的碰个钱场,没钱的赶紧滚蛋,头顶忽然一个黑影袭来,虎虎生风,力道万钧。夙名楼身子一偏,手中长枪一档。咣铛一声长枪断作数节,一重物狠狠的砸在胸口上。舌尖一麻,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滚了七八圈在落定。夙名楼手一撑,滚过一边,身边一物又猛的砸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夙名楼回身,才看清那竟是个巨大的木人(怎么这地宫中什么都有个巨型的当头啊?)木人竟比其他大处几倍,手中轮一对铜锤,少说也有百把两百斤。看见木人扑将过来,夙名楼一闪身,又躲过一劫。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夙名楼强忍胸口剧痛,在石室施展起身法,足若奔雷,左晃右突起来。石室中木人虽多,幸好都是木头木脑的(还真是)动作难免有些僵硬。夙名楼是何等人物,总能在长枪穿刺的间隙,刀剑砍之前闪身避过。倒是那笨头笨脑的铜锤木人,屡屡误伤同伴,一锤子下去又砸坏几个木人。然这石室方寸间却不是久留之地,急行间的夙名楼亦渐感吃力。口中的鲜血亦越流越多,胸口的内伤又加重了。夙名楼跃上一面石墙,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冲铜锤木人吐了吐舌头“大笨熊,来抓我啊。”
木人当真步步奔来,一锤子就砸了下去。眼看就要在夙名楼脸上砸出朵花来,夙名楼猛地一闪,铜锤擦身而过,重重砸在夙名楼身后的石墙上。那石墙轰的一声竟本砸出一个大洞。一抹微笑出现在夙名楼嘴角,阳光灿烂。这正是他要的。在石室中上蹦下跳并非全无目的,每一次落脚夙名楼都仔细听着脚下的声音,寻找石室中最薄的地方,终于让他找打……夙名楼弹起一脚,一下子踢断那木人的木头脑袋,脚下一带,整个木人都给倒了过来。夙名楼在木人倒下前闪进破洞中,木人巨大的身躯就倒在洞口上,将破洞堵了个严实。“后会无期”黑暗中传来夙名楼雄浑的声音,一个微笑没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