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着小孩的甲拎起了卡卡西递来的筷子，盯着不远处那盘看起来特别难看而味道也特别难闻的东西，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 “どうぞ。”
满面笑容的卡卡西就那么把一盘子惨不忍睹的东西全都推到了他的面前，一点都没给自己留。 卡卡西表示自己现在不太想吃东西。 要不是看见了卡卡西前辈是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来的食材，甲估计都会以为这人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带小孩过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减少警戒心。 这是谋杀。 甲如此想着。 很是纠结地把筷子平放到了盘子边沿上摆好，默默地把那些推回了卡卡西面前。 “前辈刚刚做这些也挺辛苦的，还是前辈先吃吧。”
甲抱着揪不下去的小孩默默地退后了好远，坐得笔直。 “……咳，也是。”
卡卡西也觉得直接让天藏吃这种东西有些为难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在针对他。 现在想想当时鸣人做主角为这玩意的那次豆腐聚餐时，好像没有邀请天藏过来尝尝。 只是在鸣人跟自来也老师离开村子前那次他举办的赏花晚会里有请过他，再见到天藏的时候就是两年多差不多三年以后，从砂隐那边回来的的临时带班了。 卡卡西去厨房里又挑了一双筷子涮涮拿了过去，扯下面罩后右手使筷夹起一块糊了难看酱料的厚炸豆腐片，用左手虚接起来当着甲的面将其送进了口中。 甲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地死盯着卡卡西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卡卡西并没有给他他所‘期望着’的反应，在咀嚼完后就只是点了点脑袋，再次伸筷夹了一块吃。 “你也尝尝，挺不错的。”
卡卡西在吃完第二块以后对甲招了招手。 他不确定天藏能不能接受，不过就算不接受也希望他能尝尝。 卡卡西热心地一点点掰开了小孩揪着他衣服的手，将鸣人的睡眠地点转移到自己的怀里，将甲扯回了桌边。 甲低头看了眼那盘臭豆腐，抬头瞅了眼卡卡西，随后纠结着脸拎起自己之前放下的筷子挑了块最小的夹起来。 甲盯着那块被自己夹起来还在往下淌酱汁儿的豆腐做了足有两分钟的思想准备，最后视死如归一样地眼一闭、心一横就将其喂给了自己。 卡卡西切的豆腐片比油豆腐厚，但最大那面的面积不算大，就算是鸣人这样的小孩子也能不用张开太大口就能吃进去。 他看见甲吃了一块以后掂了掂怀里的小孩，垂脑袋在他耳侧用轻声唤醒了他。 “吃的。”
鸣人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想要挣开卡卡西了，待意识完全回归后，他也闻到了那个‘凶猛’异常的气味。 ——“卡卡西你居然在去洗手间的时候也带着我——……” 小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而当他看清周围的景象的时候立刻就闭上了嘴。 ……咳，那边还有人在吃东西呢。 而且这好像也不是卡卡西家……？ 小孩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心里祈祷着那边的长发靓盖会因为吃臭豆腐而受到了精神的冲击、意识不在自己这边、听不见自己刚刚的‘失言’。 但是晚了。 甲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但这闻起来就像是那什么——吃起来倒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怖，不过没有细品。 当他犹豫着伸筷子想夹第二块尝尝这到底吃起来是什么味儿的时候，就听见了那边小孩的惊叫。 甲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动动鼻子嗅了嗅。 ……说感觉是被带到了洗手间都有点侮辱洗手间——洗手间怕是都没有这玩意味道大。 就连正被使用着的洗手间大概都没有这么大的味儿。 不难吃，也不好吃，至少这种味道就不是他能接受的。 甲面向着卡卡西怀里的鸣人作了个请的手势，嘴唇抿蠕了几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毅然决然地站起来去了厨房。 他想喝水。 想喝那种能去味儿的。 ……要不是洗洁精不能吃的话，他都想兑一点漱口然后喝掉了。 喔对，有牙膏。 甲也不管牙刷能不能沾上那个味，特别果断地从厨房离开转到了洗手间里，接水，漱口，刷牙。 ……之后出去买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吧。 甲么得表情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ㅤ 甲回到客厅后发现那边的小孩已经抄起筷子愉悦地开始吃东西了，坐在了小孩对面的卡卡西前辈正对着的桌面上放着筷子，而那边只有这两双筷子——所以那小孩用的应该是自己的。 ……筷子和盘子也不要了吧。 甲想着，倚靠在了离他们很远的墙边。 ㅤ 卡卡西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托着腮眯眼笑面着对面的那个小孩。 甲从卡卡西表情中看到了一丢丢的母爱。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样的东西，但他就觉得那个脸很像。 就，特别慈祥。 笑得比火影大人那个视全村都为家人的大爷都慈祥。 明明只比自己大三岁却好像是对人生没什么渴求了一样，一副‘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有遗憾’的、看破了一切的表情。 甲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想要问问这个卡卡西前辈，问自己现在能不能杀掉他——的荒唐想法。 ㅤ 这盘臭臭的豆腐就只是炸过的豆腐和一些不占肚子的酱汁混搭而成的，没有什么淀粉面粉鸡蛋液包在外边增加饱腹感，所以鸣人一个人就把余下的那些都吃掉了。 也因此成为了一个臭臭的小孩。 甲都不想靠近他们，跳着眼皮揪起领口又嗅了嗅。 或许是整个屋子都是臭的的原因，他在自己身上并没有闻到太大的味道，只在卡卡西和鸣人身上嗅见了。 这让他又生出了一种想要先离家出走个一星期、等味道完全散掉后再回来的冲动。 或者把这个家也扔了不要了吧。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甲有这么想过两秒。 ㅤ “能借我们你家的浴室一下吗……？”
卡卡西把积极地吃完了东西就变得有些慵懒的小孩重新抱在了怀里，跟他一起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墙边站着的甲。 “……好的，卡卡西前辈。”
甲的眼皮又跳了几下。 就这么让这两个臭臭的家伙从自己家里大摇大摆地出去也不太好。 ——“那真是太感谢了，顺便再借我们两套衣服吧……？特别普通的那种就行。”
卡卡西对他‘感激’地笑着。 “……” 甲被前辈这个得寸进尺的行为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