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和兰丽娟其实年龄还小,这过了年也才21岁,换了后世才大一大二的时候。
在1983年,这个年龄是刚刚好,何况两人都已经毕业工作了,按社会标准就是成年人了。 陈棋是想再谈几年恋爱,不想这么早结婚生子当爸爸,但他不能不顾忌兰丽娟的名声。 在这年头,只谈恋爱不结婚,等同于耍流氓,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外人指指点点,也会给兰丽娟造成心里不安全感。 所以结婚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结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陈棋的生理问题就能得到满足了,他只是这一世的初哥,前世也算是经历花丛,现在吃素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午饭后,肉戏来了,双方要开始正式“定下婚事”了,这可是正式场合,按理应该是家中说话份量最重的长辈来谈判。 陈家有长辈,不过陈棋四姐弟都当那个二叔死了,所以大姐陈琴充当了长辈。 兰家则过来一大群兰丽娟的伯伯叔叔,兰家可不像陈家,内部是很团结的,这过来都是给小侄女撑场面的。 至于媒婆,则让兰丽娟的一个婶婶担任了。 这可是个“肥差”,因为等结婚的那天,媒婆能收到一个大红包,这对婶婶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毕竟人家是自由恋爱,压根没有她什么事。 兰大伯翻着一本日历,看了半天,又跟身后的兄弟们商量了半天,这才定下一个日子: “他大姐,要不选在今年国庆节如何?这日子是黄道吉日,也是全国都庆祝的大好日子,喜庆。”陈琴有什么主意,目光询问地看向了弟弟,陈棋赶紧看向身边的女朋友。 兰丽娟想了一下,点点头。 陈棋赶紧也点点头:“可以可以。”
这个细节让不少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包括兰家大伯和施阿条,大家心里明白了,这陈家看来以后肯定是兰丽娟当家了。 这让围观的兰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暗感叹兰丽娟的好福气。 兰大伯接着又不好意思地开口,“那这个彩礼钱,按我们农村的标准,少一点88块也行,多一点是188元……” 在农村,彩礼是一定要给的,不给这婚结不成,不管你男方彩礼钱是去借还是抢。 所以农村人结婚都会欠一屁股债,日子过得很艰苦,没钱,这也是婚后婆媳关系恶化的一个导火索之一。 (结果这种陋习在40年后不但没去除,反而愈演愈烈,攀比风让一些人都疯了。) 当然大家族会好一点,比如很多大家族内都会成立一个临时“互保基金”,谁要结婚了,每家出多少钱,凑钱结婚。 等轮到自己家的小孩要结婚了,同样可以收到一笔钱,类似于零存整取,谁家都不亏。 但陈家显然不差钱,陈棋一个月收入343元,陈琴做生意早早就成了万元户。 一听说到彩礼了,不仅是施阿条和屋里的亲戚们竖起了耳朵,就连屋外围观的邻居们也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都想瞧瞧,这陈家看起来一个个都穿得光鲜亮丽,那家底到底厚不厚? 越中农村的风俗,彩礼的多少代表着新娘子被婆家的重视程度,这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 钱越多,越重视。 反之,则代表着婆家的轻视,至少对新娘子某方面不是很满意,这样婚后新媳妇日子也会难过。 陈琴这时候坐正了身子,郑重说道: “这事儿我作主了,彩礼我们陈家发888元,另外三金也准备好了,今天我都带来了。”
围观的人群一听,发出一阵惊呼声。 等陈琴将一大叠大团结放在了桌上,同时,还有金耳环、金戒指,这时周围的惊呼声越来越响了。 当陈琴将一只粗粗的金手镯放到桌上时,周围的惊呼声就再也盖不住了。 见过豪的,没见过这么豪横的。 兰丽娟没有惊喜,反而有点不爽,感觉卖女儿似的,一下子狠狠掐住了陈棋的腰间肉: “陈棋,你搞什么,彩礼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搞得这么高调干嘛?我不喜欢。”
陈棋赶紧低声求饶: “哎呀,姑奶奶,这还不是大姐给你撑面子呀,咱们第一次结婚当然要重视一点,等下次有经验了就不会这样了。”
兰丽娟眼睛一咪,手上的力道更足了:“你还想有第二次?”
“哎哟,姑奶奶,我开玩笑呢,你不喜欢,你瞧你妈和你奶奶,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只要她们满意就行,这样咱们婚后也能太平点。”
施阿条的笑容,现在已经从菊花变成了牡丹花,是彻彻底底融化了。 当然要解释一句,这也是兰母贪财,实在是彩礼钱的多少代表的意义太重了。 新娘子越被婆家看重,那就代表着女方娘家的面子被高高棒起了,在农村,面子和名誉高于一切。 兰大伯也惊讶地拿过金镯子垫了垫,“他大姐,这手镯恐怕要超过一两了吧?”
陈琴有点骄傲地说道:“足足50克,差不多一两半。”
这些黄金都是她用现金问私人去买来的,然后找首饰师傅打造,这年头百货公司连黄金柜台都没有。 黄金和外汇,都是国家战略紧缺物资,小城市根本搞不到。 对于陈家准备的彩礼三金,兰家上上下下都满意极了,招待得就更隆重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联众村兰家女儿天价彩礼的事情一定也会被传得天下皆知。 不知道有多少家未婚男青年要恨死陈棋了。 妈的,这是轰抬物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下午,陈棋他们就告别了兰家,准备返回老家夏泽村给爷爷奶奶拜年。 兰丽娟也跟着一同前往。 陈家给了彩礼就相当于是定亲了,这在农村可以被当作是“准媳妇”看待了,哪怕睡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陈棋爷爷奶奶看到准孙媳妇来了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二叔家是不可能去拜年的,这辈子都不会去拜年。 至于金支书家,现在陈棋已经是副股级干部了,跟公社副主任一个级别的,他金康胜算哪根葱? 陈棋这个过年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从老家回来后,他又去陪了朱主任一天床。 做人要有良心,朱火炎对他那可真是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好几次危险都是他帮着化解的,所以于情于理,陈棋都不能忘记这个老师。 如果让陈棋知道,他这个副院长位置其实也有朱火炎的一半功劳,估计他会更感激。 同时因为时间不允许,陈棋用外科主任办公室的电话,给李宝田老师打了个电话问候,并且约好过段时间函授本科报名的时候聚一聚。 忙完了这些,又到了新一年的上班时间。 陈棋没有返回黄坛,等在了城区,等着跟严院长汇合,两人一同前往卫生局参加全县卫生系统动员会。 好吧,年底一个“总结表彰会”,年初一个“工作动员会”,这是雷打不动的重大会议。 陈棋做为区级卫生院的副院长,已经有资格参加这种“卫生系统高层”会议了。 他尽管是新人,但认识的各级局长和院长已经不少了,这不,他和严院长刚进会议室,就听到有人在招呼了: “老严、小陈,这呢这呢!”
在招手的是马山卫生院院长李荣祥,旁边还坐着齐贤卫生院院长刘金龙、漓渚卫生院院长张志伟、钱清卫生院院长谢阳。 严泉信嘿嘿笑了一声,带着陈棋跟这群老家伙们坐在一起。 李荣祥看到陈棋非常感叹: “去年我们来黄坛的时候,这小子还是陈棋同志,结果才过了一个月,陈棋同志已经变成了陈棋院长。”
刘金龙也打趣道:“也是小陈赶上了干部年轻化的好时光,21岁的副院长,这应该创了卫生系统的一个记录了吧?”
谢阳点点头:“小陈院长,你今天可不能藏私呀,得好好教教我们你们赚钱的诀窍哦。”
几个院长七嘴八舌聊得火热,不少刚进会议室的其他院长们则有点好奇,纷纷打听那个年轻得过份的小伙子是谁? 当二院的院长盖伟听到那小伙子就是陈棋时,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会议开始了,汪建平局长看了看在座的院长们,拍了拍话筒: “同志们,该说的话,刚刚邱副局长已经都说过了,也代表了我们卫生局对大家新一年工作的期望。另外今天我们开会还有一个重要议程,那就是要总结黄坛经验,推广黄坛经验。 在座不少院长去年跟我一起去过黄坛区卫生院,知道什么是黄坛经验,但还是有不少同志没去过黄坛,不了解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所以今天我把黄坛卫生院的严泉信院长、陈棋副院长都请来了。 什么是‘黄坛经验’呢,说白了就是黄坛区卫生院,在非常艰苦的条件下自力更生,自己开创普外科,自己新建手术室,当年就创造利润,扭亏为盈,职工平均收入位列全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