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恰纳被埋在了一颗小树下,远处是这次战乱中死亡的390个图森尔人坟墓。
说是坟墓,也没有一块墓碑,甚至没有坟头,因为饥饿的野兽半夜会把尸体刨出来吃掉,所以非洲原始部落的人对待死人,都是不封不树。 顶多挖个坑深埋,然后再将泥土回填后踩实。 典型的尘归尘,土归土。 反正对于非洲这个贫穷的大陆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跟在草原上奔跑的角马一样,一群又一群地生长,一群又一群地死去。 唯一伤心的,只有心爱自己女儿的恩奎马。 所以他特意栽种了一棵小树苗,等什么时候想女儿,就来这树下坐坐,跟树儿说说话。 这或许是一个父亲唯一能做的最朴实的事情。 今天,陈棋回又到了图森尔部落,来到了卢恰纳的墓前,在那颗小树下单膝跪地,献上了自己的道歉,祈求卢恰纳的原谅。 旁边已经点燃了一个小火堆,陈棋将一件件漂亮的新衣服、新裙子、新鞋子都扔进了火堆里,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中: “卢恰纳,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但我真的只想救你。这些衣服你收着吧,在下面记得要穿,女孩子不能不穿衣服,如果将来衣服不够了就托梦给我,我再给你烧。”烧完了衣服,陈棋又将一大摞剪成铜钱样子的纸钱往天上洒去,完全就是模仿了国内的葬礼。 现场的人不多,只有恩奎马、易则文、张兴三个人,还有一个“非人类”托马亚伊团长。 托马亚伊被绑在一块木板上,双手双脚全部都被固定住,嘴里还塞了一团野草。 这个平时不可一世,一枪杀了卢恰纳还保持微笑的杀人恶魔,这个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然后一个劲地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呜地大喊,一看就知道是在求饶。 哪里还像个什么狗屁团长?或者说准备争一争大好江山的小军阀? 陈棋烧完纸后,站了起来,来到了托马亚伊面前,目光冷冷。 旁边的小桌子上,易则文将全套手术工具都准备好了,摊开在桌面上,然后肃声说道: “陈院长,都准备好了。”
陈棋靠近了托马亚伊,沉声说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就是你变成魔鬼后就应该遭受的惩罚。但我觉得一枪毙了你,或者被炮弹炸死太便宜你了。你不是想强迫我为你的军队服务吗? 今天我就准备让你尝尝什么叫现代化手术的滋味,好好为你服务。我知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你也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今天老子要让你尝尝什么叫五马分尸的滋味。”
托马亚伊看到亮蹭蹭的手术刀,吓得全身都抖动了起来,嘴里的呜咽声更响了。 陈棋根本不想听他一句废话,也没有消毒,直接对准他左腿膝盖以下部位就是横着一刀。 托马亚伊眼珠子一下子疼痛突了出来,大汗瞬间密布自己的全身,嘴里呜呜呜地开始歇斯底里地喊叫,挣扎得非常厉害。 易则文和张兴一左一右,死死固定住了这个黑猩猩。 陈棋眼睛都不眨一下,三下两下就将整个左腿,连同左脚皮肤全部都剥离了下来,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和血管,血流了一地。 “可能你不知道,当年我在卫校的时候,就是靠解剖尸体来赚钱,不过当年我处理的都是死人,活人还是第一次玩解剖,手法有点生疏了,希望你多多原谅。”
说完,陈棋又将托马亚伊的右腿皮肤,如法炮制又完事的剥离了下来。 活剥人皮,把托马亚伊疼得眼泪鼻涕全糊住了,内心巨大的恐慌和肉身剧烈的疼痛,都让他有一种生陷地狱的感觉。 陈棋拿止血钳,将几根主要血管都夹住了,这不是他好心,而是不想这么快就让托马亚伊死掉。 因为他接下来,是要将他整个人的皮都剥下来,还要慢慢分离他四脚和全身的股肉。 古代的凌迟处死,割3600刀算什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陈棋就不一样,做为专业的外科医生,可以完美将每一层皮肤、每一条股肉、每一根血管、每一块骨头都分享出来,分门别类。 这不是艺术,这也不是变态,这是报复。 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这些非洲的军阀,那陈棋就用自己的方式来替卢恰纳报仇,也让自己内心更好受一些。 等陈棋将两只腿的肌肉一块块割下来,放到白布上,让托马亚伊亲眼看看时,托马亚伊团长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陈院长,他晕了。”
“给他打马啡针和去甲肾上腺素针,别让他轻易死了,我这才解剖了两条腿,现在死了太便宜他了。”
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一幕,绝对是害怕得全身要发抖了,觉得陈棋太变态了,简直就杀人分.尸.恶魔。 但易则文和张兴都是专业外科医生,什么样血淋淋的场面没见过?根本就不怕。 卢恰纳从当初求医,到每次来部落里搞传染病调查,她都是笑嘻嘻跟在众人后面,华国医生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那天她被托马亚伊残忍杀害,易则文和张兴都看在眼里,两人心中也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 所以于是陈棋决定折磨到死的方法非常赞同,也愿意做为助手。 至于卢恰纳的父亲,恩奎马酋长,现在恨不得生吃了托马亚伊的肉,哪里还有什么不忍心的想法? 整整5个小时,陈棋折磨了托马亚伊5个小时。 把他的两手、两脚、臀部、躯干部的皮肤、头皮全都解剖了一个遍,5小时后,托马亚伊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彘不像人彘,标本不像标本。 疼痛已经无法用文字来表述了,到最后他只有一口气吊着了。 陈棋看天色差不多了,这才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满满一地分解出来的肌肉骨头,苦笑着。 再怎么样,卢恰纳都不可能复活了…… 最后,托马亚伊用模模糊糊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又看了看天,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是想那些被他残忍杀害的人命?还是自己的父母?或者想起来了往日的荣光? 但这一切都结束了。 陈棋也没有杀他,只是把满地的碎肉和还有一口气的托马亚伊扔在了草原里,相信黑暗降临后,有无数野兽会闻着血腥味而来。 托马亚伊的命运是注定的,希望他死后能下十八层地狱。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恩奎马突然拍了拍陈棋的肩膀: “陈医生,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们明白,如果卢恰纳当时被他们掳走,等待她的是非人的折磨,最后还是难逃一死。所以你不需要自责,现在凶手已经得到了惩罚,卢恰纳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陈棋苦笑了一下,长长吐出一口气。 “恩奎马大叔,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样表达我的歉意。”
“不不不,陈医生,你不用歉意,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一切,你也在那一晚保护了我们大多数人。你还年轻,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歉意太多,负担太重,你会承受不住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卢恰纳也好,图森尔部落也罢,都只是你人生的匆匆过客。陈医生,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医生,我和我的家长真心祝福你。”
或许是刚刚的解剖活人让陈棋发泄了心中的郁闷,也或许是恩奎马的劝解起到了效果。 陈棋就觉得自己多日的心结打开了不少。 用华国传统的理念来说,他已经在卢恰纳坟前手刃凶手,并且是类似于凌迟处死的方式,那么该报的仇绝对已经报了。 因果已了。 在离开图森尔部落的时候,陈棋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各种药物,以及足够全部落人穿上几年的衣服。 没敢给钱,给钱就是给这些原始部落人招灾,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守不住美元。 在回去的路上,易则文开着车,张兴坐在副驾驶位上,陈棋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车内一片安静。 忽然陈棋轻声说道: “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落过难,也一起杀过人了,如果你们信任我,将来好好跟我干,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易则文一听,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拿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做了这么多,甚至跟着一起杀了托马亚伊,不就是为了陈棋的一个承诺吗?现在目的达到了。 “陈,陈院长你放心,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永远是你最忠诚的部下。”
别怪八十年代的人说话肉麻,那时候就流行这样的表达,七十年代长大的人,都会背。 张兴则有点尴尬,他当然是希望跟着陈棋干了,可他的人事关系在越中二院,隔了一层。 陈棋仿佛看出了张兴的顾虑,笑着说道: “放心吧,等回到国内,无论我去哪个单位工作,只要你们愿意,我都会带着你们。咱们兄弟也不说虚的,有我在,我保你们将来荣华富贵,如果喜欢临床,我保你们成为名医。”
这下张兴的手也抖了:“陈院长,我这人嘴笨,我愿意跟着您干,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陈棋又闭上了眼睛:“好,这是我们三人永远的秘密,回家后都忘了吧。”
陈棋今天快意书恩仇固然是爽了,但他事实上是违了法,杀了人,尽管是一个该死之人。 如果说叛军营地的大爆炸他可以推脱假装不知道,但现在他自解剖了一个活人,这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哪怕塞拉利安方面不追究,这事回到国内,等待他的绝对是狂风暴雨,甚至还会坐牢。 陈棋刚刚明着拉拢易则文和张兴,给他俩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何曾不是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 只要事情过去,回到国内,就算他们两人反水举报,他陈棋也不怕啥。 你说我解剖了一个活人?那证据呢?人证物证,视频照片都可以,拿出来?没有就是诬告。 陈棋的前途可是光明远大的,可不想栽在这个阴水沟里。 回到中塞友谊医院后,凯瑞教授已经准备离开了。 梅奥10位医生在非洲被绑架,这事已经引起了霉方的强烈关注,最牛气的还是梅奥诊所,直接派出医院的私人飞机来塞拉利安接回10位职工。 看到陈棋回来,凯瑞教授和其他9个医生都纷纷上前拥抱陈棋。 “陈,感谢你为我们做出的一切……” “陈,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有事随时来梅奥找我……” “陈,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华国人,我崇拜你……” 话一说完,一个年轻漂亮的霉国妞在狠狠拥抱了陈棋一下后,又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这下把陈棋闹了一个大红脸,围观的华国医生们纷纷捂住了嘴,表情要多夸张就多夸张。 陈丽和杨秀秀羞得都捂上了眼睛,心里直骂这位陈院长真是假正经,怎么能在大厅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回国后一定要跟师娘好好告状。 八十年代的华国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拥抱礼和亲吻礼。 陈院长能接受,恨不能霉国妞能多抱一会儿,多亲几口,一切都是为了国际友谊嘛。 看到年轻下属们一个个像大吃一斤屎的样子,陈棋赶紧补充道: “今天这事谁也不准说,谁说出去我保证她回不了国,永远扔在非洲了。”
呵呵呵,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最后跟陈棋拥抱的是凯瑞教授,老太太已经50多岁了,都可以当陈棋的妈了,所以拥抱得也很自然。 甚至在拥抱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陈棋的背: “孩子,你很英勇,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所以不要想太多,卢恰纳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太过自责。”
陈棋也拍了拍老太太的背:“放心吧教授,我是男人,顶得住。”
两人分开,凯瑞教授有点失落: “可惜,我们的研究资料和标本都遗失了,我去现场找过,一张纸片都找不到。”
陈棋听了微微一笑:“不,教授,我们的资料没丢,我已经全部都运回来了。”
说完,陈棋就将营地角落一辆大卡车上的油布扯开,露出了里面一箱箱的研究资料和仪器。 这一幕让凯瑞教授和梅奥医生们都惊喜地跳了起来。 资料在,研究就能顺利进行下去,论文自然就能及时发表,也不枉费这大半个月被绑架时吃的苦头。 而陈棋通过这次危机,也跟凯瑞教授他们这些霉国医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同样是一种宝贵的国际人脉。 别忘了兰丽娟是要立志当传染科医生的,凯瑞教授所在的科室同样属于传染科,将来可以帮忙的地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