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惜的父母出现后。沈律从容不迫,眉头都没皱一下。顾迦洛则是微微愣了愣,随即嘴角轻扬。“闹得真难看啊……”会场内有很多进行现场报道的记者。他们像是嗅到了肉香,一窝蜂地往前面挤。哪怕保安已经将童父童母拽了下来,记者们也一路跟着他们。“我是南城日报的记者,请问您刚才说的事是真的吗?”
“您女儿是谁?所谓的免费生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请您跟我们再说几句吧,您女儿是参加了哪项实验呢?”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追问着,保安也没辙。童母嗓门大,拉扯间,头发和衣服都变得乱糟糟的。她大喊。“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丧尽天良啊!“我女儿被你们毁了!“她还那么年轻,没谈过恋爱,一个黄花闺女,不明不白地怀了个孩子……“老百姓只知道你们做的好事,都不知道我女儿这个无名英雄!“左右邻舍还以为我女儿不检点,在外面被人搞大肚子,你们必须给我女儿正名!否则我不活啦!”
童母一套撒泼打滚,玩得格外顺。童父就负责挡住那些保安,同时也跟着附和几句。他情绪激动地对着那些记者喊道。“就是那个沈律!是他害惨了我的女儿!“我女儿就是不久前跳楼的童惜……”身份曝光后,全场哗然。参会的人,几乎都知道沈律。毕竟他最近的研究成果可谓是轰动国际医药界。如果那项实验真的掺杂了丑闻,后果不堪设想。顾氏的活动负责人亲自出面协调。他没有一味让保安驱赶他们,而是暂时将他们请到休息室。这一招表面妥协,其实是把人扣留了。免得他们出去后乱讲话,令局势更加不好控制。而后,活动继续。但很多人看向沈律的眼神,已经夹杂了几分质疑。沈律始终不骄不躁,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刚才那个突发事件。顾迦洛却能看出他眸中的冷意。她所了解的沈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当他出手,就会迸发出愚公移山的魄力。他能够在短短几年内跻身顾氏管理层,并且取得不菲的成绩,靠的可不是他那副绅士做派。一个成功的为商者,双手不会太干净……顾迦洛心里想着事,两只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沈律半靠在座椅上,视线辽远。他认真听台上那位瘫痪病人讲述之际,蓦地伸出手,裹住了顾迦洛的左手。那微凉触感传来的瞬间,顾迦洛眼睫轻颤。她看向沈律,他却继续看着台上,好像握她手的不是他。若非要在外面上演恩爱的戏码,她早就强行掰开他的手了。最后一位瘫痪病人说完自己的遭遇后,台下响起掌声。接下来就是竞拍环节。在那之前,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沈律转头看向顾迦洛,面上是儒雅的微笑。“累了吗,先去休息会儿?”
虽是礼貌性的问句,却没给她拒绝的余地。他直接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前排前座。其他人对他投来的目光,他也视若无睹。甚至,遇到和他打招呼的,他还能从容坦荡地回应。他越是在笑,顾迦洛心里就越是堵得慌。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会场里设有休息区。像沈律这种级别的,有他的专属休息室。顾迦洛当然也有,却被他直接带到他那间。越靠近休息室,她的心跳就越快。周围没什么人。趁着他开门,顾迦洛当即挣脱他的手,起跑时就像那离弦的箭……但,还没等跑出两步,一道力量抓着她胳膊。随即就是一阵发眩。嘭!门关上后,顾迦洛彻底逃不出去了。她被沈律抵在门后,他那影子在她美丽的脸上投下阴影。“刚才跑什么。”
他低眸看着她,语调平缓。顾迦洛毫不心虚地反问。“我没跑,我想去我自己的休息室不可以吗!”
视线交汇处,好似有燃着的火星子。沈律那俊美清逸的脸上,浮现出淡淡愠色。他两手扣着她的肩膀,以免她乱动。“童惜的父母,是你安排的吗。”
他开门见山地问。顾迦洛宛若发现他什么秘密一般,乖张地笑了。“在外面装得那么镇定,原来,你也会生气、会害怕啊?”
沈律那双丹凤眼轻眯,看起来十分严肃。“回答我的问题。”
顾迦洛无畏地望着他。她只静默了几秒。而后,她坚定地开口。“没错,是我安排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是你先开始的,你故意冷待我,想要逃离我……”她忽地感觉肩头一紧。原是沈律抓她肩膀的手,加了几分力道。见她吃痛地皱眉,他才又松开了些。他看她的眼神,犹如一个溺水之人,浮浮沉沉间,充满了挣扎。而后,他沉沉地迸出一句。“顾迦洛,我不欠你的。”
这话在她听来很可笑。她也不想和沈律在这边废话。“沈律,你就要倒大霉了。“我要是你,就该赶紧想办法解决那两人。“否则你就会跟你爸一个下场,不守职业操守,是要被业界除名的!”
沈律看她没有半点愧疚,还提起他父亲,心里蓦然一凉。……休息室里摆放着一套沙发,是供人躺下小憩的。而此刻,顾迦洛就被沈律压在那沙发上……20分钟的休息时间能做什么?有的人去了趟卫生间。有的人效率很高,谈成了一项合作意愿。有人失去理智。有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