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要上班,沈律也让他回家了。这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沈律一人。不得不说,宛嫆确实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根刺。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然后又想起婚礼上,顾迦洛对着孟绪那个假新郎笑脸盈盈的画面。以及,她看到他一身伤,不为所动……只要想到这些,心里那根刺就胡乱扎着他。……今晚是沈律和顾迦洛的新婚夜,顾潇潇根本无心睡眠。她在顾氏旗下的医院里也安插了自己人。沈律大晚上来医院就诊的事,很快就被她所知晓。她一方面为着顾迦洛今晚独守空房而高兴。可另一方面,她又很关心沈律的伤势。于是,她立马打电话质问孟绪。“你对沈律做了什么?不是只要拖住他就可以吗,为什么要让你的人殴打他!”
顾潇潇难得显露不冷静的一面。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语气变平静。“孟总,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彼时,孟绪也还没睡。他翻阅着手里的商务报告,直言道。“本来想废了他一双腿,被他逃了。“他最多受点伤,何至于让你这样紧张。“怎么,我还一点都碰不得他了?”
孟绪态度嚣张傲慢,没有半点惭愧。顾潇潇极力压抑着怒火。“这跟我们事先说的不一样。“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沈律……”孟绪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伤他又如何。“一个大男人,若是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何德何能被你瞧上?”
顾潇潇保持着仪态,回呛道。“孟总,我高估你了。“本以为你能用聪明的法子拆散他们,没想到存了害人的心。“我是个有耐心的人,可以等,但我有底线。“如果你再敢伤害沈律,不止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还会不遗余力地让孟氏在南城消失。”
孟绪听到这话,语气甚冷。“顾大小姐的口气可真不小。“类似的话,我也送你一句。“孟氏在南城消失的那天,我也将全力阻止顾氏在海外市场的扩张。”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一个女人,还威胁不了他。她又不是顾迦洛,他也不屑于哄着她。……这边刚结束一通电话,孟绪又主动打给了另一个人。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透着上位者的从容威严。“什么事。”
孟绪把玩着钢笔,从容不迫地开口。“夫人还没有跟我说明,为什么突然改变计划。“你给我的那些资料,稍稍动些手脚,就足以将沈律赶出顾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我们当初所约定的不同,“我没打算在南城待太久,如今却……”不等他说完,对方甚是冷漠地回了句。“小孟总若不想继续,随时可以退出。”
孟绪的目光有些凛冽。但他旋即轻笑了声。“宛嫆夫人这话,倒是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你莫不是将我当做沈律的试金石?”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当然了,我相信您绝对不是这种意思。“毕竟,我们早晚是一家人……”当初,他和顾迦洛彻底闹掰后,是宛嫆主动联系了他。她的言辞间,都是对沈律的不满意。同时也透露出对他孟绪的满意。哪怕她没有明说,他也能听出——她想撮合他和顾迦洛,帮他挤走沈律。他来南城、主动联系顾潇潇,和她达成合作关系,这些也是宛嫆的意思。她说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她一副把他当做自家人的倾向,他才相信她,愿意配合她的安排。关于沈律的那些资料,大多是宛嫆提供的。但没想到,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她却突然终止了计划。此刻,孟绪意识到,顾迦洛那捉摸不透的性子,定是随了她母亲。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还是信任宛嫆的。这个女人够沉得住气,并且聪明。“此次打扰,只是想要夫人您一句准话,我和沈律,您选谁。”
宛嫆没有半点犹豫。“沈律永远不是我的选择。”
这话还算舒心。孟绪呼出一口郁气,俊朗的脸上有了点轻松。“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南城。”
“沈律是个有耐性的人。”
宛嫆这话,暗讽孟绪在耐性上不如沈律。孟绪听后,不落下风地回了句。“沈律对谁都有耐性,而我的耐性,只用在您女儿身上。”
从宛嫆这儿得了颗定心丸后,孟绪的心情反倒变得复杂了。他站在窗边,俯瞰外面的夜景。车水马龙的繁华都,让他想起圣帝斯。他在那座城市“弄丢”了一个女孩,早晚会在南城重新找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