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内。沈律含怒不发,如深海般沉静。他松开顾迦洛,随后就打给张妈。接通电话后,见她想要走,便单手抓住她胳膊,控制住她。张妈这会儿就在酒店大堂等着,接到沈律的电话,她有些慌。“沈、沈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小姐忽然离开医院,来沈先生所住的酒店,很可能是为了留人。也不知道谈得如何了。她本来是想跟小姐一起上去的。但小姐不愿意,非让她在下面等。张妈这边还在想东想西时,沈律问清楚张妈在哪儿后,看着还在试图挣扎的顾迦洛,语气不容置喙地对张妈说道。“上来!把人送回医院。”
顾迦洛的眼神含着愤恨,抬手就打了他。指甲在他脖间划出一道血痕,他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挂断电话后,便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不会放你出去胡言乱语。你就在这儿等张妈来接。”
“我说的都是实话!”
顾迦洛怒声回击。沈律沉眸道,“即便是实话,用错了谈话对象,也是胡言乱语。”
顾迦洛眼眶微红。“沈律,我恶心你!“你装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你骗我——“我都放你走了,你最后还要恶心我一次!”
说话间,她用力推他。沈律怕她扯到伤口,便松开了,站在门后与她对峙。“我骗你什么了。”
他眉头皱起,严正又认真。顾迦洛看上去很生气,拳头都握紧了。“你和程晓玥……你们明明就有关系,你骗了我!”
他跟程晓玥的事,之前就已经跟她好好解释过。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又拿出来说事。沈律明天就要离开南城,而且想到她说过,她不喜欢现在的他。那他跟她解释也显得没有意义了。沈律沉眸,破罐子破摔般地说道。“你说我骗你,那就是骗了吧。”
顾迦洛瞳孔骤缩,“所以……你跟她早就在一起了是吗!”
沈律不想再回答她。而他的沉默,在她看来就是承认了。顾迦洛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坍。她揪着沈律的衣服,大声质问。“那两年……我苦苦等你的那两年,你跟她在一起是吗!“你编谎话骗我,就是想骗我好好治疗。“果然……徐医生说的没错,你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沈律眉头紧锁,语气透着浓重的不平。“我做什么,跟谁在一起,你还会在意么。顾迦洛,别忘了你说过的话……”顾迦洛不想听他说这些,连声斥道。“为什么是那个人!我为什么会输给那种人!沈律,你眼睛瞎了吗,怎么会看上她!“你喜欢她什么,她看着就很蠢,还是个平胸,你跟她睡过了吗,她能满足你吗!”
她此时就像那爱而不得的恶毒女配,存了毁灭的心思。沈律不属于她,也不能属于别人。她宁可杀了他!“够了!”
沈律打断她的话。“不够!”
顾迦洛的情绪越来越失控。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认知也变得混乱。方才还是咄咄逼人的蛮横模样,这一刻又变得无助脆弱。她神情恍惚,像哭又像笑。抓着他的衣领,满是讨好地问他。“沈律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在气我是吗?“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身体,喜欢和我睡吗?”
说着,她忽然疯了似的开始解自己的外套。沈律想要阻止她,可她的动作非常快。外套掉在地上,紧接着,又要脱里面的衣服。沈律抓着她的手腕,她就挣扎着抱住他,踮起脚尖要吻他。唇瓣擦过沈律的脸,激得他浑身一颤。“顾迦洛!”
他抓住她肩膀,将她往外推。兵荒马乱间,他不小心将她推倒在地毯上。见她摔倒,沈律又去扶。“抱歉,我……”可这一摔,也将顾迦洛摔得清醒了些。她茫然地看着他,又看向被自己脱掉的外套。霎时间,她找回了理智,轻扯嘴角笑了。“本来是想着送那女人一份‘礼物’的。男朋友和前妻在隔壁厮混,她应该很伤心吧。“只是……你这么不愿意碰我,也没办法了。“她一定很高兴你为她守身。”
沈律保持着想要扶她的姿势,却在听到她这些话后,浑身僵直。而顾迦洛也拒绝了他的搀扶,自己站起来,并捡起了外套,重新穿上。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漫不经心。背对着沈律,恨恨地说道。“是你说的,我不需要对你心存愧疚。“那么以后,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话音刚落,沈律收到了保镖的来电。保镖提醒他,张妈已经到了。“嗯,我知道了。”
沈律应完保镖,便看向了顾迦洛。后者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不用他驱赶,自己朝门边走去。只是,她刚要开门,就听到沈律低声道。“我们两个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身上。“我和程晓玥清清白白,正如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冷静下来后,他终究还是不想跟她闹到那般地步。不想让她带着对他的误解离开。但他也确实不知,还要怎么跟她解释,她才会信。顾迦洛那双美眸含着嘲讽笑意。“其实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但我就是见不得你身边围着那么多人。“从顾潇潇到童惜,再到李颂恩、程晓玥……总有人那么喜欢你,关心你。“不可否认,她们对你很上心,都做得比我好。尤其是李颂恩,在事业巅峰期还能抽出时间照顾你母亲,我就做不到。“你没有我,还会有其他很好的选择。“我厌恶有着其他选择的你!“……沈律,两年前,你若真是死了,我就会永远记得你、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再有男人比得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可你现在还好好活着,也就没那么珍贵了。”
沈律听着这些话,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竟是这么想的么。在她看来,他死了倒比活着强是么。……张妈看到小姐开门走出来,表情不敢放松。程晓玥则更关心沈律,想进套房里。“沈律哥。”
“别进来!”
沈律沉声呵道,令程晓玥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