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沈律走的特殊通道,不需要挂号等待。但做具体检查的时候,顾迦洛还是需要在外面等待。一群保镖守在她周围,她百无聊赖地问他们,“你们总待在沈律身边。跟我说实话,他最近没再抽烟吧?”
保镖们不约而同地摇头。“没有,夫人!”
顾迦洛还是惴惴不安的。简直比她自己生病还要紧张。又过了好一会儿,沈律做完检查出来了。她立马站起身。“现在要去医生那儿吗?我跟你一起!”
沈律知道她担心,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好,一起。“不过刚才我看过报告了,我自己也是学医的,能判断出没有太大问题。“虽然我很高兴你这样紧张我,但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看你,眉头皱巴巴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顾迦洛半信半疑,见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反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结果正如沈律所预判的那样。主治医生看过检查报告后,也说他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要他保持健康良好的生活习惯,并叮嘱他。“我知道沈总您是大忙人,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希望您能减少工作负荷,多休息,保持愉悦的心情,定期来医院做检查,这些都有利于您的治疗。”
沈律很听劝,双眼覆着几许谦逊温和。“知道了医生,多谢你的关心。”
随即又转头问顾迦洛,语气透着轻松释然,“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些检查报告,顾迦洛看不太懂。但她能听懂医生说的“没有继续恶化”,意思就是还没好。随后,她极其严肃地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完全痊愈?”
医生看了看沈律,面色为难。“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完全治愈,还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治疗、调养的过程。“不过夫人也无需悲观,只要积极配合,坚持继续治疗,按照医嘱养成健康的生活方式,沈总的病情还是很乐观的!”
医生后面又说了很多,希望能安慰到顾迦洛。离开专家诊室后,她还心不在焉地在想治疗的事。到了较为安静的医院地下车库,有人喊了她。“洛洛!”
转头一看,竟是好久没见的蒋怡。蒋怡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着她的丈夫林远臣。她仍然穿着干练的女式西装,但依旧挡不住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显然,她这是怀孕了。林远臣帮她拿着包,比起从前,如今他稍微有点发腮。碰上他们,顾迦洛并不想承认这是缘分。蒋怡却很高兴似的,热情地拉着林远臣上前,笑得合不拢嘴。就好像她们姐妹俩感情真有多好似的。“洛洛,前几天你和沈律重办婚礼,我因为生病就没能出席,真是抱歉啊。”
其实本该是顾迦洛致歉,因为她根本没有给蒋怡夫妻发请柬。而蒋怡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事儿揭过了,还试图拉近距离。“你们俩能再次走到一起,我很欣慰。”
林远臣也笑着附和,“是啊,都是一家人。以后常走动。”
他和沈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彼此间有道鸿沟,令他无法太随意,只敢站在蒋怡身后补充几句。顾迦洛一眼就看穿蒋怡夫妻俩的心思。他们不是出自真心,只是想跟沈律拉近关系。她没有给他们面子,微笑着直言。“蒋怡姐,你不需要觉得抱歉,因为我就没想邀请你。“而且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
蒋怡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拒绝自己,愣了几秒后,强撑着难看的笑容。“洛洛,母亲还在监狱里服刑,我们姐妹二人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顾迦洛怼起人来丝毫不含糊。“不是互相。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我单方面扶持你。”
林远臣都觉得尴尬了,目光没地方放,只能看向地面。蒋怡却是个能忍气吞声的。“洛洛,母亲以前偏心我,导致你对我有不满,我也理解。“但我们终究还是亲人。”
顾迦洛没有否认。“你要是不作妖,不想着怎么谋取盛和,我也能给你体面。“但这不代表我能跟你好好相处。“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更是因为林家的烂摊子太多了,我不想让我老公被卷进去,莫名成为你们的庇护所。明白吧?”
这下,林远臣更加觉得难堪了。他扯了下蒋怡的袖子,“不早了,快回家吧。”
蒋怡不甘心,定定地望着顾迦洛。“你把我们夫妻当成什么了!“我不过是想跟你修补关系,你却把我当成溜须拍马的?“顾迦洛,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我……”“别说了!”
林远臣提高音量,略显不耐烦地拽住她胳膊,要将她往后拖。沈律也拉着顾迦洛的手,低声提醒她。“我们也该回去了。”
蒋怡强压着气愤,被林远臣强行拽走。走了没多远,她气不过,还是忍不住宣泄了不满。“顾迦洛,我不欠你的,我蒋怡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我从来不欠你!“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做姐妹吗!“你不过是嫁了个好男人,他能帮你守住盛和,你自己能为盛和做什么?“从小到大,你有为努力活着而奋斗过吗!“你到现在都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目中无人,任性妄为,指望着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把沈律当成庇护所的人是你!“如果沈律是个穷光蛋,你会选择他吗!你还不是差点嫁给章行止!“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沈律要是没了,你还能靠谁……”前面那些话,不论蒋怡说得多难听,顾迦洛都满不在乎。唯独最后那句……蒋怡或许是无心,但顾迦洛正是敏感的时候,听不得这种话。她甩开沈律的手,快步走向蒋怡。蒋怡刚才还滔滔不绝,看这架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洛洛!”
沈律察觉到她的愤怒情绪,怕她跟人动手,紧追过去,抓紧她的胳膊。他是抓住她了,但阻止不了她用嘴骂人。她扑腾着,表情十分凶狠,字句像子弹一样发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