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息领着赢若曦七拐八拐,终于是抵达了赢府附近的一条小巷之中。 赢若曦抬头望去,借助着月光隐约可以瞧见那高挂着的红灯笼。 赢息推了推赢若曦,催促道:“走吧,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离开了。”
赢若曦立刻跟在赢息的身后向前,赢息带着赢若曦走入了那高挂着大红灯笼的宅子。 “吱呀——” 房门被打开,映入赢若曦视线的赫然是一片红烛。 这红色似血液一般刺痛了赢若曦的双眼,只觉得眼睛酸胀,喉咙干涩,胸腔之中仿若有熊熊烈焰燃烧一般,灼热无比。 赢若曦用尽全身的力量抑制着自己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馅。 赢若曦抬脚迈入了院中,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院落,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许多美好的画面。 赢若曦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有想到,她还有机会回到赢府,更没有想到她的父母竟然会是她名义上的祖父和祖母。 虽然她跟赢若云长得不像,但是她仍旧希望,自己的父母是善良温柔慈爱的人。 赢若曦缓步踏上台阶,心脏不断地跳跃着。 赢若曦的手指微微收拢,将手掌攥在了一起。 她抬起眼睑,视线落在那敞开着的窗户上。 只见,那床榻之上,穿戴整齐的新郎倌正在喝着酒,神情迷醉,眼神涣散。 饶是赢若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见到欧阳逸风的模样的时候仍旧惊呆了。 这还是她印象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儒雅温润的欧阳逸风吗? 那张平日里总噙着浅浅笑意的脸颊消瘦了不少,眼窝凹陷,面色泛黄,原本乌黑的墨发变得凌乱。 欧阳逸风整个人颓废不堪,衣衫破烂,俨然就是一副酒鬼形象。 饶是赢若曦早就猜测过欧阳逸风会有很严重的胃病,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欧阳逸风的胃病竟然如此严重。 赢息看着眼前的欧阳逸风,亦是愣住了。 欧阳逸风今日竟然如此憔悴,这跟他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符。 他们兄弟三人之间关系一贯亲密,因为赢息从未见过欧阳逸风这幅模样。 一时之间,两人皆是有些失神,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欧阳逸风站起身来,一把扯住了赢息,质问出声:“大哥,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欧阳逸风的眉头皱的更紧,看着赢息的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一向敬仰赢息,没有想到赢息竟然趁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偷偷地将他的婚事取消了,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赢息被欧阳逸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脸上堆砌起讨好的笑容,急切的解释着:“逸风,你先放开大哥,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授意我办的!你若是怪,就去怪皇后娘娘吧! 赢若曦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震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赢息怎么会背叛欧阳逸风? 难不成,他是受人威胁? 赢若曦仔细的打量了赢息一番,发现赢息的确是满脸疲惫与焦躁。 “逸风,皇后娘娘让我们毁了这门亲事,我不愿意听从她的吩咐,所以就只能想了这么一招了!”
赢若曦的心咯噔一声,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没有料想到赢息竟然会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奸细。 赢若曦咬了咬牙,愤怒的瞪着赢息。 “赢若曦,你看着我作甚?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若是乖乖听话,你现在也不至于嫁给欧阳宁泽这个混账东西!”
赢息恶狠狠的开口,眼眸猩红,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怕。 “我告诉你,我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安排的,你今日只需要帮我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
赢息毫不犹豫的开口,伸手拍了拍赢若曦的肩膀,示意赢若曦上前。 赢若曦不曾挣扎,顺从的上前,来到了欧阳宁泽的床边。 看着那满屋的红绸,赢若曦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那坐在床头饮酒的男子,心中百般滋味。 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复仇之火,努力保持镇定的望着欧阳宁泽。 只见欧阳宁泽的嘴角含笑,双目轻闭,似是已经睡了过去。 他的脸色蜡黄,额头布满了汗珠,身体也随着呼吸轻颤,显然是酒劲上头,昏昏欲睡。 赢若曦心中暗骂,赢息说他是喝醉了才没有发现她,赢若曦信! 毕竟这里是欧阳宁泽的卧室,赢息根本不敢闹出大的动静,所以才选择了夜闯。 只是…… 赢若曦敛眉遮掩住眼眸之中的寒芒,既然赢息选择了这条路,赢若曦自然会配合。 “二姐姐,你快来帮我一把。”
赢若曦开口喊出了声,赢息闻言转眸看向了赢若曦。 “你做什么?”
赢息询问出声,“快点儿!”
赢若曦道:“二哥,我们不是想要把欧阳公子灌醉吗?你去把桌子上的酒壶给拿过来,我们把药下进酒壶里,等他喝下这药,就算他再厉害也逃脱不掉了。”
赢息心中欣喜,却又忍不住狐疑,赢若曦竟然懂医术? 只是,此时欧阳逸风醉得不省人事,若是让欧阳逸风喝了那碗汤药,岂非要暴漏了他们兄妹两个人? 赢息思虑半晌,最终道:“还是我来吧。”
说罢,赢息端着酒壶走到了欧阳逸风的床前。 他低垂着眼眸,眼底闪烁着阴狠之色,旋即猛地拔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他将匕首贴在了欧阳逸风的脖颈处,冷声呵斥道:“别动!否则老子弄死你!”
“二哥,你疯了吗?”
赢若曦惊呼出声,心中慌乱不已。 “我是疯了,都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我!”
赢息咬牙切齿道,心中恨极。 若不是赢若曦突然出现,他怎么会被皇后娘娘责罚,怎么会落得现在这般狼狈的境地! 如果不是赢若曦,他也不会被迫娶一个自己厌恶的女人! 他真是后悔啊,当初真是瞎了眼睛,居然答应让赢若曦跟欧阳宁泽退婚。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