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战千寒的话以后,战千寒点了点头,挥手,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战千寒这才收敛目光,起身朝外走去。如今月色漆黑,离开了篝火旁边,整个夜色也都暗淡了下来,没有方才的明亮了。战千寒想去河边走走,路过一处帐篷时,战千寒的目光淡漠的看了一眼,是南落疏的营帐。战千寒停住了脚步,单手负后,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战千寒站在南落疏的营帐外面,立足了许久。旁边跟着战千寒的下人,也同战千寒一起站在外面,“王爷,夜深露重的,王爷刚才还喝了酒,也不宜站在这里一直吹风,不如属下扶着王爷,先回营帐里休息吧。”
听到下人的劝说,战千寒微微皱了一下浓黑的剑眉,摇了摇头,“本王没有喝醉,站在这里吹吹风,倒也觉得清醒一些。”
下人似乎看懂了战千寒的用意,他心里还是很懂战千寒的,毕竟一直跟在战千寒的身边多年,也能猜出来几分。“王爷站在这里,也是见不到心里想见的人的,若是皇上一会儿看到了,恐怕王爷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战千寒有些不满地拧了拧眉头,伸手捏着眉心,他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如今也变得和他一样,如此胆小害怕了?如今本王站在这里只是看一看,你都担心的不行。本王又未曾接近她的营帐,这里这么多营帐在,皇上看没看到也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战千寒有些不耐烦,下人也当即识趣的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话。战千寒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了营帐外,朝着河边走了过去。此时河水潺潺而流,月色就像是银色的光一般铺洒下来。疏影斑驳,照在了战千寒的肩膀上,他长身玉立,挺拔颀长,风光霁月,俊逸的让人挪不开眼。“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遇到她,她竟然还阴差阳错的成了皇兄的妃子,当真是命运弄人。”
下人听着战千寒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过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问的,也就没有再多说话。…而在这边,南落疏今日睡得很早,一早就觉得身子十分的疲乏,也不愿意去参加篝火会,月蓉和婢女两个人也早早的出去守在了外面,没有打扰南落疏的休息。南落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也不知为什么,南落疏这两日的心情格外的郁闷,可能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她也没有多去想。夜半,似乎也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想到这几日的种种,她还是觉得,即便再怎么想把目光从战千墨身上移开,她也做不到。好像战千墨只要站在她面前,她的目光就没法移开了。满意满意都是他……这样的情谊,她怎么把目光看向除了他以外的事呢。就在南落疏准备侧身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响声,似乎是营帐被风吹开的声音。南落疏本想转身去看,以为是月蓉出去的时候没有关好,谁曾想,陡然间,竟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走了进来。南落疏疑惑的蹙了蹙眉头,压根没往别的地方去想,毕竟围猎周围都是有禁卫军一直巡逻的。皇上都还在这里,那些守卫自然一万个警惕,不敢放松。南落疏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月蓉?是你吗?”
然而,随着南落疏话音落下,还未曾等她开口,那个脚步声就骤然停了下来。南落疏的余光看去时,才看到月色的映照下,那人的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寒冽冷硬的长剑。南落疏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瞬间紧绷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锦被。难道真的有刺客么?想到幼时在寒山寺经历的刺杀,南落疏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口了,手心渗出了一层冷汗来。她一动不敢动的躺着,可是方才她喊出来的声音已经暴露了,那人必然知道她已经醒了……难道……还是当年的那些人吗?南落疏紧紧闭着眼,回想起以往的恐惧与主,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了。难不成当年那些人还要穷追不舍的过来杀了她吗?幼时未曾得手,一直到现在都不肯放过她吗?持着常见的男人戴着黑色的面巾,一双眼睛犹如恶狼般很狠厉,慢步走到了南落疏的身边。就在此时,南落疏紧闭的眼中,只觉得有一道刺眼的寒光扫射而来,她意识到男人的刀剑已经举了起来,要砍向她的片刻,南落疏当即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坐了起来,往后退去。男人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住,南落疏忍着发抖的身子,盯着他,“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男人冷冷一笑,眼中闪过血腥之色。南落疏当即认出了此人的目光,就是小时候在寒山寺山底下追杀她的那个黑衣人首领……“幼时你侥幸逃脱,南皇和南后一直以来对你保护有加,这么多年我都未曾找到机会,今日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完以后,男人当即握紧了剑柄,南落疏下的眼眶陡然红了起来,抓着一旁的抱枕就甩向了男人。男人猝不及防,偏头侧开,南落疏趁此机会光着脚,从床上跑了下去,当即就要朝营帐外赶去。就在下一秒,男人粗狂的手掌带着厚茧,一把揪住了南落疏柔软的长发,她只觉得一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骤然落地。“砰”的一声闷响,南落疏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她只觉得骨头仿佛都要断掉了,疼的脸色狰狞了起来。南落疏刚想开口去喊人求救,男人当即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南落疏眼眶涌出泪珠,恐惧的盯着他。“今日所有人都在篝火会那边,就连近卫军朝这边巡视的都很少,即便你求救,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听着男人阴狠的话,犹如回到了寒山寺的那晚,恐惧慢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