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个圈,很快闪过一道暗芒。哼哼!让你先美几天!隔天下午,唐珂上完课回来,一眼发现不对劲。笼子里的鸡没了!铁丝制成的笼门大敞大开,里面那三只鸡全都消失了!唐珂赶忙“咕咕咕”叫着,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可找了一圈哪有半只鸡影?唐珂急得皱紧眉毛,谭斯年卖完豆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唐珂弯腰,满院子找鸡的画面。“谭斯年你快来帮忙,我的鸡不见了。”
“啊?”
唐珂或许不清楚,但谭斯年知道,村里丢鸡少鸭的事并不少见,他来到笼边检查,发现地上干干净净,于是推测道:“应该不是被黄鼠狼拉走了,再找找吧,如果不是集体越狱,那八成就是被偷了。”
“被偷?”
唐珂张大嘴巴,“好好的,谁会惦记上我的鸡?”
“查查就知道了。”
谭斯年眯眯眼,一个主意已经成型。谭斯年让唐珂在家里等着,自己找到谭松柏。谭松柏正在吃饭,刘固安也在。俩人边吃边聊着什么。谭松柏听到动静眼皮都不带掀的:“你小子两三个月不来找我,今儿甭管有啥事也别跟我说。”
“我没空,着急和刘主任聊正事呢。”
“行。”
谭斯年不怵他,先抽空和刘固安打个招呼,然后索性摆手告辞,“那你就等着再带一队人马给我安排三堂会审吧,我估摸流程你们都熟,应该不费事。”
谭松柏:“……”脸色黑下去一个度。“嫂子,我走了。”
谭斯年旁若无事地和谭松柏老婆告别。“记得早点把人找齐……”“谭斯年!”
“你小子给我站住!”
谭松柏到底不舍得这么一根好苗子彻底被糟蹋,顾不得管旁边的刘固安,哐当一声把饭碗扔桌上,气哼哼过去把人揪回来。“说!到底咋回事!”
谭斯年露齿一笑,把来龙去脉讲清楚,而后用很低的声音说出自己的盘算。“这主意咋样?”
谭松柏白他一眼:“你这点心思要用在竞选队长上,我还用整天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办法!谭斯年志不在此,嘿嘿笑了一声说:“你那是自找烦恼,村里比我更适合干这活的人多得是,李顺昌就是一个。”
这小子不愿意看书学习,但办事能力实在是一绝。以他的本事,当个队长绝对绰绰有余。这话算是说到了谭松柏心窝里,他也觉得李顺昌不错。就是……这小子比谭斯年还不着调。“你敲打敲打他,瞅瞅他有没有这个意愿。”
经历过谭斯年的各种事情,谭松柏算是明白了,甭管干啥,首先你就要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别折腾半天再弄个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谭斯年一拍胸口:“你配合我好好演戏,说服李顺昌的工作就包在我身上。”
二人达成一致。当天下午,谭松柏就用村里大喇叭广播了一条通知:“各家各户都到打谷场集合。”
这个季节都不忙,大喇叭通知刚播送出去,人就陆陆续续到齐了。唐珂到的时候,最前排一直使劲垫着脚张望的钱巧巧连忙朝她挥手,用唇语示意她:“珂珂,快过来,给你留了位置。”
正好唐珂收到李顺昌讨好的眼神,便拍拍赵盼盼的手:“盼盼,我过去看一下,钱巧巧可能有事要说。”
赵盼盼点头应下。唐珂刚来到钱巧巧身边,就注意到了站在钱巧巧身边的男人。也就短短几月,杨飞跃好像一下子老了五六岁,眼神迷离又颓废,不过和钱巧巧站在,倒还能看出几分奇妙的夫妻相。渣男配贱女,果然绝配。唐珂这么想着,忽然手臂被钱巧巧拽了一把。大概是感觉到杨飞跃眼神一直往唐珂身上瞟,钱巧巧宣誓主权般扯着杨飞跃。哼哼唧唧撒娇:“飞跃,我想吃山楂,越酸的越好。”
杨飞跃没来由得烦躁,不过拒绝之词还是在钱巧巧摸肚子的举动中被吞进腹腔。他忽然不敢再看唐珂。收回视线,淡声说:“我去拿。”
钱巧巧满足了。望着杨飞跃离开的背影,笑呵呵和唐珂闲聊:“下月初六,我和飞跃结婚,我跟杨飞跃他妈要了六桌酒席,你是我们的媒人,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喝喜酒。”
唐珂一怔,钱巧巧倒是迅速。目光向下落到钱巧巧肚子上,看她有模有样地撑着腰,不禁疑惑:“你真怀了?”
“不然呢?”
“我肚子里要没货,他们一家子能心甘情愿让我入门?”
“你不知道现在杨飞跃对我多好,他妈也是,一家人简直把我当成夜明珠,瞧见这衣服没,新的,杨飞跃他妈特意给我买的,还说我肚子里怀的要是儿子,孩子生了之后直接给我包个一百块的大红包嘞。”
衣服?新的?呵呵,那衣服分明是杨飞跃他妈当初买来,要当做订婚礼送给她的。不过唐珂没多嘴,笑着祝她幸福。“珂珂,杨家真是个不错的去处,谢谢你愿意把杨飞跃让给我。”
钱巧巧瞅着唐珂穿得还是前几天穿过的旧衣服。再联想到中午她才刚刚吃了两个肉馅包子,顿时觉得她和唐珂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小了。这一意识让她十分兴奋。她更加亲昵地挽住唐珂,心里想,也许以后她再也不用羡慕唐珂了。前方传来敲锣声。谭松柏和刘固安一起出现。“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因为唐知青丢了点东西。”
“你丢东西了?”
钱巧巧不可思议地看向唐珂。“丢了三只鸡。”
终于轮到她可怜唐珂了。钱巧巧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来了精神:“呸!偷东西的可真不要脸!”
“珂珂你甭担心,我高低帮你把这人给揪出来!”
一直都是唐珂施舍她,现在终于也有机会让唐珂仰视她一回了。钱巧巧捏紧拳头,暗暗等待机会。而唐珂看似手足无措,实则默默关注每一个人的表情。目光掠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终停留在方婆子身上。只听她咋咋呼呼,嘴里埋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