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从老毛子那运来的机器就不转了,工程进度也耽搁下来,林飞虎气的跳脚骂娘,派他去请三哥好几天才终于把人请来了,这不正发火呢。慕正东吹了吹茶叶沫子,喝了一口:“老毛子的机器刚停,里面热的放颗鸡蛋就能熟,根本没法检修,这不凉透了我就来了。”
林飞虎眼珠子一转,对着勤务兵道:“你们还愣着干啥,我三弟喜欢茶叶,你们下去给我三弟包两斤回家带上。”
警卫员立马跑步出去办事儿。等人走了林飞虎脑袋凑过来,“你小子好面子俺还不知道,和哥哥说实话不是弟妹拦着你不让来?”
慕正东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指尖揉着太阳穴,“我干什么她都支持,就是因为机器过热上不去人我来了也没用。”
林飞虎这才把心装进肚子里,要知道慕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子,前几年他大兄弟可算是成家安定下来了,娶个女人也不省心。这些日子有消息说敌特盯上了大坝,他生怕白萌萌被敌人腐蚀了伤了兄弟的心。林飞虎上下打量着慕正东,原来这小子每次回来就穿身他给的绿军装,阴沉着脸没个笑模样,今个这小子穿着满是口袋的裤子,海军衫,意气风发别提多精神了。林飞虎用拳头锤了一下慕正东胸口,“好小子,背着你媳妇新卖了身衣服?俺兄弟样貌好穿上啥都好看。”
慕正东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里分明带着小小的傲娇,“媳妇疼我,说是家里做的比商场买的实在又好看,这不连夜做好了非得让我我穿着来,我不穿就和我在家使小性子。”
林飞虎都被他酸到了,看这小子得瑟的模样,就知道他最近小日子过的滋润了。他又扫了一眼慕正东的脖子,三道抓痕结了痂,他撇撇嘴,“脖子咋弄的。”
慕正东摸摸脖子,笑着说,“媳妇抓的,这丫头性子野。”
林飞虎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暧昧了,慕老爷子还担心自个孙子男女之事儿不开窍,生完孩子就把媳妇晾一边,这小子还是个生猛的。林飞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慕正东还以为他有啥秘密的事儿要和他说,也探过身子。林飞虎嘿嘿的笑,“妈的,你小子还真行,农村的草房子不隔音,以后晚上折腾的时候动静小点,注意影响。”
林飞虎说完还冲着他眨眨眼,意味深长的一笑,“爷爷给俺写信总念叨着想要个孙女,俺和你嫂子连生了三个都是秃小子,这辈子算是没有丫头命了,咱家改风水就靠你了,俺这就写信告诉他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慕正东一脸懵逼,他的脖子还疼呢,惹媳妇生气和爷爷抱孙女有啥关系?真是莫名其妙。门外传来敲门声,赵文书拿着一沓名单进来,“报告团长,这是今天下放回去的名单!”
大坝工期紧缺人手,林飞虎就和县长商量,把全市犯事儿拘留的小流氓全拘到大坝上劳动改造两个月再放回去,白老四也送到了大坝搬石头,今个正好有一批犯人要放回去,白老四的名字就在名单里。前两天李永平打电话过来说白老四的事情是误会,林飞虎又知道白老四是慕正东的亲舅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把人放了。林飞虎接过来刷刷签字,慕正东挑眉,“大哥,我看一眼方便吗?”
林飞虎也不藏私,大手一伸就把名单递归去,还不忘损他两句,“放心,你妻舅在里面呢,今天俺就派人把他送回去。”
慕正东啪的把名单往桌子上一放,一脸正色道:“大哥,你怎么能徇私舞弊呢,这样可不好,白富贵也要干满日子才行,不能耽误大坝的进度。”
林飞虎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东子,弟妹会干?”
慕正东特别牛气的道:“我媳妇全听我的。”
说完大笔一挥把白富贵从名单上划了下去。林飞虎把文件夹递给文书,“就按上面放人。”
白老四知道自家兄弟是个出息的,被人通知去大坝改造还没当回事,毕竟朝里有人好做官,他兄弟是副书记的女婿分给他的活计还能难?肯定是监督别人上工。可是到了大坝才知道,自己是被监督被改造的那一个,大坝赶工期活计累,偏偏机器又坏了,只能几个人合伙搬石头。一天下来两个膀子火辣辣的疼,腿肚子转筋,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老五托人捎信来说他今个就能出去了,劳动了半个月的白老四早早就收拾好了小包裹,等着把自己放出去。白老四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着,转来转去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但是等来的却是让自己继续上工的消息。白老四蔫巴巴的挑着框抬石头,身边的人还说呢,“老白不是要回家享福了嘛,咋又回来和俺们这伙儿人干活计了?”
“对呀,你不是说家里有个当大官的兄弟吗?咋大官说话不管用了?”
白老四嘴巴硬,“俺家兄弟是政府的,和当兵的没联系。”
“军民一家,怕是人家不愿意管你这个当哥的吧。”
周遭的人一阵哄笑。拿着枪监督的士兵对着这边嚷:“赶紧干活!”
白老四这才中尴尬中解脱出来,心里也怨恨上了白老五,嫌弃白老五不给自己使劲不说还告诉他假消息,让他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