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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雨中探(1 / 1)

“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用别的东西来做骨架。”城外,骆长清与岳澜在路旁寻觅。

“竹条具有弹性又轻便,似乎很难找到能够替代的。”岳澜道,“但也不用担心,我相信孟寻那边定能跟杨家谈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与阿陵二人一并,就总有弄巧成拙的功效。”骆长清摇摇头,“不能指望他们。”

“嗯。”岳澜点头,又道,“李老板可有要求?”

“无甚特别要求,都是常规的硬翅和拍子纸鸢,造型图案也十分普通,寻常双翅沙燕和锦鲤鱼蛙,只是希望能够方便运输,原本是十分好做的,不要担心,事在人为。”

一丝阴凉将草上的点点阳光遮挡,面前是成片的田地,天微寒,庄稼已收,土地还未垦,只有荒芜杂草长出了半人高,偶有风过,那些杂草摆动,带来簌簌响声。

骆长清走近了一些,看这杂草,恍惚出神。

岳澜站在旁边,愣愣地也似乎出了神。

这一片白茫茫似雪落一般的芦苇荡,美不胜收,再有佳人在侧,只让人一看忘我。

好半天后,骆长清问:“我只知道,春来草绿,秋来枯黄,为何会有杂草是白色呢?”

岳澜的神色陡然从款款雪落中回来,眼前的芦苇荡忽然不美了,全都变成了杂草一堆。

他无奈解释:“这是芦苇,师父你看它的花……”

“芦苇……这个芦苇杆可用!”话未说完,他师父忽道。

他便打住了赏花的兴致,看向那芦苇杆。

质轻,皮密,有韧性与弹性,果然是符合纸鸢骨架的需求,还不需要加热定型。

“这个更轻便,若论放飞,我相信它比竹材更好,只是不如竹材坚硬,怕运输中容易损坏。”骆长清微微皱眉,“但有总比没有好,我们先采一点回去试一试,若是可用,我再来想完善运输的办法。”

“好。”岳澜立即走到芦苇丛中,“你不必过来,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觉得哪些好?”

她不与他客气,站在路边想了想:“不剖开看不出来,可我觉得……花势长得好的,杆子一定质量不差,你尽管看哪里最好看,就折哪里。”

岳澜心头闪过一丝辜负美景的惋惜,但想来花开亦堪折,他下手利落,“咔咔”折断了几根。

路边的人这回却有些觉得,入目满是美景了。

岳澜今日着了绯红外衣,长发高束,他很少穿亮色衣服,这当然也不是他买的,是孟寻那小子前日买来,穿过后又觉不合适,好说歹说卖给他了,对他来说,花钱买来,就必须要物尽其用。

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站在回风流雪的漫漫花丛中,画中仙境亦不过如此。

若非风比方才大一些,手背上忽而一点冰凉,她未必愿意打扰这般景象。

只是没办法了,她喊:“要下雨了,澜儿,你先回来。”

岳澜便转了身,这芦苇荡没有人看守,倒也不着急眼下。

回到路边,雨已落下,秋雨不大却寒凉,打在眉眼上让人不由瑟缩。

岳澜想也不想,将外衣脱下搭在了她头上,正要拉着她往回跑,而身边人松了他的手。

他微怔,心忽比这雨凉。

却见眼前人将他的外衣取下,往前一伸,那外衣也搭在了他的头上,骆长清笑道:“你也盖住,莫要被雨淋到。”

他心陡然一松,回笑:“好。”

便接过外衣,以胳膊撑起,同时盖在两人头上,她的手臂贴在他的身边,两人比肩而行。

上一次离这么近,大概是那重阳节的夜晚了。

想起那晚的满城天灯,岳澜的面色忽而红起来,更胜过头顶的这件红裳。

他就在此刻觉得,那一晚的怦然心动,不应该最终的结局。

不要结束,他还想要后续。

雨越下越大,很快,薄薄外裳被打透,雨点还是无可遏制地落到二人头上。

“我们得找地方躲雨。”骆长清道。

“是。”他举目往前眺,“我似乎看到一户人家,我们去借个屋檐躲一下。”

两人又快跑一阵儿,来到这间茅草屋前,小屋残破,没有院子,没有窗,也没有延展出来的屋檐,二人犹疑片刻,扣了扣门。

无人应答,门扉上有些木条已脱落,通过这空隙,不用偷看大抵也能望见,里面没人。

“看样子,这是废弃的屋子。”他道。

“那我们唯有不请自入了。”骆长清伸手用力一推,木门咯咯吱吱地打开,昏暗的屋子终于有了些光亮。

草屋无人居住,自然也无人修葺,屋顶有些漏雨,但总比在雨地里强得多,只是实在太暗,不敞开门便是漆黑一片,两人唯有将门大开,席地而坐。

头顶的那件外衣已经透了,岳澜索性直接用它来擦拭水珠,他似已习惯凡事先想到师父,举到骆长清面前,而想了想,又顿住,收回衣服,抬起胳膊,以手试探了片刻,寻到中衣袖角,未被雨打到的一片,小心翼翼帮她把额头上的水珠拭去。

擦拭完收手,袖角突被眼前人攥住。

骆长清抚了抚,皱眉一叹:“这下好了,全都遭殃了。”

他抿嘴笑:“无妨。”

她也欲抬手帮他擦拭,而他陡然一退:“别再连累你的衣袖。”

骆长清只好作罢,看他又将外衣顶在头上,忽觉好笑:“澜儿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盖着红盖头。”

“啊?”他一怔,连忙取下,“师父你别来逗我。”

“好好好,不逗你了。”骆长清笑意不止,看外面雨势越来越大。

但好在此处尚有一隅避之,倒也不觉得烦闷。

只是一时无话,却有些拘谨,莫名其妙,她从不认为这氛围会出现在他二人身上,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就如影随形,总会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

大抵岳澜也感受到了,他重找了话端,捡起方才放置在旁的芦苇,屋子漏雨,芦苇杆刚好放在雨水滴落的地方,眼下已经浇得通透,他便问道:“这个还可以用吗?”

“可以的,短时间内想必泡不坏。”

“那就好……”话才回完,忽闻脚步声,有人来了。

“大概也是过路人进来躲雨。”岳澜起身走近门边,向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却眉头微蹙,不悦道,“巧了,是老朋友。”

“老朋友?”

“还记得那阻挡我们砍竹子,又携人来长清斋打砸的王晓红吗?”

“自然记得。”骆长清点头,“那个爱戴红头巾的络腮胡大汉,他是杨家的砍伐工,他来了?”

“是,同行的还有位姑娘。”岳澜退后,“这王晓红曾经被孟寻打过。”

“嗯。”骆长清想了想,“怕见了面又是不愉快,我们走吧。”

两人便要出门,才刚至门边,见那二人已近,他们来不及多想,重又退了回去。

来人是携了伞的,走得不快,晃晃悠悠进小屋,轻车熟路地关上了门,且将伞在门边一横,将那破损掉木架的一隅挡住,让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了。

他们大概没发现有人,光线一挡,一片黑暗,来人颇有些急不可耐,耳鬓厮磨之声迅速响起,更胜过外面风吹雨打。

如此这般,屋内原先两人,愣是不好意思现身了。

他们站在房间一隅,偏偏是个漏雨的地儿,岳澜倚墙而站,骆长清在他面前,雨点一下一下打在她的发上,岳澜先伸手替她挡,用处不大,他也没别的办法,还是将那件外衣搭在她的头上。

这一搭,想起方才那句红盖头,昏暗中看不清模样,可他仍是出了神。

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天,能为她盖上红盖头?

只是没出神太久,他放不下心,拉起骆长清的袖子,在她手心写:“换地方。”

骆长清攥着他点了一下,表示同意。

两人刚动,那边的声音忽而停了,但听女子的话语略带慌张:“有人?”

两人只好不再动。

王晓红听了一阵儿,道:“这破屋子除了咱俩来,还能有谁,你一定听错了,应该是风吹的,快快快……”

女子嘀咕了一会儿,方不再言语,转而被另一种气息取代。

角落里,骆长清只好在岳澜手上写:“不成。”

而后又写:“我没事。”

岳澜亦知不成,他虽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躲,明明该害羞的应是那两人才对,可是撞上这种事情,不出声总是心照不宣的。

但雨打在骆长清头上,叫他不担心,那也做不到,雨滴每滴一下,在他的耳中都被扩到无限大,若似已变成了重重的锤,砸到他的心口上。

他能忍受刀剑穿心的痛,偏偏忍不了雨点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头顶。

不管了。

他深吸口气,攥着那件红衣,陡然一个用力,将人往自己的怀中拉。

骆长清的身子猝不及防向前倾去,倒在他的臂弯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还来不及反应,却已不能乱动。

那边二人的动作又停下了。

女子仍怀疑有人,王晓红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摸黑走了几步。

岳澜紧紧揽着怀里的人,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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