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让我俩敲锣打鼓迎一下?”
田丽丽牢骚了一句。 秦妈告诉姐妹俩,田根宝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客人,让她俩下去打个照面。 许丽丽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田丽丽下了楼,一个与田根宝年龄相仿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款背头油光黑亮,足有多半个脸盆大的饼子脸上架了一副厚重的黑边眼镜。 一见俩姐妹下得楼来,连忙起身问好。 田根宝给二人介绍,这是从香港来的胡叔。 胡叔从皮包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人一个递给姐妹二人:“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笑纳,笑纳。”
“谢谢胡叔!”
田丽丽笑吟吟地接过红包,还鞠了个躬,许丽丽也忙跟着她弯了弯腰。 “你们胡叔本来是定了酒店的,但这不是咱们田家的待客之道,所以啊,今晚就住在咱们家里!”
田根宝说。 “是啊,正好晚上尝尝我做的家乡菜!”
钱生莲也跟着说。 她做的家乡菜……不是一般的难吃,许丽丽到田家后吃过一次。 这位胡叔尽管是普通话,仔细品的话确实还有那么一点鸟语的味道,以他自己的话来说,几十年一直在大陆做生意,普通话说得比粤语还要好,搞的回了香港说粤语反倒有点别扭了。 把俩人叫下来的正题来了。 田根宝告诉俩人,实则是告诉全家,因为秦妈和韩栋梁也在一旁站着。胡叔这人多年来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睡不着觉,睡着以后也很轻,所以家里人到了晚上不要像平时那么吵。 “说你呢丽丽,这家里最能吵的就是你!”
田根宝指着田丽丽说。 “才不是呢,我妈的声音才大,昨晚……” 钱生莲冲田丽丽眨了一下眼,田丽丽马上闭嘴了。 “你们俩先上去吧,你爸和胡叔要去三楼谈事,我和秦妈张落晚饭。”
钱生莲这就把姐妹二人往楼上撵了。 刚一转身,钱生莲又说了一句:“手机在我床头柜里,你去拿一下!”
这是要解田丽丽的禁了? 把姐妹俩叫下来,就是为了见个面,拿个红包? 许丽丽不这么认为,说胡叔的神经衰弱才是重点吧? 指着田丽丽说她最吵,其实田丽丽这个人,要是没人惹她的话,一点都不吵。 这番话是说给秦妈和韩栋梁听的。 神经衰弱的人许丽丽也不是没见过,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哪有田根宝说这么玄乎。 这个很牵强的借口让许丽丽意识到,这俩老头不知晚上要搞什么把戏,意思再明白不过,到了晚上让家里人都呆在屋里,老老实实的呗。 到晚饭的时候,钱生莲肯定还会嘱咐一次的。 要干什么? 这时已经和田丽丽上了楼,许丽丽的思绪也被她打断了。 她拉着许丽丽进了钱生莲的屋子,拿到手机后立刻就把红包拆开了。 薄薄的一沓红票子,崭新。 是100元面值的港币,10张。 “1000港币?八九百块吧?”
田丽丽叫了起来:“看着打扮得油头粉面的,这么小气?”
许丽丽连忙过来捂她的嘴:“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
田丽丽吐了下舌头:“我觉得这个香港人是假的,最多也就是个香港郊区的!”
“别乱说,爸能把人留到家里住,那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田丽丽把那10张钱又数了一遍:“这人也有毛病,港币在咱们这儿能花吗?没见过的人还以为是冥币呢!”
这个田丽丽怪话可真不少。 许丽丽一边应付着她,一边想着这俩老头能干什么不愿意让人打扰的事。 暗室! 许丽丽突然想起了这两个字。 范长生昨晚用电脑批量给客户发照片,八成是样品的照片,但这位胡叔是前些天就联系好了的,照片肯定是发给另一个人的,这位胡叔能从香港到省城和田根宝会面,肯定是看过样品照片的。 昨天一晚,田根宝就和胡叔谈妥了,今天是来看货的? 这么解释有合理性。 货就放在暗室里? 越来越有意思了。 被好奇心害死的人不在少数,原因就在于吸引力太强,让人难忍一窥为快。 自己能做什么? 连一向认为没有困难可以难得到的许丽丽也没了主意。 他俩如果进暗室的话,自己悄悄过去看个究竟? 和找死差不多,显然不行。 把李冬叫来,再找两个帮手,干脆趁这俩老头进暗室时把他们控制了,明抢? 这就不是抢劫了,是洗劫。 这案子要是犯了,不判个死刑无期也得至少十五年到二十年吧? 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要是暗室里啥也没有呢? 真心烦,眼看着谜底就在眼前,却无力揭开。 …… 小座套送走张小凡,给许丽丽打了报告后在小区门口站了好半天。 站着干什么? 思考。 张小凡问起许丽丽一事,许丽丽自己都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在和张小凡的交谈中小座套也得出一个判断,刑警队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盘菜,没盯着自己。 对于一天不串个门都难受的小座套来说,这两天小心翼翼的生活实在是有点不适应。 既然这样,就可以去肥娜那里取钱了。 给肥娜打通电话后,肥娜告诉他,准备了三万块,是东拼西凑来的,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不过肥娜提出个要求,让崔向天给她打一个收条。 “你这不是给二哥找麻烦吗?他的字写完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你认得?”
“我认得。”
肥娜十分肯定地说。 三万块,这么大的买卖小座套混了这么多年也没经手过几次。 要个字条也可以理解,那自己去找趟崔向天,告诉他,替他从肥娜那里逼出钱了,让他打个条子。 为了追求真实,顺便和他提个要求,这个大金戒指就当成自己的好处费了。 当然,拿到条子取了钱,给不给他就自己说了算了。 拿定主意后,便大摇大摆地跨过马路,来到了马四的暖心服务社。 满大为像条看门狗似的,又把小座套拦下了。 “干什么?”
“你四爷我四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