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的境况下,田根宝还是想出了办法,一个个地解决。
儿子和女儿都要救,但他们暂时还没有危险,给王南(李冬)挤牙膏式的付钱办法就是为了拖时间。 自己也不是不给,这不是一直在凑吗? 这么做,就是让王南下不了决心去公安局告自己,他图的是钱,只要不逼急他,肯定不会告状。 再说,一旦告了状,他的勒索也是罪。 当下最最最重要的事是把地下室的货出手。 最大的一个买家已经到了BJ,明天的飞机到省城,自己去省城接他回来,看货交易一次性完成。 然后再处理儿子和女儿的事。 先用秦妈把女儿换回来,现在已经给了王南150万,今天再给他打几次钱,明天再打一两次,总共给他个三四百万,他要不同意就翻脸。 从王南不断减少的勒索金额判断,他的态度不是那么强硬,拿些钱就行,也许他比自己更希望大家相安无事。 像他们这种人案底一定不少,闹翻了他们也怕。 至于儿子,田根宝另有算计,不会再去求马四,因为他已经开始怀疑马四了。 方才给绑匪打电话时,对方虽然仍然是压扁了嗓子在说话,但得意之时却露出了真声。 虽然田根宝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确实很像马四的声音。 因此,在把货出手后,田根宝打算带着四个保安,人手不够的话就再请几个,布下天罗地网,该跟踪跟踪,该下手下手,抢也要把儿子抢回来。 解救被绑架的人质是正义的,多给些钱的话,保安公司应该会支持自己的。 眼下,就等明天的出货了。 田根宝又给王南打了第三次款,50万。 眼看到下午五点半了,田根宝又给王南打了36万。 共计236万。 到六点时,田根宝拨通了李冬的电话:“兄弟啊,今天我可是把吃屎的劲都使出来了,只能凑这么多了,明天我接着给你凑,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只好等着你把我弄死了。”电话那边没出声,田根宝知道对方被自己这一招搞懵,一时不知怎么回话了。 这就算成功。 田根宝接着又说:“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我女儿,我也保证不会动秦妈一根毫毛的。”
这句话两重意思,一是求,对田丽丽好点;二是提醒和威胁,别忘了秦妈在我手上,你敢不仁,我就不义。 那边终于说话了:“明天你能凑齐500万吗?”
“兄弟,我不骗你,凑不齐。”
“你真想逼我是不是?”
对方声音大了起来。
“你别急,听我说嘛,实话告诉你,我账上只有100万,今天后来打的几笔款都是向朋友借的,现在借钱有多难你知道吧?”对面没说话。 田根宝接着说,他已经和几乎所有朋友都张了口借钱,这几天每天都会给王南(李冬)打些钱,少则十万八万,多则三五十万,五天以后自己的钱才能到账,到时给他一次付清。 “你知道的,我的钱全压在货上了,我已经联系好了买主,他8月23日到省城,我争取让他当天来东川,交易完就能付你的钱了。”
田根宝故意把出货时间推后了几天。 对方又犹豫了。 “你好好想想,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你让秦雪给我打个电话,我和她商量一下。”
田根宝一喜,这就算彻底成了。 …… 李冬确实对田根宝这一系列无赖式的操作有点不知所措了。 压了田根宝的电话后,立刻给许丽丽发了信息。 可能是钱生莲在身边不太方便吧,许丽丽没有立刻回电话。 秦雪的电话先来了。 李冬告诉了她田根宝的方案和自己为了她的安全绑了田丽丽的事。 没想到秦雪说了一句:“谢谢你师弟,你其实不用替我操心的,田老板这几天整天都不在家,应该是去联系出货业务了,保安兄弟们和我关系也很好,没人欺负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用这种口气说话,显然是旁边有保安盯着。 但李冬也听出了些意思,一是告诉他田根宝急着出货没假,二是说她自己有办法离开田家,她自己能对付得了。 和秦雪通完话后,许丽丽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许丽丽的态度更让李冬没想到。 “行了,他能给多少给多少吧,这件事不能拖了,最晚后天,把该了的都了了!”
2000万,直线降,就算明天田根宝还能挤出来些,加起来恐怕也到不了300万。 “听着李冬,现在的形式可能远比咱们想的严峻,马四那个搅屎棍子一分钟也不消停,如果咱们拖拖拉拉的话,就算公安找不到咱们,也得让马四把咱们害进去。”
许丽丽又说,如果没有她的指示或秦雪的求救电话,李冬千万不要莽撞行动。 她之所以支持李冬绑架田丽丽也只是为了和田根宝谈判多一个砝码,秦雪的安全不用过份担心,她有办法。 “放心,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手。你现在并没有被公安注意到,别节外生枝。”
许丽丽的电话刚压了,秦雪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这次是用许丽丽给她买的那部手机打的。 她告诉李冬,以田根宝这几天的动向看,她觉得田根宝的交易快要成了。 她的意见和许丽丽一样,速战速决,已经接近最后的决战了。 “你是不是还爱着许丽丽呢?还对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
“不是,”李冬不好意思了:“我本来就是来帮帮她的,我想有始有终,把这件事替她做好做完。”
“榆木脑袋!”
秦雪训了他一句后告诉他:“我会给她打电话说说我的判断,我相信她也同意马上收手的。”
“她确实是这个意思,她刚才说了,最晚后天。”
李冬告诉秦雪。
“后天?我怕到后天就晚了,明天能收手最好。”“明天?太急了吧?”
“这事你别管了,我和许丽丽商量,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这俩女人,几乎是一样的口吻。 “那你怎么离开田家?我去接你吧。”
“这事你不用管,我只有办法!”
这句不是几乎,而是完全和许丽丽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