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流了有多久,也不知飘了有多远,凌沐寒仿佛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乘坐在一张小船上,小船摇啊,晃啊,像是儿时与玩伴一起打造乘坐的小木船。有淡淡暖意从身体深处涌现,那暖流遍全身,温润心田。渐渐地,那暖意有一丝丝升温,开始有一丝灼热,凌沐寒就像逐步靠近火炉之中,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之后就是一片虚无。水流叮咚叮咚流淌,有一片片落叶随着流水流向远方,几抹红鱼在清澈的水中嬉戏,时而翻滚时而跃出水面,清晨的风有那么一丝丝凉意,初升的阳光带着一缕缕金黄。“爷爷,这里躺了一个人。”
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声音如清脆的铃铛,动听悦耳,似阳光都明媚了几分。“咦?这是怎么回事?”
一老者的声音响起。老者一身粗衣,身形佝偻,背着一个箩筐,里边放着几株草药,“好重的伤势,铃儿,过来帮忙将他拖到岸上。小心一点,别触碰到他的伤势。”
“爷爷,他是谁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少女声音清脆地道。“不晓得,且将他背回去治疗一番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积些善德也是好的。”
老者道,“铃儿,你来拿着这箩筐,别将里面的药草弄丢了。”
“知道了,爷爷。”
少女走在前面,将小路探清,回过头来道,“爷爷,要不然我来背吧,你休息一下。”
“这怎么行,你那身子骨,怎么背得动,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如何背得。”
老者道。“咧”,少女吐了吐小粉舌,作了个鬼脸欢快地向前跑去。爷孙俩一路沿着河流,再绕过几处丛林,来到一山脚下的村落之中,村落不大,几十户人家,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杨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村民看见老者背着凌沐寒进来,便上前来问道。“在河边发现的,还有一口气,看看能不能救活。”
老者道。一个年轻小伙连忙上前来将凌沐寒从老者身上接过,跟着老者来到村落边沿的几间茅屋小院之中。将凌沐寒放在屋中一张简易的床榻上,那年轻小伙便起身,“杨大爷,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您老人家再喊我。”
“行,李二子,你先回去吧。”
老者道,“铃儿,端盘热水进来。”
那少女不一会便端着一盘热水进来,鼻尖上微微有细汗。老者将手搭在凌沐寒的手脉上,感受了一番凌沐寒的气机,“咦?”
“怎么了?爷爷”少女问道。“没事,脉搏强劲,生气无恙,只是发烧了而已,体表的伤势也正在愈合,并没有大碍。你去熬一份草药,缓解一下他的发烧即可。”
老者道。少女便跑了出去。老者将凌沐寒身上破碎的衣服解开来,用热水擦拭一番身体,将凌沐寒整理了一番,便走了出去。小屋便陷入了安静之中,许久,有微弱的呼吸声从凌沐寒身上传来。、、、也不知有多少日升和月落,凌沐寒感觉自己仿佛从船上坠落,掉进水中,在快要溺亡之际,又是坠入火炉里,干渴难耐,灼热无比。就在这时,一滴清凉的水滴落入口中,如干涸的沙漠遇到大雨,土地瞬间得到滋润。凌沐寒缓缓睁开了眼睛。光线从屋里的窗口之中,投射进来,日光缓缓流动,时间如水,粉尘漂浮在半空中,窗台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粗糙的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束或红或紫或淡黄的野花,一名少女站在窗台前摆弄着桌上的东西。从凌沐寒的角度看过去,那色彩斑斓的花朵就像别在少女的胸前。少女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小巧的瑶鼻,脸蛋红润,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泛着光泽,一袭秀发被缠成马尾,随意地搭在背后。有风拂过,屋檐上的一只铃铛清脆地响起,如拨人心弦,如飞鸟在水面轻轻划过,荡起一层层涟漪。少女微微侧身,将整个身躯转向凌沐寒,凌沐寒心中一窒,如最美的画卷被泼上重墨,毁于一旦。少女那右半边脸被一块鲜红的印记所覆盖,印记扭曲,端是有些难看。“你醒了?”
少女发现了睁开眼的凌沐寒。“嗯、”凌沐寒刚要开口说话,便觉得喉咙干哑撕痛。少女从茶壶中倒出一杯水,端给凌沐寒,凌沐寒有些无力地抬起手。少女直接将水杯递到凌沐寒嘴角,凌沐寒便张口喝了下去。“谢谢!”
凌沐寒出声道。“不用”,少女脸色有些羞红,只是配上右半边鲜红的印记,让人分不出是羞红,“我叫铃铛,你叫什么啊?”
“凌沐寒,我为何在这里?”
凌沐寒开口问道。“是我在河边发现了你,你伤得好重,后面是我爷爷背你回来的,你都昏迷三天了。”
铃铛道。凌沐寒恢复了几分气力,便要挣扎着起身。“唉,你别动啊,你伤还没好呢!”
铃铛出声道。“谢姑娘救命之恩”,凌沐寒行礼道。“行了,行了,你先躺着吧,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
铃铛道,“我去叫爷爷。”
凌沐寒重新躺下,感受着体内的伤势。识海几近枯竭,无法过多的动用神识,只能感受到周围数百丈的情形。心神沉入灵脉之中,灵脉倒是完好,只是空荡荡地,不见一丝灵力,色泽有些晦暗。心念一动,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凌沐寒心里一沉,那黑白金丹上赫然有两道裂纹在其上。黑白金丹静止不动,整个丹田一片空荡荡,一种荒芜感充斥着整个丹田。凌沐寒不甘,心中转过阴阳造化诀的功法,尝试着运行。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全身各处蔓延过来,凌沐寒倒吸一口冷气,停止了功法的运行。“呼”,凌沐寒吐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抬起手,两枚储物戒正戴在凌沐寒的手指上,一枚原本就是自己的,另一枚是从白眉道人手中抢过来的。神识投入储物戒之中,翻找着其中的各种物品,凌沐寒心念一动,想从其中拿出些许灵药治疗伤势,却无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