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海岸边。 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过,停在码头木栏上,歪头看着靠岸船只,分辨着船身上的文字。 海原号…… 很好,这些字它都认识! “哦,在这里啊!”
毛利小五郎带着一群人走到码头上,看着船身上的文字,“海原号……就是这艘!”
刚打算离开的乌鸦转头,看到池非迟后,‘嘎啊’叫了一声,“主人!”
池非迟看过去,见毛利小五郎等人也看了过去,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收拢了大拇指和小拇指。 非墨军团里有灵性的鸟会管非墨叫‘老大’,也跟着非墨叫他‘主人’,听这只乌鸦叫‘主人’的时候语气自然,灵性不差,应该能懂他的意思。 非墨军团的一些暗号,沿袭了他打游戏时跟非墨提过的数字暗号,比如他比划的‘3’,就代表着‘散’,意思也就是:不集合,别上前,你玩你的去。 那只乌鸦懂了,转头用嘴梳理着羽毛。 毛利兰遗憾收回视线,“原来是不认识的乌鸦啊,我还以为是非墨呢……” 灰原哀打量着那只乌鸦,羽毛不够光泽,个头比较大,嘴黑且粗大,看样子应该是大嘴乌鸦,就算是雌鸦,也不太适合非墨,非墨的体型可不大…… 那就不用看了。 “欢迎光临!”
站在甲班上的年轻女孩腰间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抹布,放声招呼,“麻烦请从这个地方上船!”
这是一艘装饰得像复古日式房屋的船,装潢自然而温馨,打扫得也很干净。 毛利小五郎在桌前坐下后,就帮忙介绍,“这位就是邀请我们的河井先生,他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
“你们好,鄙人河井和幸。”
河井和幸穿了件棕色短袖T恤,看起来很随和。 “这是我的女儿毛利兰。”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是我的弟子,池非迟。”
“您好。”
“至于这两个小鬼呢,是暂时寄住在我家的小鬼头柯南,还有我弟子的妹妹小哀……” 柯南:“……” 为什么大叔每次都要提一句‘暂时寄住’?他会感觉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的。 心里腹谤着,柯南还是跟灰原哀一起打了招呼。 “您不介意我把他们都带过来了吧?”
毛利小五郎问道。 “没关系,”河井和幸笑道,“原本我是打算邀请公司员工来聚会的,不过又临时取消了,还在头疼订的那些菜怎么办呢,人多也好,还能热闹一点。”
毛利小五郎笑着挠头,“总之,今晚您能邀请我们过来,真是非常感谢!”
“这是什么话,”河井和幸道,“毛利先生平时也帮了我不少忙。”
池非迟坐下后,默默看着毛利小五郎和河井和幸互相客套。 东京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不少,他不是业内人士,没听说过这人,也不想闲聊,干脆就沉默算了。 毛利兰笑道,“能在这种屋形船上欣赏烟火,感觉很特别呢!”
柯南童音卖萌,“但是,在这个时节居然还有烟火大会,倒是挺稀奇的哦。”
灰原哀本来想说一句‘别像上次网球比赛一样无疾而终’,毕竟江户川、非迟哥、毛利大叔都来了,她觉得这人有点想不开,但考虑到这话说出来有点破坏气氛,她和自家老哥又是来蹭饭的,干脆也沉默着。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一个体型微胖、穿着棕色西服的男人用手帕擦着汗,走进门,“刚好有一笔大生意要处理。”
“山崎先生,你生意这么忙还突然把你找来,真是不好意思,”河井和幸拿起身旁的钓竿,“我帮你把钓竿都准备好了。”
池非迟转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山崎恒夫…… 他没见过本人,不过看过资料,就是那个生信银行的社长,本人还经营着债券类的金融公司。 前天晚上,负责银行管理的经理才因电路故障失火导致身亡,这位社长估计是真的忙…… 山崎恒夫哈哈笑了起来,“这次不仅可以喝个过瘾,还有烟火可以欣赏,加上有鱼可钓,叫我怎么拒绝得了呢?”
河井和幸转头看船舱深处,喊道,“船长,我们的人到齐了,可以开船了!”
“好的!”
船开离码头,慢慢驶向海上。 河井和幸拿出煤油打火机点了支烟,跟毛利小五郎随意聊了两句,之前在甲板上招呼客人的年轻女性就开始上菜。 毛利小五郎一来就要了一杯啤酒,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年轻女人又拿着啤酒瓶转向池非迟,声音依旧元气满满,“您好,您要喝一杯吗?”
“不用,谢谢。”
池非迟头也不抬地拒绝道。 他饿了,只想吃东西。 年轻女人一汗,好冷淡…… 毛利小五郎有些意外,“非迟,你今天晚上不打算喝酒吗?就算你是开车过来的,等会儿也可以把车子放在停车场,叫计程车回去啊!”
“我觉得不喝酒也挺好的。”
毛利兰瞥毛利小五郎。 自家老爸这个做老师的,正事不干,老是带着弟子喝酒、悠着弟子喝酒算怎么回事? 毛利小五郎:“……” 谢谢,有被威胁到,让他感觉自己这个大家长当得很失败。 年轻女人干笑,又走到桌子另一边,“河井先生,您要来一杯吗?”
河井和幸没有拒绝,拿起杯子让女人倒酒。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海上也多了其他屋形船的影子。 屋形船在海面上缓慢行驶,屋檐下挂着一排排红灯笼,倒映在水面上,充满诗意。 池非迟吃饱后,就退到一旁,带着非赤靠在窗户边赏景,看着柯南、灰原哀、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吃饭。 今晚的吃饭速度好像快了一点,不过先吃饱了总比没得吃要好。 河井和幸很快也吃好了,将自己带来的碳纤维钓竿递给山崎恒夫,自己也拿了同样的钓竿,跟山崎恒夫说着钓鱼的事。 山崎恒夫拿着鱼竿,突然转头道,“毛利先生,这位小哥,你们也一起试试吧!”
旁边,河井和幸的脸色僵了僵。 池非迟抬眼注意到了这一点。 毛利小五郎吃得正欢,压根没听山崎恒夫之前说了什么,迷茫脸,“啊?”
山崎恒夫倒也没在意,“我是说海钓,要不要一起试试?”
河井和幸脸色缓了过来,无奈笑道,“可是我没有准备多余的钓竿耶。”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使用船上的钓竿,”在一旁的年轻女人道,“船上一直有准备专门给客人使用的钓竿。”
“这可真是太好了!”
山崎恒夫笑道。 河井和幸转头看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毛利先生,池先生,不知道你们对海钓感不感兴趣啊?”
“海钓啊,”毛利小五郎迟疑了一下,“我看我还是不去了,我更喜欢坐在船上喝啤酒,哈哈哈……” “我也不去了。”
池非迟跟着拒绝。 刚因为毛利小五郎大笑而火热起来的气氛又快速冷了下去。 柯南疑惑,看向池非迟。 今天上船之后,池非迟一共就只说了三句话,一直默不作声地吃饭,虽说有时候池非迟也比较沉默,但他知道池非迟会钓鱼,以前露营的时候,池非迟就跟阿笠博士去过,结果今晚池非迟居然不陪大叔喝酒,也不去钓鱼。 这家伙不会是心情突然变得恶劣了吧?可是为什么? 明明来的路上还好好的,到了之后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也没人说过什么过份的话…… 事实又一次提醒他,池非迟可能真的有点毛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情绪变化极其迷惑。 “各位准备一下,”船尾传来船长的声音,“马上就要到看烟火和海钓的地方了!”
池非迟点了一支烟,看着河井和幸和山崎恒夫检查钓竿、跟着年轻女人准备鱼饵。 照情况来看,如果发生事件,重点就在河井和幸、山崎恒夫这两个人身上,关键点则是海钓。 他倒是想试试他答应之后会怎么样,但河井和幸明显不希望他和毛利小五郎去海钓,就算他说要一起去,河井和幸恐怕也会找尽理由阻止他。 那就不折腾了,他不记得的事件,多半又跟在熊本时发生的事件一样,没什么技术含量…… 精神高度集中了将近一整天,还是很累人的。 在河井和幸、山崎恒夫出去钓鱼没多久,一蓬蓬烟火也在天上炸开。 池非迟侧头往窗外看,发现在这个位置看烟火,视野确实要好上不少。 灰原哀也走到窗前坐下,仰头看了看天上‘嘭’然炸开的烟火,出声问道,“非迟哥,你心情不好吗?”
遇到这种情况,就该直接一点。 “没有,”池非迟收回看烟火的视线,看着灰原哀,“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有……”灰原哀豆豆眼。 为什么这么问?看样子,非迟哥完全没觉得自己心情不好? “烟火真的很壮观呢!”
毛利兰也带着吃得差不多的柯南走近窗户。 柯南看池非迟的目光透着一丝古怪,然后头顶‘duang~’挨了一下。 池非迟收回手,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之前网球发球训练,他现在对自己的臂力变化已经完全熟练了,请名侦探别用那种看蛇精病一样的眼神看他,会被锤的。 “非、非迟哥……”毛利兰懵了。 为什么突然锤柯南? “没事,”池非迟一脸平静地转头看窗外,“好久没打,手痒了。”
毛利兰:“……” 这……每天吃饭睡觉打柯南是传统?绝对是被她老爸带坏的! 灰原哀:“……” 同情江户川。 柯南抱着被锤出一个包的头,幽怨瞥着池非迟。 这个蛇精病,欺负小孩子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