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火(1 / 1)

郭一品的出现,无疑转移了何木珍对于年汀兰的注意力,她将郭一品好一番打量,这才有些哽咽说道,“当真是小一品!”

“年夫人,有礼了!”

这是郭一品回京都,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内心多少有些翻涌。

当年年家尚未封侯,年寻也还只是大将军,而郭一品,早已经是当朝文相的关门小弟子,少年成名,意气风发。好不威风。

年府是武侯之家,却与诸多文官亦有不错的交情,这其中,久居京都的年侯夫人何木珍,有大部分的功劳。

她为人大方,不拘小节,又是个善解人意的,颇得后宅妇人好评。

自然而然,年府的口碑在京都也算的上乘。

郭一品幼时放荡不羁,好管闲事,在文府里头也是无人能管制的。

那个时候何木珍入京不久,许多关外的习惯还未曾转换过来,在文府的宴席中,上了一方羊排,按着边关的习惯,自然是挽了袖,拿了羊排就往嘴里送。

谁曾想,这京都里的吃法,比边关要斯文得多。需得旁人拿筷,一一剔下,再放到主人的碗里。

头一回,何木珍,自然是闹了不小的笑话,有一夫人笑起来,自然有少不得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正是窘迫的时候。

郭一品却是一把拿起羊排,就往嘴里送,满嘴的油污,嚼的是滋滋作响,还做出了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

一双桃花眼微微张开,眼里狡黠之光毕现。

“还真是亏了年夫人见多识广,这拿着羊排直接啃的吃法,着实是美味,简直是快哉快哉!”

郭一品是谁?身后可是文书衡文相,他的放荡不羁,性情张扬,在这京都里头,可是出了名的。

他说好,众人也只有应承着。

也正是因为郭一品这一举动,化解了何木珍极大的尴尬。

又见故人,这心里不免有些波动。

“才十多年不见,你如何便成了这般模样?在外头,可是受苦了?”

何木珍还是记得郭一品当年解围的,郭一品当年是多么风流的人物?只可惜,一夕之间,看起来竟然比年寻还憔悴了不少。

年汀兰见母亲的注意力已经彻底放到郭一品身上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母亲这一关躲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在父亲那里,这个郭先生,是不是还是这般好用?聚客楼的饭菜一一上来,何木珍与郭一品好一番叙旧,众人几乎都插不上话。

“你此番出门,就是为了去寻这位郭先生回来?”

卫玲珑坐在年汀兰身边,将年汀兰喜欢的小菜夹到她的碗里,年汀兰点点头,“给文松请的师傅,到时候,郭先生在哪里,文松便在哪里。”

这话里的意思,是文松不会再在年府待着了。

卫玲珑略微有些尴尬,这文松入府,她也不是故意不悦,只是有不熟悉的人进来,她终归还是有些紧张。

“妹妹,我并不是不愿你带人入府,只是……”

卫玲珑急于解释,年汀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嫂嫂快些吃饭吧。”

给了卫玲珑一个安心的眼神,终归她并未将卫玲珑之前所为放在心上,卫玲珑也松了一口气,总归一家人能够和和气气的,那才是最好。

“一品,你是怎么了?”

何木珍突然的疑问,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瞧着郭一品脸色涨红,颇为痛苦的趴在桌子上。

“郭先生,您旁边不是有酒么?饮一口便是……”

年汀兰出声提醒,郭一品却摇了摇头,“那酒,终究误事,我还是得戒掉才是正事。”

郭一品死死地憋着,那模样似是痛苦万分。

话音刚落,便两手交叉,握住自己的手肘,想来是又开始疼痛了。

“嫂嫂,郭先生之前每日饮酒量极大,这几日都未曾再饮,突然便出现了这等形状。”

年汀兰之所以请卫玲珑来,最主要的,就是想请她为郭一品诊断一二。

卫玲珑点点头,走到郭一品身边,“郭先生,还请将手伸出来!”

郭一品将信将疑,深处皮包骨头的手腕,何木珍心头一紧,当初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如今竟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卫玲珑细细把脉,收回手,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饮酒过甚,中毒了。”卫玲珑下了诊断,“需得戒酒!”

“这酒,如何还能引起中毒?”何木珍有些奇怪。

“普通的酒量,自然不会引起,可若是长期大量饮,便会这样了,想来郭先生,是在觉得关节处疼痛难忍,浑身皮肉也是如有针扎吧?”

郭一品点点头,“年少夫人说的不错,我早有察觉,故而在尽量克制。”

年汀兰在腹诽,嘴角淡淡的笑笑,若不是自己提醒,他还能尽量克制?

“唉!”卫玲珑幽幽叹了口气,“这酒瘾之症,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来的太急,反倒适得其反。”

卫玲珑伸手拿过一旁的酒壶,满满倒了一杯,递到郭一品面前。

“小口抿,就着菜,每日少一点,将这戒酒的时日,延长一些,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郭一品对卫玲珑并不熟悉,这个女子,眉眼间有些不似汉国女子,她这般说了,郭一品却是心中颇为不放心。

瞧了瞧年汀兰,听着她说,“郭先生放心,我嫂嫂的师傅,可是军医郝丹,她这一身的医术,怕是宫里头也没几个比得了。”

这人便是这样,对于自己不熟悉的,总是带着防备之心。

“如此,多谢少夫人指点了”

文松随郭一品回了明杰院,年汀兰自然只有与母亲嫂嫂一同往年府去。

这用过午膳,正是日头鼎盛,三人坐在马车里,就是偶有威风吹来,那也显得闷热异常。

年夫人自打一与郭一品道了别,便冷沉着一张脸,卫玲珑向来护着婆婆的心思,自然是不敢多问。年汀兰又是个向来不甚估计爹娘脸色的,只当未曾瞧见,自顾自透过窗,瞧着街边景象。

年汀兰的心思不在母亲身上,她关注着街边,就想找出还能挣钱的法子,都说这世上,商人最是卑贱,为着一文铜钱,可以绞尽脑汁。

但是真正长大了,年汀兰才发现,这世上,除了权力,最为要紧的,便是银钱了,有了银钱可以做下许多想要做的事情。

没有发现母亲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也是自然。

只是一入年府,何木珍便当真管家,冷声道,“给守门的,都打了招呼,从今日起,小姐不得再出年府半步,直至出嫁。”

禁足来的突如其来,年汀兰几乎是立马便懵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何木珍又接着道,“将青鱼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这几日,小姐身边由紫燕伺候!”

“母亲!”何木珍从未这般生气,年汀兰以为她已经原谅了,毕竟她与郭一品,看起来还是老熟人,母亲对郭一品分明充满了感激,如何还会与自己计较离家出走之事?

“母亲,此行是女儿自己的主意,与青鱼无关。”

何木珍并不理会年汀兰,许久未曾冷脸的她,神色严肃,颇为吓人。

“母亲,不让妹妹出门,她在外头的事情……”卫玲珑终于是说话了,自打年汀兰留书出走,何木珍白天黑夜的睡不着,就是玄渊知晓这事,前去追赶,也终究难以安定她的心情。

何木珍瞥了眼卫玲珑,“我将这个家交给你,让你打理,但并不是将女儿交给你,由你纵容!”

毕竟是多年的当家主母,何木珍该有的气势还是在那里,一身的怒气一起,众人都只有噤声。

年汀兰见嫂子都被一通训,心里头暗叫不妙。

自己不顾一切的走了,想来让母亲心中实在不安,说来今生是想护着他们的,不曾想,自己竟还是无意中伤害了母亲。

“母亲,汀兰知道错了,下次再不会惹母亲担忧”年汀兰上前,挽上何木珍的手臂。

何木珍只当她是在假意认错,面上依旧不见缓和。

“不论你知不知道错,这些日子,你都不许再出门了。”

年汀兰微微一愣,母亲这可不是普通的生气。她分明是在防备着什么,或者说,她在害怕什么?

“母亲……”

“不用再说了,那个郭一品一日未走,你便一日不能出年府,此事不仅仅是你的安慰,还有年府一门百十口人的安危,你,任性不得!”

要说何木珍,前一秒都还是与郭一品相处融洽,如何一眨眼的功夫,回了府,年汀兰便不能再与郭一品往来了?

何木珍撂下话,便径直走了,只留下年汀兰与卫玲珑,姑嫂二人相视一眼,二人都是一脸担忧。

“汀兰此番任性,拖累嫂嫂了。”规规矩矩给卫玲珑施了礼,倒是不知,母亲竟会有这般大的怒气。

卫玲珑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哪里有拖累我的?只是母亲向来不发这般大的火,知道你回来,本也只是想着吓唬吓唬你,她此番举动,怕是另有缘由。”

年汀兰与卫玲珑一道走,点了点头,“我瞧着也是,只是究竟为何,还要请嫂嫂代为打听一番。”

卫玲珑应下,“这是自然!”

“还有,青鱼那里……”

“放心,都是一个府里的,青鱼是你的贴身丫头,那些人会手下留情的”

年汀兰松了一口气,对卫玲珑是越发喜欢,面面俱到,心思玲珑,自家哥哥,当真是好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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