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汀兰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钱多了,能投资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连带着,明杰院的学生,到是越来越多,自从徐极环之后,连带着就好几个官宦人家的子弟,都开始争抢着进入明杰院。
因为郭一品的名气所在,大家都不惜花费重金进入学院。郭一品自有学识在身,作为一个学院的管理者,终究是差了些,年汀兰特意寻了一人,作为明杰院的副院长,专门管理生源进出之类的杂事。
没了墨卿桑的帮助,一切似乎还是走得很顺利。
若枫管理的容花糕坊,出了秋冬适宜的糕点,虽然比不上夏日里的冰糕让人惊艳,却也是味道颇为喜人,生意也算是在平稳盈利之中。
“今年边关若要打战,定会有人寻些棉花和棉布之类的,将这单生意揽下,到时候不定会赚多大一笔。”年汀兰如今在明杰院里待的最多,许多事,与郭一品说一说,都还能替她分析一二。
年汀兰将宫中的局势,与郭一品说了说,他便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不论朝事,这是郭一品一向的作风。“也是,提前囤一些,到时候倒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年汀兰接着这话说,却被郭一品白了一眼。
“年小姐的心思,就在赚钱上?”郭一品一问,到是把年汀兰给问到了。不是为了赚钱,那是为了什么?
“极环家里头,前日里来了人,说是手头有些缺钱,约莫会过个三两月才会送来,说是到时候一并补上。”
郭一品慢悠悠的说着话,年汀兰略微一想,忽然开了窍。“徐家开动了?”
郭一品老神在在的坐着,侧了个身,并不再多说,这意思,却是很明显,年汀兰猜对了。
年汀兰大喜,工部,这可是一块超级大肥鱼,若是能将工部吃下,玄宸怕是相当于断了一条手臂。
“郭先生,多谢!”年汀兰这声谢,是由衷的。
郭一品摇了摇头,“有什么好谢的?年小姐,提醒你一件事,做事得要连根拔起,万不可打草惊蛇呀。”
年汀兰在心头略一思量,郭一品这意思,是要自己趁着徐家这次出手,将三皇子一同解决了?
这三皇子平日里,虽然性子跋扈了一些,但是当真还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年汀兰若是当真想要将他连根拔起,只怕还得费些心思。
年汀兰在这里为玄渊做下打算,却不知,另一边,玄渊却先闯下大祸,惹怒了皇上不说,连带着,得罪了曾家。
青鱼突然出现,挡在年汀兰面前,“小姐,青鱼有事相告。”
年汀兰带着紫燕,本是想要回府的,却被青鱼挡住了路,年汀兰看了眼,“若是与你家主子有关的,便离我远些,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何须太多牵扯?”
青鱼垂下了眼睑,“是,关于二殿下的。”
“二殿下?”
年汀兰忽然变了脸色,瞧了瞧天色,这会子,应该正是众臣议事的时候,二殿下,能够有什么事?
“还请小姐,借一步说话。”青鱼这意思,是想要避开紫燕,毕竟杏林斋的消息,又快又准,最新最隐秘的消息,往往是最值钱的。
年汀兰看了看紫燕,紫燕忍不住拉了拉年汀兰的衣袖,自从青鱼走后,她便升为了年汀兰身边的大丫鬟,许多事虽然明白不了太多,但也是大概知道的,这个青鱼,之前可是亲自将夫人给送到了那个完达王子手上。说来也是年府大度,都未曾寻她的麻烦。
紫燕不会武功,胆子比不得青鱼大,但是她却是最为小心的,生怕年汀兰这一下车,出了个什么好歹。
“小姐,咱们不要理会她了,她能知道什么关于二殿下的事儿?小姐莫要被她给骗了!”紫燕劝说,继而又冲着青鱼嚷道,“青鱼,小姐往日里,待你不薄,你何苦要来害小姐?”紫燕无知,问的青鱼心中憋屈,年汀兰却是示意紫燕莫要再多说,径直下了马车。
青鱼跟在年汀兰身后,恍然她们还是从前,索性明杰院与容花糕坊离的不远,只是稍微几步,年汀兰便将青鱼带到了糕坊里头,若枫安排了间偏僻的屋子给两人,无人打扰。
“说吧,他要你与我说什么?”年汀兰刚刚落座,便看着青鱼,青鱼站在一边,递过去的茶水,年汀兰接也未接。
“二殿下一早,向皇上请求,撤销与曾家的联姻!”
“什么?”年汀兰大惊,玄渊的伤势才刚刚养好,只听说,今日可是他养伤以来,初次上朝,如何一去,便来了这样一出?
“墨先生说,此事恐会惹怒曾家,避免万一,还请小姐留了青鱼在身边。”
青鱼说话直接,一点也未曾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她一条宫中最快的消息,换取一个留在年汀兰身边的机会,应该还是值当的。瞧着年汀兰一言不发,青鱼又接着说,“墨先生说了,只要小姐愿意留青鱼在身边,青鱼可以不用报杏林斋,任何一条关于年家的消息。”
年汀兰神色微变,青鱼接着又拿出了三支银钗,简约低调,却又精致异常。“这是斋主亲自打的银簪,一条银簪代表一个条件,不论生死仁义,小姐说到,斋主做到。”
这意思,是将杏林斋都送到年汀兰的手上了?
“若是我要杏林斋,他也做得到?”
青鱼脸色一紧,“墨先生说了,就是他的性命,小姐若是要的话,青鱼也可以去取。”
年汀兰忽然有些压抑,墨卿桑,这是何种情意?为何要做到此种境地?
“他这是何必呢?”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压力。“青鱼,你回去告诉他,不必对我如此,不过是幼时一顿饭,那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墨卿桑这番行径,实在是让年汀兰有些为难,大家既是注定的敌人,又何必有太多的牵扯。
青鱼面色为难,“小姐,墨先生真心待小姐,并没有说是因为幼时情意,所以待小姐特别。先生也说了,他对小姐好,为小姐付出,是他的事,小姐无须介怀。”
就是墨卿桑这种,别无所求的,才让年汀兰觉得害怕。
“墨卿桑,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年汀兰颇为苦恼,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当真是一种负担。
“我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你幸福。”墨卿桑突然出现,一袭白衣,恍若初见,却又比前几日看来,略微拉渣了些。
“墨卿桑,我是年府的女儿,也是与二皇子定下亲事的,对于你的情意,我给不了任何回应。”年汀兰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墨卿桑的心意,只是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不可能有太大的交集。
墨卿桑脸色凄苦,却仍旧强自带着笑意,“我又哪里忍心,要你与我这样的人有交集,不过是想尽我所能,满足你的心愿罢了。”
年汀兰被这样的墨卿桑,弄得心里头有些感动,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又执拗的付出,让她如何不动摇?“墨卿桑,如果你不支持三皇子,我们应该还会是过去的模样。”
墨卿桑走近,摸了摸年汀兰的头发,“我从来就没有要支持三皇子,一切都是你在想,你在说。”
年汀兰下意识地后退,与墨卿桑保持了些距离,听到他这样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诧异。“那你之前,一切行事,不都是在帮着完达和三皇子?”
“小姐,墨先生所为,不过是帮着逼出完达的本意,这样一来,才能有后面三皇子那一大出反转的戏码不是?”青鱼插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都聪慧至极的小姐,在这事上,竟然会这般想不明白。
年汀兰有些反应不过来,瞧了瞧墨卿桑,又瞧了瞧青鱼,这两人,莫不是合伙来诓骗自己的?“你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后的说辞?”
墨卿桑同青鱼等了半天,全然未曾想到,竟等来了年汀兰这样一句话。
“若是我都这般直白的与你说了,你还在心存怀疑,那我也没法子了。”墨卿桑实在是见识了年汀兰的倔强,怎么说,怎么做,她都能油盐不进。“要不,你此时便拿了我的命去吧,看看我说的可是实话。”
一本正经的墨卿桑,开起玩笑来,也显得一本正经。
年汀兰慌忙拿起桌上的银簪,“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既然你都这般言辞恳切的说了,便不计较了。只是往后……”
“往后必不再拿年家人涉险,可好?”难得听到年汀兰松了口,墨卿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
年汀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勉强将青鱼留在身边。
其实年汀兰早该想到,若是墨卿桑有心参与朝事,凭借着杏林斋的势力,他要辅佐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墨卿桑如今心思不定,他又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寻找那个,不知生死的巫师?
唉,墨卿桑真实心意,年汀兰也顾不得许多,既然他不与自己作对,那便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