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1 / 1)

皇子大婚,尤其是颇受帝王钟爱的皇子,其来人,不下千人。除了达官贵人,还有许多颇有名气的才子、商人、江湖中人,零零散散加起来,这个新建的四王府,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更不肖说,还有许多人,只是送来了礼,却是连王府的门槛都进不来。

年汀兰有心在此寻到徐夫人,与她说一说,徐极环的事儿,也不知,依着他们如今的身份,可能进来?

留着母亲与嫂嫂在内院玩耍,年汀兰带着青鱼,径直往外头走。

“年小姐!年小姐!”呼唤声传来,年汀兰转身,这才瞧着,那徐夫人已经来寻她了。到底是富商之女,就是被降了职,还被罚了大半家产,这徐夫人一身穿戴,仍旧是富贵逼人得很。

年汀兰脸色略微一变,“徐夫人!”

“年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可方便,咱们说两句话。”徐夫人说话利索,性子野来的直接。

年汀兰点点头,“我便是出来寻徐夫人的,只是徐夫人如今家中被罚,何苦还穿的这般招摇?”年汀兰好心提醒,虽说今日是皇子大喜,也该穿的隆重些,但毕竟是被皇上降了罪的,再这样不加遮掩,未免就有些不好了。

“呵,年小姐还小,这人情世故,看得不多,这人啊,都是拜高踩低的,只当我夫家降了罪,娘家受了罚,就该过的落魄了,可我偏不,我就要那些个势利眼看看,纵使如此,也动不得我府根本。”

徐夫人的嗓门不小,好在周围的人多,大家都是在各说各的,也未曾特意注意这边。

年汀兰有些无法理解徐夫人的这等行为,莫不是,这面子事大,获罪事小?一时间,竟有些犹豫,那这将徐极环送往边关从军之事,她能答应吗?

“徐夫人,您方才说要找我说什么?”

大家的观念不同,自然不用再继续那个话题,各自讲明来意,说得通便说,说不通便了。

徐夫人收起自己高挑的眉眼,瞧了瞧四周,挨着年汀兰近了些,将嗓音放低:

“年小姐,我这,求你件事儿。”徐夫人还在说话,这袖子里已经拿了极大一摞的银票,递到年汀兰手上。

“徐夫人,您这是?”年汀兰吃惊不已,这么厚一摞的银票,少说得十多万了。

徐夫人一把拉住年汀兰的手,使劲将票子给她塞进了衣袖。

“年小姐,你拿着,你拿着了,我才好说事儿。”徐夫人几乎没有给年汀兰更多的,返回给她的机会,以极快的速度,又离年汀兰远了些。

年汀兰诧异不已,这徐夫人,是做些什么?

“年小姐,我是商人出生,打小跟着我爹做生意,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多少人,面上一个样,心里一个人,我是一看一个准。独独你,这面上和心里,都是一样的,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便只能求着你了。”徐夫人的话,还未曾说到重点。

“极环那孩子,还多亏了你与郭先生,只是,我这夫家与娘家,只怕是鼎盛到头了,这盛极必衰的道理,我最是明白的,趁着我这手里还有这些钱,便都先给了你。日后,我家那小子,便拜托你们了。”

徐夫人说的言辞恳切,那模样,似乎都看见了自己不幸的往后。

年汀兰心情有些沉重,原来,她看得到,而且都懂得。

“徐夫人,如今皇上虽然革了徐大人的职,但是也并没有其他惩处,您何苦这般忧虑?”还要提前给了钱,这让年汀兰如何受的?

徐夫人苦笑摇头,眼里泛着泪光。

“这些年,我家那口子与三殿下走得近,非非得不听,还要将极玉嫁过去,这做官啊,就和做生意一样,人,位置,物件,一件都错不得,一旦错了,便是全盘皆输的。”

年汀兰大吃一惊,到是未曾想到,徐夫人竟然是如此通透的一个人物。

“徐夫人……”

年汀兰有些动容,对于聪明的人,她向来是怜惜的。“也许,您看错了,或者会错意了?”

徐夫人看着远方,“年小姐不用安慰我,我吃过的盐,总归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活了这五六十年,也够了。只是我家的极环小儿,实在是小,从小护他护得紧,不许他参与朝事,如今,约莫能算是一件行事吧。”

年汀兰叹了口气,她也是看得明白的,这皇上已经动了徐家,接着动的,只怕便会是三皇子了,这三皇子一动,牵扯的,可就不是囤积居奇,扰乱民生这般简单的罪名了。

“徐夫人,实不相瞒,我寻你,也是想与你商量,送极环入军营,这样一来,也许能保他……”一命!年汀兰并未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徐夫人是明白的。

徐夫人目露悲戚,终究是舍不得的,但凡有一点出路的府邸,谁会舍得将孩子送到那等生死不定之地去?

“我不是没有想过,那孩子打小调皮,在军营里头,唯恐要吃不少的苦头。”

徐夫人念念叨叨,“他能受得了吗?”

年汀兰眉头一皱,劝诫道,“夫人糊涂了?相比于生死难定,将孩子送去军营,吃些苦头,总比在这京都,提心吊胆来的好吧?”

徐夫人终究是舍不得,一直不肯应下来。

“夫人放心,我年家两位兄长都在军营,纵使不会特意偏袒,但至少公平公正是做得到的,总不至于因为京都之事,便给极环穿上小鞋。”

年汀兰的意思很明显了,徐极环入了军营,至少不会遭受白眼,若是能力得当,该有的功名利禄自然是一文不少。

徐家虽然与三殿下之流走得近,但毕竟不是最为要紧的,就是徐大人难逃一难,按着当今圣上的脾性,想来是不会殃及府中家属。

“为今之计,便也是有按着你为他的打算来了。”

徐夫人终究是松了口,虽然在边关一样是生死难定,但总比在这京都,静坐等死,来的好吧?

“年小姐,作为回报,老妇人且与你说一说,今日宴席热闹,只怕还会多添几分。”

年汀兰脸色大变,宴席热闹,还会多添几分?“夫人这话,是何意?”

徐夫人面色极苦,笑了笑,“我是劝不住了,我娘家的家当,半数缴了朝廷,半数给了那个冤家招兵买马,今日,只怕是走到尽头了。我给你的银票里头,有两匹山头的木头,还有三处金银饰品铺子,都是我私底下的嫁妆,我这个家,是保不住了,便交由年小姐,他日我小儿极环,若是有成亲之日,还请小姐代为转交。”

年汀兰大惊,切莫说这三处金银铺子,就是两个山头的木头,那该是多大的家当?

难怪这徐夫人一个商户之女,竟然能嫁给朝中一部尚书,这私底下的嫁妆,就多的吓人,那还不知,这明面上?

只是年汀兰瞧着徐夫人神情不对,她这模样,全然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徐夫人,你可还好?”

“好!好!好!”徐夫人连说三个好字,紧接着,便转身要走,“年小姐,快到你母亲身边去吧,带着他们,到僻静处待着,离皇上,越远越好……”

年汀兰心里发了慌,眼瞧着徐夫人渐行渐远,这四王府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过片刻,便听见外头有人长长的通报了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这宫里的三位大主子都来了?

年汀兰想起徐夫人的叮嘱,要离皇上远一些,莫不是今日,三殿下要先行发动叛乱,先向皇上下手?

想到此处,年汀兰连忙往里头走,看着众人纷纷往门口跑去迎接皇上,她却又要逆着人流,去寻自己的母亲与嫂嫂。只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多,年汀兰跑到与母亲嫂子分开的地方,也未曾瞧见他们,只想着她们定是往前厅去了。

“青鱼,快去寻我母亲与嫂子!”年汀兰忽然害怕起来,想起上一世年府的惨境,面上开始一片苍白。

“小姐,我与你一起吧,夫人与少夫人在一起,他们知道相互照应的。”青鱼是担心年汀兰,她的腿脚已经开始发软,见她的神情,明显是被吓得不轻。

年汀兰一把打开青鱼的手,“你不要管我,快去找到我母亲与嫂嫂,跟在她们身边护着她们,寸步不离!快去!”

青鱼无奈,只能丢下年汀兰,匆匆绕过人群,往前厅而去。

年汀兰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脑海里不停地出现,她策马奔进年府,就是满目血红的景象,一时间情绪难以控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出现那样的事儿的!”

年汀兰不停的安慰自己,想要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

“死人啦!死人啦!快来人啦,死人了!”

皇上皇后驾临,又是四皇子大喜,忽然传来了声声大呼,惊得年汀兰猛然抬起头,死人了?心里头一阵疑惑,想要站起来,却是双腿一软,又重重地往地上扑去。

没有阵痛传来,转而是一阵清香传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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