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娇娇眉开眼笑。
“喏，给你，一会儿去外头架个火堆，烧点热水。”
老王捧着方便面碗，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太想念这味道了。”
“还是我对你好吧？”洛娇娇耐心安慰，“你看，你这身体比你原来的，是不是年轻不少？还好看不少，甜甜都叫你大伯伯了。
可你的实力却没有减少，还是那么厉害。这是不是好事？”
老王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除了中途出现过“上狗身”这个插曲，别的方面的确是更好了。
他抹了抹嘴：“所以，你还有方便面吗？有带卤蛋的吗？”
洛娇娇：“……”
外头架上火堆，热水很快烧开，冲入洒了调料的面碗，浓郁的香气迅速被激发，老王深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个味儿！”
在一边的车夫抽抽鼻子，目光迅速一扫，但没有动弹。
洛娇娇手里的小棍拨弄着火堆，火光映着她漆黑的眉眼，闪过几分冷厉。
老王心满意足地吃完，洛娇娇扑灭火堆，上马车靠坐在甜甜身边。
老王和那条老狗守在车门口。
夜色深深，周围一片寂静，远处只有风掠过的声音。
马车里传出轻微的鼾声，在面前坐着似睡着的车夫忽然睁开眼睛。
不远处闪现一条黑影，黑衣黑裤，戴着面具，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
车夫也没说，手指微弹，一枚白色蜡丸飞出，落在黑影的手里。
黑影捏着蜡丸，纵身一跃，又归处黑暗。
一切悄无声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车夫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车内一切如常，连鼾声都没有变过。
他又靠着重新闭目养神，却不知道，车厢内的洛娇娇，缓缓睁开眼睛。
有点意思。
一夜到天明，马车继续往前走，照这个速度，到京城也得快天黑。
中午饭又是吃的野餐，洛娇娇去打的兔子，连车夫也跟着分了一份儿。
车夫受宠若惊，蹲在一边憨笑。
一点兔肉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车夫打开话匣子。
“小姐身手真好，在哪学的艺？我家那丫头也是不爱女红，偏偏爱舞刀弄棒。”
“我是在深山里学的艺，跟着一位老仙人，你女儿多大了？”
“今年……十五了。”
洛娇娇笑眯眯地问：“家里几口人呀？”
“就我和女儿，俩人。”
“你出来你女儿怎么办？独自一人在家，你不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姑娘了，在家里不出去，不会有事。”
“那她就不担心你吗？万一再遇到个强盗劫匪什么的，弄死你，你不就回不去了吗？”
车夫微微一怔，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但看洛娇娇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又觉得是想多了。
老王咳嗽一声。
洛娇娇把吃剩下的兔子骨头扔进火堆，带着甜甜打水烧点热的洗手。
车夫不敢再随意搭话，吃过东西，继续上路。
终于，在落日之前，看到了城门。
洛娇娇看着熟悉的轮廓，暗暗感叹，当初离开安定王府，走得潇洒，以为不会再回京城，哪能想得到，如今，又回来了。
“车夫，停一下。”
车夫放慢速度：“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靠边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勒住马缰绳，在路边停靠。
洛娇娇让老王和甜甜在马车里等着，她独自下车。
看看四周，距离路边不远处，有一块空地，长着一尺多高的荒草。
洛娇娇走过去，对车夫招手：“你来。”
车夫拿着马鞭过来，脸上笑容憨厚：“小姐，您这是……”
洛娇娇拿出个小瓷瓶，在手里抛了抛：“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车夫摇头，一脸茫然。
“你女儿真十五岁了吗？”
“没错。”
“那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洛娇娇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是解药，可解你中的毒。”
车夫一怔：“中毒？我？”
“对呀，”洛娇娇点头，“你不知道？”
“小姐莫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车夫有点慌，“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吞过毒药。”
“吃的兔子肉，你忘了？”洛娇娇歪头，笑容不改，“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倒是你，别再装了，你脸上的慌，一点都不像。”
“得知自己快要死的普通车夫，可不是你这副样子。”
车夫脸上的惊恐淡了一些，微微抿住嘴唇。
“你呢，的确演技不错，但假的就是假的，”洛娇娇漫不经心，“首先，在那个强盗射箭的时候，要不是你马术好，马早就惊了，可不只晃那么一下子。”
“看到强盗，你表现得太淡定，虽然后来也像害怕，但就像你刚才的惊恐一样，太流于表面，表演得不够真实。”
“还有就是，对大叔吃的面，你好奇，但只扫一眼，太冷静。”
“还有什么呢？哦，昨天晚上，和那个黑衣人互通消息。”
洛娇娇上前一步，天边落日的金光折射入她的眼底，灿烂逼人。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