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问你,你问她,你们俩可真有意思,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吧?”
吴桐坐在办公桌后,斜睨着半个屁股已经坐在办公桌上的甘木言。这天,甘木言一大早就来到吴桐的办公室,趁他还没有去忙,赶紧向他问问彤儿乐教育集团的情况。从哪里问起呢,就从夏寒阳问起。甘木言刚问出口,吴桐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怎么,夏寒阳还问到我了?”
甘木言略感不安地问道。“那当然,就在不久前,她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像查户口一样,把你彻彻底底地调查了一遍。”
“看你这意思,就是你把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都说给她听了呗?”
甘木言笑道。“那是当然,你又没跟我签保密协议,当然我是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我可是每年都拿着彤儿乐教育集团的公司法律顾问费的。”
吴桐摆出一副尽职尽责的样子,说的很是理直气壮。甘木言知道他就是这副“尿性”,不跟他计较。“那你跟彤儿乐教育集团签了保密协议,我要是问关于彤儿乐的事,你是不是就什么都不准备跟我说了?”
甘木言笑问。“保密协议是签了,但是咱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是可以在协议条款的边缘,给你最大的帮助的。”
吴桐随意转着屁股底下的座椅,说道。“够哥们,那还是说夏寒阳吧,我也不查户口,就依你的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甘木言直接问道。“你们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吧,咋动不动就问彼此性格爱好,要不要我把她的生辰八字搞来,先找个大仙算算,看看你们和不和?”
吴桐很认真地开着玩笑道。甘木言笑着,他要是将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告诉面前的吴桐,不知道他会不会惊掉下巴。“人家是豪门千金,我顶多算是个有一技之长,不至于每天子曰子曰的穷酸书生,根本不在一个阶层,收了你的想象力吧。”
甘木言没好气地说道。时间就是金钱,搞不好一会儿吴桐接个电话,就借口跑掉了。甘木言得速战速决,得把想问的赶紧问了,也就不在无伤大雅的玩笑上浪费更多时间。吴桐一看甘木言很是认真,正色道:“夏寒阳这个人,就是小姐脾气大了点,有些刁蛮,也有些任性,但本质上还是个小女生,在我看来,她对管理其实没啥兴趣,只不过身后家大业大的,身不由己,不得不帮她那表姐夏寒月,但是她和夏寒月可不是一类人。”
“哦,她那表姐夏寒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甘木言借机问道。一提起夏寒月,吴桐面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这个夏寒月,尽管出国留过学,学管理出身,但做事特别不讲究,也不太讲什么商业规则,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会用得上,都说商场如战场,可她打仗从不用战术,更没有章法。”
吴桐跟夏寒月仅仅接触过一两次,但这为数不多的接触,足以让他印象深刻。“我问她的性格,不是她的处事作风。”
尽管甘木言也需要知道夏寒月的行事作风,但是他更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吴桐思忖片刻,说道:“这个女人很厉害,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彤儿乐教育集团的管理层见到她,没一个不心惊胆战的,而且说一不二,她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做不好就得滚蛋。”
他对夏寒月的性格方面的了解,很少,但对她的经营管理风格,却了如指掌。甘木言只能从这里面,推断夏寒月的为人。这样的女人,对付起来很棘手。“怎么,又对夏寒月感兴趣了,我劝你还是别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这女人,天生做齐天大剩的料子。”
吴桐大嘴一张,说道。“你就口下留德,人家嫁不嫁的出去,又不是你说了算,何必这么贬损人家?”
甘木言笑道。“你想想,一个女人,家里有的是钱,在公司说一不二,她在家里肯定也得说一不二,这哪个男人受得了。”
吴桐说得头头是道。夏寒月能不能嫁得出去,甘木言可不关心这个。甘木言翻了翻白眼,他怎么没看出来,吴桐也有一颗八卦心。吴桐看甘木言不信自己,马上掏出手机,说道:“给你看张照片,这可是我冒很大风险在她开会的时候拍的,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甘木言好奇地凑近手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照片中的夏寒月坐在会议室的老板椅上,身姿笔挺,目光凌厉,气场全开,一脸严肃,霸气十足。让甘木言震惊的,可不是夏寒月霸道女总裁的范,而是她的样貌。他一把夺过吴桐的手机,盯着夏寒月的照片,嘴里喃喃道:“像,简直太像了。”
无论是那对柳叶黛眉,还是那双杏仁眼,整个面部线条都跟邱雨是那么那么的像,毫不夸张地说,这夏寒月简直是跟邱雨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邱雨,甘木言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老婆。更确切地说是,林耀海的老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邱雨身边。夏寒月和邱雨唯一的不同,就是表情,邱雨总是眸中含笑的样子,而夏寒月一直板着个脸,显得高冷凌人。甘木言夺手机的动作,把吴桐吓了一跳,他看甘木言盯着手机出神,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像什么?”
吴桐凑过身来,与甘木言头挨头一同看着夏寒月的照片。甘木言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吴桐,吴桐也看着他。“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
甘木言收了收情绪,恍惚道。他现在的心情变得特别复杂,夏寒月居然跟邱雨那么的像,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他对现在的这个世界越来越看不透了。他也明白,夏寒月就算跟邱雨长得再像,她们终究是两个人。就算他有时候特别思念邱雨,也没必要将夏寒月作为邱雨。再说,他现在有楚芳菲,一个在这里真正意义上的妻子。甘木言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当做没事人似的,继续问道:“这个彤儿乐教育集团到底有多大能量,能让林城市所有的婴儿、幼儿教育机构都要忌惮它三分。”
“能量自然很大,它背后可是定邦动力机械集团,林城市的纳税大户,定邦动力机械集团持有彤儿乐教育集团七成股份。彤儿乐就是不差钱。”
吴桐从甘木言手中抽过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夏寒月,不知是嫌弃,还是害怕,马上关掉了屏幕,接着说道:“彤儿乐,这是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干啥不得顺风顺水,再加上夏寒月那咄咄逼人的性格,林城市其他的婴幼儿教育机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她都快成林城市婴幼儿教育产业的土皇帝了。”
甘木言知道的越多,就越认为彤儿乐教育集团难以对付,想想晨曦幼儿园的发展,弄不好林城还真的不能待了,得改变阵地。做最好的准备,也得做最坏的打算。“看来这个彤儿乐教育集团在林城市的地位是没人可以撼动。”
甘木言感慨道。“这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未来的事可不好说,但是现在看来,是没人可以撼动得了。”
吴桐很同意甘木言的说法,但世事无常,凡事无绝对。作为律师,说话谨慎是职业特点,就算跟朋友聊天,吴桐也会多多少少体现出些。甘木言也有这毛病,只是体现得没吴桐那么明显。甘木言呶呶嘴,表现得有些无可奈何。问人不对人,吴桐以自己的职业敏感发现了些端倪。他很认真的问道:“甘木言,你不是想办幼儿园或者幼教中心吧?”
那天,夏寒阳将他叫到办公室,问了甘木言的一些相关信息,这就让吴桐很纳闷。此时,甘木言又来问夏寒阳、夏寒月俩姐妹的情况,还问到了彤儿乐教育集团的一些事情。这分明是在互相探底,如果两者不是要合作,那就是要纷争。吴桐所猜测的没错,但是甘木言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你可别瞎想了,我除了做律师还能干啥,我还幼师呢,我哪里像个幼师,小孩子见到我还不得吓哭?”
甘木言咧着嘴说道。吴桐清楚甘木言问这些另有目的,刚想继续追问下去,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接。他接了之后,又不得不走。“甘木言,你也别骗我,等我出去忙完事回来,咱们再好好聊。”
吴桐一手指着甘木言,一字一句地说道。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甘木言长舒一口气,能打听到夏寒阳、夏寒月两人已是不错。得到的消息有没有价值暂且不说,单知夏寒月的样子与邱雨那么像,就足够了。甘木言忙活了一天,依然是公安、检察院、法院、看守所,多点交叉来回奔波,只有回到家,看到楚芳菲才能有一点安慰和松懈。搂着楚芳菲,他将彤儿乐教育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夏寒月长得跟邱雨一模一样的事说给她听。“呵呵,长得一样怎么了,全中国十多亿人,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说夏寒月和邱雨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甘木言在她面前提起邱雨,楚芳菲一点也不觉得大惊小怪,尽管她跟邱雨都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当他说出夏寒月和邱雨长得特别像的时候,本是醋坛子的楚芳菲却毫无醋意,反而很高兴。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在甘木言心中的真实地位,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彻底放松、毫无顾忌地吐露心声。这是一份难得的信任,更可以解释为一种依赖。他们两个彼此相互依赖。楚芳菲很理解甘木言的心情。他不可能不想邱雨,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邱雨。而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助他回到邱雨身边。就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精神上能帮到他,自己也欣慰不少。好复杂,一个妻子竟然帮助她的丈夫回到他另一个妻子身边。“我总觉得这事,事有蹊跷,似乎是上天刻意安排。”
甘木言很肯定地说道。楚芳菲将晚饭端到甘木言面前,然后说道:“咱们俩在这,就是被刻意安排的,我是十年光阴再活一次,你是背负着沉重的十年赌约,我们的命运很大一部分是被别人主宰着,将来遇到啥事,你都不要觉得稀奇就是了。”
她能在这个世界里有着爱着她的甘木言,就特别知足了,也极力劝慰着甘木言,不让他因为夏寒月的长相有什么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我发现,老婆你可比我看得开!”
甘木言内心苦苦的,他突然在想,那个世界里,自己可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怎么就会出了车祸呢,而且还会伤得那么重。一般情况下,甘木言开车上路,就算道路环境再好,也从不超速,只要没有急事,车的速度提到80迈,他就不会再深踩油门。意外,来的毫无征兆。“看得开怎样,不看得开又能怎样,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一往直前,自怨自艾不可能有出路,你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见到光明,别怕,我陪着你。”
楚芳菲咬下一口馒头说道。“对,老婆说的很有道理。”
甘木言也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说道。彼此相视一笑。以后的路,只能甘木言和楚芳菲彼此扶持,彼此安慰,攻克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