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回国前,就托楚沛沛将姜奶奶转到了临城医疗最好的安仁医院,姜奶奶身体越发不济,近来一直陷入昏迷状态中,她既然回国了,肯定会尽自己所能,让姜奶奶醒过来。李院长亲自领着安澜去了姜奶奶的病房,“小澜,情况不太乐观啊。”
安澜心里有些难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满心感慨和唏嘘,“我会用最好的药物和器械,一定要治好姜奶奶。”
李院长叹了口气,“傅氏之前给咱们医院注资,购进了一架国外的仪器,有了这个东西,兴许老人家能有些希望,不过这东西不是谁都能用的,目前咱们医院也只有傅老爷子能用,寻常人没有机会,也没那个财力。”
听到傅氏,安澜心底复杂。她不想跟他再有半毛钱关系,却偏偏什么都跟他牵扯得千丝万缕。李院长走后,安澜独自陪了姜奶奶一会儿,顺便将姜奶奶的治疗方案再认真仔细的看了好几遍。傍晚,傅氏长孙受了伤被人送进安仁医院。护士医生们忙作一团,李院长也亲自去见了傅氏掌权人傅云辞和傅家的小祖宗傅霖。安澜心乱如麻,躲在姜奶奶的病房里没出去。“妈咪!我要找我妈咪!你们别跟着我!我要回家!”
“我要回自己家!”
“这不是我家!”
“小景,你别闹了好不好,小心手上的伤口又流血!”
是安璃带着哭腔的声音。“傅霖,你再敢闹,就永远也别想从祠堂里出来!”
这道威胁冷厉的声音,是傅云辞的。他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沉沉重的喘息,这么多年过去,安澜还是忘不了他的声音。等外头的喧嚣渐渐平息,孩童的吵闹声也慢慢安静了下去。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微微松开。他和安璃挺好的,至少这几年,安璃一直稳坐在傅太太的位置上,没人能动摇。安澜无力的捏了捏眉心,从病房出来走进卫生间。却没想,一道颀长的身影恰好从楼梯间下来。傅云辞隐约间看见个女人的身影,猛地僵在原地,一双漆黑的眸子暗潮汹涌。……卫生间,安澜抵着洗手台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也看到了身后长身玉立的傅云辞。安澜瞳孔骤然紧缩,眼底一阵慌乱。傅云辞唇边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安澜!”
找到你了!傅云辞眉眼森寒:“五年,你躲的真好!”
在走廊里看到这个小女人身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安澜被他抵在洗手台上,身体紧绷,傅云辞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地吸引着她。她以为五年过去了,傅云辞可能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毕竟他身边从不缺和苏慕锦长相相似的女人。安璃能和他订婚,也是因为安璃的眉眼是最像苏慕锦的。可没想到,傅云辞现在堵着她质问。她深吸一口气,直视傅云辞,眼底全是化不开的痛楚,“傅云辞,当年我和你两清了,你摆出这一副深情的样子演给谁看?”
傅云辞攥住她的手腕,力气似要捏碎她,字字阴霾:“两清?安澜,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跟我之间横贯太多东西,你跟我说两清?”
傅小景被抱回来的时候瘦弱得跟小鸡仔一样,差点儿没救活!她抛弃亲生儿子,独自逃走,一个母亲能狠毒到这种地步,竟然也敢说两清?安澜咻的愣住,眼眶通红,“不就是五年前,我算计了你一个孩子,但我也付出了代价,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她不会也不敢让他知道安小满和安小意的存在。只能拿不知所踪的小宝来堵他。傅云辞松开她,理了理领带,情绪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他眼底深邃,暗含深意。她不知道孩子还活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怕是当年丢了儿子,以为儿子死了,却没想到儿子被人抱到了他傅家。呵呵。傅云辞嘴角冷冷勾起,既然她这么狠心,那她一辈子也别想跟傅小景相认!安澜看着情绪收缩如此快的男人,心底一阵寒意。“你真恶毒,连孩子都可以拿来做赌注,安澜,你配吗?”
傅云辞现在确实恨不得杀了安澜,五年前那场大火,他真的以为安澜死了。曾经傅云辞拿安澜只当一个玩物,本以为可以随意丢弃,因为他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没有失去苏慕锦时的失魂落魄,但是他的心,每次想起安澜两个字都会痛得弯下腰。直到看到那个婴儿,他才愿意相信安澜还活着,她只是想离开他!心狠的人有何止是他,安澜甚至能以死相骗!安澜苦笑一声,自嘲,“我知道自己不配,所以,也希望傅总能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多做纠缠。”
“纠缠?”
傅云辞听得直冷笑,幽冷黑眸一阵寂灭,随后薄唇淡抿,嫌恶的将她松开,“安澜,五年前你骗我这事要怎么算?”
一想到四年前她放火诈死,安澜心里一凉,“我已经失去孩子了,你要是真的放不下,我也没有办法!”
安澜继续试图想要用死去的小宝作为最后的赌注,可傅云辞根本就不吃这套,他满脸阴沉,像是触碰到了逆鳞一般,咬着牙,“既然你自己回来了,今后就别想着我会放过你,我会慢慢地折磨你!”
说罢,他用力地甩开了安澜,眼神恶毒地似乎想要将她撕碎一般。安澜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心虚地站在原地,即便是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也不敢乱动。“安澜,你永远都别想要逃出我的手心!”
说罢,安澜被他推倒在地上,自己则是甩着门,离开了。医院的人看安澜眼睛肿肿的却也不敢问,因为刚刚傅氏总裁傅云辞刚来过,当时他狰狞的样子吓坏了众人。但是谁也不敢多说两句,毕竟没有人知道,安澜和傅云辞刚刚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本就安静的医院,因为傅云辞的出现,变得格外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