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是真不打算好好相处了？”
郑玲珑心中愤懑。
不知道为什么苏晨要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
为什么又要说这样的话。
但无论是什么目的，都有教训自己的意思。
在家中，自己是父亲的骄傲，从未让父亲担心。
在外面，更是广为流传的京城第一才女。
“今日到了这个地方。”
“你不是相府千金，我不是镇南王世子，我们以寻常人的身份。”
“相聚在此，探讨一番。”
苏晨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镇南王世子就了不起。
自己了不起是因为自己有绝活在身。
跟父亲的有勇有谋没有关系。
这些荣耀都是父亲一个人打下来的。
郑玲珑听完，也不再计较。
一直以来都过着相府千金的生活。
既然苏晨都提出来了，那就陪他过一天寻常人的生活。
“哪怕不依靠这些手段，她们也可以凭借一些基础的手段，维持生计。”
“毕竟纺织这一类的手工活，并不是特别困难。”
“哪怕只是只会一些入门，也足以保证温饱。”
郑玲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晨。
又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如玉。
出落得亭亭玉立，就算不做天香坊头牌。
也能寻得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自愿沦落到这个地方，过这样的日子。
如今更是被苏晨大手一挥，五千两银子掷出，成为他的专属丫鬟。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相府千金果然思想超前，不同凡响。”
“你可知道要做你说的那些，必须要除去身上的贱籍？”
“她们的父母是贱籍，她们连跟寻常百姓成婚都是个问题。”
苏晨没想到郑玲珑也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这个世道没有她眼中的那么太平。
贱籍是整个族系的问题，没办法摆脱的。
如果运气好，被哪个身居官位的大人看上。
可以除去贱籍，诞下来的子嗣也能有个身份。
但一辈子都只能做妾，没有好下场。
“贱籍又如何？就算进入大户人家里做个丫鬟。”
“整日靠自己双手劳作换取月奉，不也是一条出路？”
“为何非要成为如此下贱的女子，做放低身段的事？”
郑玲珑不明白。
女子一直以夫婿为天。
爹爹也希望自己能够找个好的夫婿，日后有人照佛。
但这不代表女子就应该成为男子的玩物。
她们自甘堕落，怪不了别人。
如玉看着郑玲珑的眼神有些异样。
风尘女子不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
但主仆有次，自己这个时候说话就是乱了分寸。
相府千金小姐的刻板印象，也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扭转的。
如玉认为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未经他人苦，自然不理解他人的不容易。
“你说的对，可她们没有选择。”
“出身寒门，没有机会接触诗词歌赋。”
“更甚至在年幼时，因家境贫寒，被父母卖到这些地方。”
“是天香坊给了这些女子一条活路。”
“如果你面临这样的处境，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苏晨看着郑玲珑。
用略微教训的口吻。
今天是应该好好打击一下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气焰。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张厌世的脸。
竟让苏晨觉得她有些古板，并且还不听劝。
如玉打量着苏晨，没想到在他眼中。
这些风尘女子不过是些寻常女子。
奈何出身不同，也用自己的本事吃饭。
心中愈发钦佩苏晨了。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职业不分高低贵贱。”
“有能力就考仕途入官场，有体力就参军，保卫疆土。”
“她们何尝不是在为大周的经济流动做贡献呢？”
虽然这是古代。
但上税是一直流传下去的东西。
天香坊每年交的税银也不在少数。
郑玲珑心里有些触动。
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柔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世子爷，您来了，有失远迎。”
五娘扭着妖娆的身段走了过来。
摇着羽扇，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郑玲珑脸立马黑了下来。
“世子爷，姑娘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按照你的标准挑的，您挑一挑？”
五娘刚说完就看到了一旁的郑玲珑。
心里大惊，没想到苏晨玩的还挺花。
第一次见有人带着未婚妻来天香坊里找乐子的。
也不怕回去被镇南王一顿毒打。
郑玲珑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晨。
“世子不是说今日你我当回寻常人，探讨？”
“我虽然没有过镇南王府的大门，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看着苏晨，恨不得现在上去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早知道就不答应苏晨来这个鬼地方了。
自己要看着未来的夫婿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打丞相府的脸。
“现在记得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晚了。”
“在镇南王府我说你是的时候，你还觉得我说这话为时过早。”
“现在自己又主动说出来，看来郑小姐对我还是仰慕啊。”
苏晨笑了起来。
看着郑玲珑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十分解气。
“你，简直就是无赖。”
郑玲珑不再说话，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心里问候了苏晨祖宗千百遍。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冷静。
犯不着跟这么一个废物置气。
低头开始品尝这天香坊的佳肴。
五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两边都是大头，得罪哪头都不合适。
如玉没想到苏晨的思路这么清晰。
怼得郑玲珑哑口无言，强忍着心中的笑意。
“按照昨天的安排来就好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苏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不过是想看看，天香坊的女子按照自己给的部分方案调教以后。
有没有“质”的飞跃。
也算是抽空检查了。
“行，世子爷稍等，一会就开始。”
五娘笑意盈盈，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整个天香坊都安静了下来。
寻欢作乐的才子和公子哥们都不觉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一阵独特的旋律响起，宛如天籁之音。
天香坊内，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