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尸案的重大线索？”胡栗还是没明白方芳的意思。
方芳解释道：“之前，因为图书馆的藏书被撕掉了一部分，造成了重大线索的缺失。虽然我们通过其他途径继续调查，但被撕掉的书页上究竟记载了什么内容，我们还是不知道。现在我们除了调查死者的哥哥之外，还应该了解一下被撕掉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可死者的哥哥不是提供了一些照片吗？”
“他还漏拍了一些东西，而漏拍的那部分内容，有可能是凶手真正不想让我们看到的内容。”
“可这些内容都被撕掉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方芳说：“撕掉的内容，我们可以想办法复原。”
“复原？！撕掉的内容都能复原，难不成你会法术？”
方芳在胡栗的脑壳上敲了一记：“你是不是真的傻了？那本书之前不止一个人借阅过啊，我们可以根据借阅记录，找那些人问一问被撕掉的书页上有哪些内容。”
胡栗恍然大悟，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拍了一记：“我最近还真是忙糊涂了，连这些都想不到。”
方芳在文件堆里抬起头，同情地说：“换成是别人，能这么快恢复到工作状态已经不错了……小薇那边怎么样，你这当爹的也不多陪她几天？”
“嗐！让我妈先陪她几天吧，这回我妈可是彻底把她看起来了，物业的人想去我们家里查水表，都要亮出证件才行。”胡栗从文件堆里翻出一张纸：“找到了！就是这个！那天咱们去图书馆查都有谁借了那本书，我把这一排人名都给记下来了。”
方芳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查起吧。”
两人刚要开始行动，方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方芳接通了电话，是她的一个线人打来的。
“芳姐，你让我找的那俩人，我可算是找到了。”
方芳的眼睛一亮：“他们在什么地方？！”
“离大学城不远的一个电竞咖啡馆，地址我会给你发过去。”
方芳收到地址后，转身就要出门，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回身对胡栗说：“你先找一下这些曾经读过那本书的人，看能不能复原出撕掉的书页里的内容。线人找到了曾和死者有过密切联系的两个嫌疑人，我去会会他们。”
“好的，这儿就交给我吧！”
方芳来到咖啡馆的后门，线人已经等在那里。
线人见方芳来了，就面向她快步走去。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线人低声说：“就在里面，一边抽烟一边玩游戏的人就是，他穿着短袖衫，纹身露在外面。”
“谢了。只找到这一个？”
“嗯，他俩住一起。另一个叫‘阿锤’的在睡觉，没出来。这个陪他女朋友出来喝咖啡，打游戏。”
“辛苦你帮忙了。”
“不用客气。这回的活儿也忒简单，这小瘪三身上的‘标签’太显眼了。”
线人说完，低着头，向着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方芳推开门，走进咖啡厅，一股子乌烟瘴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儿熏得她打了个跟头。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叼着烟屁股，面前各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俩人正在打《英雄联盟》。俩人身边都堆着一打空啤酒罐，看来喝得不少。
男的先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帮我看下钥匙，我去洗手间。”
旁边的女生骂道：“林亮昊你个废柴！打排位赛都中途出去撒尿，你还要不要脸？”
“林亮昊”嬉皮笑脸地说：“我不要脸，昨晚你在床上，好像更不要脸……”
女生朝他脸上啐了口。林亮昊笑着躲开，抓起桌上的钥匙串和烟盒，向洗手间走去。
方芳看到那林亮昊的手臂上有狼形纹身，正要上前问话，旁边却有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径直拦住了林亮昊。
“干什么？”林亮昊朝那人一翻白眼：“好狗不挡道。”
“别急啊，咱们聊几句？”那女子长得十分清秀，看上去一副文弱的模样，别人骂他，她似乎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
“你算什么狗东西，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聊。”林亮昊用力一推，想把那姑娘推开。
没想到那姑娘既不躲也不闪，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诶哟！”林亮昊被那人一捏，手腕吃痛，身子一歪，差点儿跪下。
“‘狗东西’，不错哦。”那姑娘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手上却继续用力。
“嗷！”林亮昊这回彻底跪在了地上，口气也变成了告饶：“姑……姑凉您要干咩？”
“原来是广州人啊。”那姑娘手上不再发力，但也没松手，林亮昊用另一只手撑着地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唔……系广州银。”林亮昊觉得手腕不疼了，口音也从广东话变回了普通话：“您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人挺有脸缘的，想过来认识认识。”那姑娘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林亮昊，目光在他那串钥匙上停留了片刻。
不远处的方芳看着那姑娘，那姑娘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她朝这人身后望去……随后恍然大悟。
那姑娘说：“刚才你从我身边路过，我看你手腕上好多针眼，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林亮昊的女朋友冲了过来，虎着脸说：“你凭什么问啊，你以为你是警察啊？！快放开他！”
“巧了，我还真是警察。”那姑娘亮出警员证，方芳看到证件的姓名栏上写着“徐家颖”。
“没……没什么，前一阵子感冒，打针来着。”林亮昊支支吾吾地说。
“你打针打得真不少啊。手腕都成马蜂窝了。”徐家颖——也就是那制住林亮昊的姑娘——冷笑了起来，“我之前是负责缉毒工作的。吸毒的我见过很多。希望你跟我走一趟，做个检查。”
“我不去！”林亮昊吼道。
“阿昊你快跑！”林亮昊的女朋友忽然朝徐家颖的虎口上一咬，随后朝徐家颖的眼睛乱抓乱挠。
徐家颖忙着招架，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方芳正要过去帮忙，忽然从旁边闪过一个年轻男人，拦在了林亮昊的面前。
林亮昊从旁边的服务生手里抢过一杆拖把，想要反抗，那年轻男人轻轻踢出一脚，将拖把踢断，林亮昊见手里的“武器”断了，立刻傻了眼。他把断掉的拖把朝那男人一丢，随后夺路而逃。那男人又踢出一脚，动作迅捷无比，正踢在林亮昊的后腰上，把他直接踢倒在地。林亮昊脸先着地，摔了个“狗啃泥”，门牙都摔得松脱了。
“最恨你们这帮毒虫子。”那年轻男人哼了一声。
徐家颖这才松了口气，她制住林亮昊的女朋友之后，转身对那年轻男人说：“张一钊，你怎么才出手？！”
“我是想让你多表现一下嘛。”那被称为张一钊的男人慢悠悠地说。
徐家颖，张一钊。这两个名字在方芳的脑海里闪过。
她对这两个名字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