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重重地一拳捶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懊丧不已。
咖啡厅里居然还有毒贩的同伙，而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
难怪对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派来援兵，带走林亮昊和阿锤，原来援兵本来就躲在咖啡厅里。
自己还是太嫩了。
“怎么了？”徐家颖看方芳举止有异，便问了一句。
方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徐家颖，徐家颖也显得有些失落。
“唉，当时还是太大意了。在张一钊去查问林亮昊的时候，我应该注意观察身边那些人的。”
方芳忽然站了起来，说：“我们不如回那家咖啡厅看看，万一咖啡厅里安装了监控器，那么，就有可能拍下那个人的脸！”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徐家颖的脸色忽然又是一沉：“糟了……车让张一钊那小子开走了。”
“他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希望能顺利一些。阿锤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那我们也需要赶紧找辆车啊……见鬼，这里是郊区，就算我们能走出垃圾处理场，想打辆出租车都很难吧？我试着在‘滴滴’上找辆快车……不过这里太偏了，能找到的概率很低。”徐家颖忙着启动app。
方芳回忆道：“刚才进大门的时候，我看到看门人的小屋旁边有辆破卡车，旧是旧了点儿，不过好像还能用。”
徐家颖眼睛一亮：“真的？！芳姐你眼睛真好使！我们赶紧去找那辆车吧！”
“嗯，栗子应该在朝那看门的问话，估计也该问出点儿什么来了。”
胡栗和看门人面对着面坐着，胡栗的脸上挂着笑，双眼盯紧了守门人；守门人垂着头，手已经缩进了袖管里，微微颤抖着。他的额头和后颈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
胡栗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除了你刚才交待的那些，还有哪些没说？”
守门人吞吞吐吐地说：“都……都说了，就这些。”
方芳和徐家颖走进屋，方芳看了看屋里这阵势，知道胡栗是问出东西来了，就说：“怎么样了？他交待得还算彻底吗？”
胡栗故意抬高了声音，说：“不行啊，我看他还是不够老实，咱们队长不是说过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不老实交待问题的人，一定要从严处理，最近几年我都太仁慈了，抓住的犯人都说我太面善，或许我该试试杀鸡儆猴的法子。”
“我我我真的是老实交待了！”看门人说话都带了哭腔了：“你还能让我咋样？要不然我发个毒誓？”
“你这种人发的誓，跟放屁有区别吗？”胡栗拿过自己的本子，给方芳使了个眼色，两人往外走，徐家颖看住了看门人。
到了外面之后，胡栗说：“这看大门的交待，今天下午来了个人，开着一辆运垃圾的卡车来的，那人说卡车里有垃圾想倒在这里，这看大门的不让，说不是自家的垃圾不能倒在这儿，那人就给了他一叠票子，这看大门的才答应。那人不久前又回来了，不过没开着车，而是步行来的，说是把一件东西丢在这儿了，要回来找找，又给了看大门的几张票子，还告诉他，如果看到有警察来了，尽量拖一拖。”
“回来找东西……”方芳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可能是回来找林亮昊的手机。”
“林亮昊的手机？为啥？”
“在那手机里有一些通话记录，应该是林亮昊与犯罪组织的某个头目的通话记录，虽然是用非常隐蔽的方式进行的交流，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找到林亮昊的手机了？他的人呢？”
“林亮昊已经死了，尸体就被埋在垃圾处理场里，我是从他身上搜到的手机。林亮昊应该是被人突然杀掉的，死前没来得及处理通话记录。而且他的手机还一直开着机……如果那个头目比较谨慎的话，是会派人过来销毁手机的，这样才能保证这些通话记录不会被复原。”
“了解了。”胡栗点点头：“对了，这看大门的还说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开车过来卸垃圾的家伙……”
“是个女的，对吧？身高一米六三，体重五十二公斤左右，长发。穿着垃圾处理公司的工作服，不过穿的鞋却是高跟鞋。”
胡栗仿佛见到了鬼一样：“你……你见过她了？”
方芳摇头：“没有，只是从现场的痕迹里分析出来的。”
胡栗眼睛放光地凑过来：“跟我说说呗？我也知道你这套本事挺好使的，能不能教教我？”
方芳答道：“其实也很简单，你要是看到我们挖出来的林亮昊和阿锤的话，也能看出很多东西来的。我们先挖出来的是阿锤，他小腹有锐器伤，从受伤的位置和角度，可以倒推出刺杀他的人身高是多少。另外，阿锤的胸口处有一上一下两处鞋印，可能是在被刺伤之后，他和别人进行过搏斗，但终因腹部重伤而无法打败对手，结果被对手踢倒。从鞋印上，我判断出那人是穿了高跟鞋的。”方芳拿出一只证物袋：“我从阿锤的指甲缝里找到了蓝色的粗布线和长头发，这应该都是在搏斗中留下来的，这就告诉我那人留了长头发，此外，还穿了由蓝色粗布线制成的衣服——这种料子现在多用于制作工服，比如垃圾处理公司的制服。而你刚才转述了看门人的话，说那人应该是开了运垃圾的卡车来的，如果开运垃圾的卡车，那么最好就是穿一件垃圾处理公司的制服，这样的话，就算被别人看到，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手机忽然响了，是张一钊打来的。
张一钊告诉方芳：“我已经把阿锤送到了医院。医生正在进行抢救，不过，他们也说了，受伤比较重，送来的也比较晚，希望不大。”
“辛苦了！接下来，阿锤能不能活下去，完全看他的造化了。”
站在一旁的胡栗咕哝了一句：“最好是能活下来，两件案子，人命关天，都和阿锤、林亮昊有关系。”
张一钊放下电话，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张一钊赶紧迎了上去：“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命是保住了，但是……唉，可能撑不了多久。他刚才醒了一下，现在又昏过去了。”
张一钊叹了口气。医生又说：“不过，他在醒来的时候，念叨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张一钊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