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芳离开后不久,李洁让刘水来她的办公室一趟。
刘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让张一钊和徐家颖先研究着那份地图,他自己匆匆赶到了李洁的办公室。
李洁正对着一摞文件叹气,刘水敲门之后,她让刘水进来,把门关上。
刘水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次的事情恐怕不轻松。
李洁自从当上了本地的局长之后,对于刘水来说,总算解脱了——他本身就不擅长这个岗位的工作,在一线办案才是他更感兴趣的事。
但李洁接手之后,也感觉担子不轻。尤其是最近的几件案子,千头万绪似乎都能纠缠到一起,背后隐隐还藏着更深的祸害,这祸害一日不除,本地就一日不得安宁。
除此之外,之前逃走的“催眠师”苏绍峰,也是李洁、刘水等人心头的一块大石。苏绍峰本人至今不见踪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人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头三天两头问案子的进展,李洁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汇报工作。除此之外,本地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位于首都和省城的中间地带),流动人口多;山区、河流、林地、沼泽一样不少,地理情况复杂;水路、铁路、高速公路各种枢纽都有,错综复杂,给本地治安也带来了一定的不利因素。
李洁拿来一张资料,交给刘水:“看看吧,省城那边的治安情况,大概平均每两天发生一起刑事案件。已经不错了。咱们这边的人口增长速度也快赶上省城了,当我们的城市规模真赶上省城的时候,治安情况应该也比省城好不了太多。”
城市变得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治安环境也就会随之发生变化。
而且,省城位于平原地带,少山地、河流,本地倒是连“百里无人烟”的庞大山林都有,此外还有野生动植物公园,被废弃的大型矿山……比起省城,这里的治安压力会更大一些。
这也正是李洁担心的。
李洁示意刘水坐下,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合上桌上的文件夹,说:“最近你们追的那起案子,怎么样了?”
刘水说:“已经抓到了真凶。不过,从真凶身上,我们可能牵出了一件更大的案子。”他把从张久晨家发现偷藏枪支痕迹的事情报告给了李洁。
李洁说:“在现场找到的东西,确认是枪支零件么?”
“是可以用于ar-15步枪的改装零件。不过,现场发现的箱子,确实是用于装步枪的。”
李洁沉吟片刻,说:“往响水滩那边多派人,光老侯和方芳他们,我觉得不够。”
刘水点头。
李洁凑到刘水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刘水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两人正在聊着,忽然,刘水的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
刘水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有人急切地说:“刘队,不好了。在酸枝岭下的水潭,发现了人类的器官!”
刘水一愣,问:“慢点儿说,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的人稍微顿了顿,把事情详详细细说了出来。
酸枝岭是位于本地西北方向的一座山岭,虽然不算太高,但一到了冬季,山上会有大量积雪,这些积雪往往要到第二年春末,甚至初夏的时候,才能彻底融化。
今年的气温比往年偏低,酸枝岭的积雪融化得要更晚一些。不过,由于这两天天气不错,酸枝岭上的积雪还是有所松动,除了山顶上的积雪依然无法融化之外,其他地方还是融了一些。
随着积雪的融化,雪水冲下了不少东西。
酸枝岭下的名利潭,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往年,一到开春的时候,附近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到名利潭,捞鱼打水,洗一洗过冬的衣服。
今天的天气暖和,名利潭附近来的人特别多。大人们都在这附近忙活的时候,小孩子也不闲着,拿着菠萝、竹篮子之类的东西,在湖边较为水浅的地方,捞泥鳅和大头鱼。
就在水潭西边,有一条水流,似银龙般直泻而下,这是刚刚从山上融化的雪水,这雪水在地上冲出了一条水沟,最终和名利潭融为一体。
附近村里的家长们,不允许小孩子们去湖边玩,但可以在这水沟附近玩耍。
小孩子们就聚在水沟的两边捞鱼。有个小孩子眼看着一件什么东西从水流中冲了出来,落进水沟,并忽上忽下地漂向水潭,他觉得奇怪,就用竹篮把那东西给捞了上来。八壹中文網
那东西在水里泡着,看不出外形,可被竹篮子捞上来之后,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捞它的孩子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他孩子听到他哭,都凑上来看是什么东西。
可当他们看请了之后,有的尖叫,有的转身撒腿就跑,有的倒是把裤子给尿了。
大人们听到这边喧闹,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过来看。有的大人把篮子抓过来一看,赫然看到里面有一只人耳朵。
正好村里的村长也在这里忙活,听到有人说发现了一只人耳朵,赶紧过来看,他看了之后,也吃了一惊,赶紧给镇上的派出所打电话。
派出所的人接到报案之后,赶紧过来保护现场。由于最近这片区域内没发现流血斗殴事件,这耳朵有可能会牵连出别的刑事案件,于是他们就通知了刘水等人。
刘水带着张一钊、徐家颖等人赶到现场,法医们也乘车赶到了。法医们借助器材,开始对那只耳朵进行检查。
刘水见现场有个小孩子正哭哭啼啼地接受警方盘问,他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大人。派出所的警员过来,告诉刘水,这小孩子就是第一个发现耳朵的人。
刘水朝那孩子走了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和蔼地问道:“小弟弟,那耳朵是你发现的么?”
小孩子擦了擦鼻涕,答道:“是我。”
“你是亲眼看到它从上面掉下来,还是它一直在水沟里泡着来着?”
小孩子摸了摸后脑勺,果断地答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还溅起水花来着,我的棉袄都被溅湿了。”他把棉袄给刘水看。
刘水看他棉袄上确实有湿答答的痕迹,觉得这孩子说的应该属实。
张一钊悄声问刘水:“队长,要是这孩子说的是真的,我们要不要上去走一趟?”
刘水正要回答,却忽然看到有个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