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卖了三百两。”
阿福从怀中摸出三张银票递了过去，沈鸿雁却并未接过，只是垂下眼皮，十分困倦道：“你留着吧，先前你说可以帮我剜肉疗伤，还算不算数？”
“当然。”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沈鸿雁愣了愣，道：“为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了。
阿福想了一会儿，很郑重其事回：“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我该做的。”
“哼哼……”
他一声低笑，猛地变了脸，毫不留情地甩手将她扫开，触及伤手，疼得阿福“嘶”了一声。
闻声，他干脆闭上了眼，靠在那张前几日还是她整理出来专门给他歇息的小竹榻上，再不说话。
沉默又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之间。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但他的伤还只是处理到一半，出于职业本能，阿福伸手再次抚上他的肩，还没碰到衣衫，便“啪”地被其打落。
“别碰我。”
阿福：“……”
“你想听我的真话是吧？”
他一言不发。
阿福叹了口气，“那算了，不想听便罢了。”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准备走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一回头，只见他的脚边多了几滩黑血。
可他脸上的表情仍是冷淡无味，仿佛不见一丝痛苦，也没有半分担忧。
阿福见不得他这幅糟蹋自己身体的模样，径直来到他的身边，蛮横地扯下他的衣衫，露出那白腻得令女子都要艳羡的肌肤。
“你若要我说实话，那我说了你可不许怪我，你这人脾气是真的不好，三言两句就要恼火，我哪敢跟你说什么真话，只能捡些你爱听的话说咯。”
又是几声咳嗽。
她连忙住嘴，“我不说了，我不气你了。”
沈鸿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也是乖乖任由她将伤口清洗了上药敷好。
阿福抹了一把虚汗，很是认真道：“你这个伤，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眼光挑起，射出一道寒光，“你要走？”
她点点头，“这村子里都是些不好的记忆，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反正我有一身医术，去哪都饿不死。”
角落的他呼吸轻缓，聊胜于无，过了很久才问：“那你为何要还要我救下他们？”
“那是我求你之前的想法了，换作现在……”
他冷哼了一声。
阿福嘟囔道：“或许也会救，反正这确实是我从医多年累积下来的毛病，但我与人为善只是为了问心无愧，并无他求，等我离开这里以后，他们是死是活，再跟我无关。”
这话说得是掷地有声。
只可惜他根本不信，但也懒得拆穿了。
“我饿了。”
“喔，我回来得急，也没买什么吃的，该死！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说着，她动作小心地将他的衣衫拢好，“啊对了，外面那些人，都被你杀了吗？”
“没有。”
“那他们还在村子里？”她身子一抖。
沈鸿雁睁开眼，“已经走了，不是被你引走了吗？”
阿福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些人真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