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怎会拒绝。
“是。”
“阿卿,这位阿福大夫是你朋友吗?”
慕容卿与沈鸿雁相识多年,年纪相仿,志向相投,早年便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见他如此发问,慕容卿以为他是要责怪阿福方才的无礼,便想都不想道:“是,阿福长于乡野,不懂宫中的规矩,若是有什么惹殿下不快的地方,还请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怪罪。”
沈鸿雁半坐起身来,“阿卿,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护着一个人,还是个女子。”
慕容卿嘴角带笑,“殿下当真懂我。”
这意思,便是不否认了。
两人说话的空档,阿福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背脊挺直,坐姿端正。
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倒像是在认真听他们俩人说话。
实则,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得进去。
从进了这间寝宫开始,她便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似药非药,这味道,她曾经在沈行的身上也曾闻到过。
因为气味特殊,所以当时还特地留心了下。
没想到再闻到却是在这里。
斗笠下的她不由挤出一个苦笑,没想到的不止气味,还有他和她。
果然,他们俩是一块走的。
张姐姐和小梅姐两人都说沈行和秋月是一起走的,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信,非得要亲眼看到。
如今看也看到了,也该死心了。
秋月传膳回来了,看到阿福独自坐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相同的是,她仍旧戴着那顶帷帽,看不清长相。
“殿下,菜都上好了,奴婢给您披件外衫吧,您刚醒,当心着凉。”
在桃李村,她与秋月相处了这么多日,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卑微。
沈鸿雁瞥去一眼,心中自然知晓这秋月今日为何突然反常。
却还是就着她的手,穿上了外衫。
慕容卿虚扶着他,来到桌旁。
“秋月,去请那位阿福大夫,也一并过来用膳吧。”
秋月愣着没动,半响才极不情愿的说:“是。”随后来到她的身旁,“姑娘,我家太子请你过去一起用膳呢。”
阿福冷笑着,径直脱下了帷帽。
“好啊。”
帷帽一脱,秋月吓得瞪大眼,方才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的她,如今满是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
就连秋月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久不见啊,秋月。”阿福落落大方的同她打了个招呼,随后坐到了桌旁,就在慕容卿的左侧,“这饭菜可真不错,确实比我们桃李村吃的好多了。”
沈鸿雁哪能听不懂她话中的挖苦。
拿起玉筷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她的碗中,慕容卿神色微变。
“殿下认识阿福?”
“不认识。”阿福嘴快,“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快些吃吧,吃完我还想回去写你送给我的那幅字帖呢。”
慕容卿含笑道:“好,那你多吃些,宫里的膳食确实比我府上的好出太多,日后怕是吃不到了。”
沈鸿雁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阿福。
“你若喜欢,把这厨子领回去就是了。”
话已至此,慕容卿自然不会以为,太子殿下是对他如此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