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莲毫无尊老概念地狠狠踹了下老教宗的凳子,老教宗吓得“嗷呜”叫了出来。“呸,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教会里那么多老不死的,少你一个也不少!要不把他弄残废也行!”
莉莲目露凶光,说完她活动了一下手上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教宗双臂被绑在长袍之下,只有两只手在外面慌忙摆动:“给我两分钟,你们听我说!”
艾丽卡沉沉地盯着教宗的眼睛:“说。”
教宗暗暗扫了莉莲一眼,脑子里飞快的搜索这个绑匪到底是哪家势力的,得想办法稳住,见她没有动静,这才说道:“前任大主教穆雷斯是我,你们应该都知道教会里五大派系教宗,我也是其一,但是这几年教会的内部权力出现了一些变动,如果五年前你们找上我,那些隐秘消息我还真有可能知道,但现在你们看,我已经远离教会权利中心了。”
“重要的核心成员都住在大教堂附近,而我现在是远离教会半座城的教区。你母亲的下落,估计只有那些把我赶走的老东西才知道,如今我只不过是个被边缘化的教宗罢了,他们让我来管教会的监狱,处理那些“不安分”的人,暗杀也有监禁也有,我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位年过六十的老教宗语气唏嘘,颇有些时过境迁的感慨。艾丽卡深吸了口气:“我问你,教会囚禁了我的母亲,有什么目的,这几年,有没有胁迫她做什么?”
“你母亲能力非凡,教会必然重视,但是教会研究所那边的情报,现在的我都触及不到,至于其他的,教会核心的研究毕竟是整个国家机密活动,自由就别想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她的女儿。”
穆雷斯嘴上应付着艾丽卡和莉莲,心中转悠着其他念头,他近些年来脾气越发暴躁,从权力中心一下子被放逐到外围,落差太大引起的心理不适。教会的权力斗争太过于庞杂,自己耕耘了几十年的关系和势力说没就没。新构架的教会势力做事情太绝,砍断了他留在教会的眼线,这个老教宗显然面露不甘,本来苍老的面容仿佛又老了好几岁。不同的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却出现了变数。穆雷斯滴溜溜的视线转到艾丽卡身上,她的母亲据说是在研究什么极为机密的项目,之前都只知道一些皮毛。现在她女儿出现,势必带来一场风雨,自己说不定能抓住这个机会。权力场上的老狐狸嗅觉都是极其敏锐的艾丽卡不知道教宗老头在想什么,只是关于母亲的线索再一次断了以后,有些忧虑,凭自己现在的力量,真的能够救出母亲吗?“那个……”穆雷斯毕竟老谋深算,试探地说:“如果你能放了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找到你母亲,这笔交易如何?”
艾丽卡一挑眉:“真的?这么做等于背叛教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教宗干笑两声:“我有我的考量,你只要说同不同意就好。”
“说来听听。”
艾丽卡垂眸,若有所思。“我虽然大权旁落,但我毕竟以前在教会经营多年,在各个教宗派系里总有点人脉手段,只要我有心,总能搞点有用的情报的,教会科研所那边不像我这边,没那么好进啊……”穆雷斯此时双眼精光一闪,颇有深意看着他们俩,拿捏住了这个孩子的关键。艾丽卡与莉莲面面相觑,的确,如果进入教会科研所,至少能离母亲更进一步,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使诈?”
艾丽卡语气冰冷。教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捆缚:“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放过我,我的承诺依然有效,科研所又不属于我的属下,倘若出了什么大事情……嘿嘿。”
莉莲拉了拉艾丽卡的衣角,她对教会的人没什么好感,这事儿也许应该回去,从长计议。艾丽卡对莉莲眼神示意了一下,回头看向教宗:“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穆雷斯暗想你们果然是有一伙人,笑道:“如果你下定决心,我这边随时可以安排。”
艾丽卡解开教宗的束缚:“为了之后来找你方便,我要这里的出入特权,还有别让赫蒂再来惹我们,下次见她,我不会放过她!”
穆雷斯急忙露出自己最慈祥友好的笑容,保证道:“好说好说,我保证紫荆棘对你的追杀到此为止,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然后从手上摘下,印有紫荆棘纹样的电子指环,给了艾丽卡。半个钟头后,他们两人光明正大地从教宗的住所走了出来。“艾丽卡!”
卡洛儿一见到艾丽卡就扑了上来,眼泪汪汪地说:“真的是你啊,可恶,竟然不是我先找到的你,呜呜……你失踪这几天可担心死我们了,有没有受苦,下次再见赫蒂那个家伙看我不把她偷光!”
艾丽卡淡淡一笑:“你别去惹紫荆棘的人,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莉莲挤开卡洛儿:“哼,她就是本性难移,你都不知道你失踪这几天她又闯了大祸了。”
卡洛儿惊得像只炸毛的猫咪,急忙去捂莉莲的嘴巴:“别说了别说了,都说过那是之前的事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
莉莲摆摆手得意轻笑:“有我莉莲大人出马,运气全站在我们这边,不用担心,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三人出来的时候联系上了戴维,目的达成,戴维也不需要假装护卫了。“来人!!!把赫蒂,不!!!紫荆棘的人全部喊来!住所这里加强一倍的守卫!你们这群废物……”教宗穆雷斯抬手砸碎了手边的古董花瓶。一边怒斥着手下的守卫,一边目送三人离去,站在别墅五楼的穆雷斯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脸上表情略显的怪异,除了受到惊吓暴怒外,还含着一丝的小得意。众人来到莉莲家据点的时候,西泽正站在门口等候大家归来。艾丽卡正与莉莲等人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听得众人惊呼连连,然后一抬眼,便对上了西泽沉静的目光。莉莲的声音不由放低了,促狭地顶了顶艾丽卡的肩膀:“哎,你被赫蒂带走这几天,某些人可是不眠不休哦。”
艾丽卡抿起唇瓣,走到西泽面前,用盛着轻松笑意的眼睛望着西泽:“我回来了。抱歉。”
之所以道歉,是在出发之前,艾丽卡明明保证过会多加小心的,但还是上了赫蒂的当。西泽一怔,脸颊发暖,温声道:“回来就好。”
忙了一夜,众人吃了晚餐,各自梳洗之后,脑海中紧绷了几天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又没人打扰,他们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饿醒。艾丽卡重新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说了一遍,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却足够让众人觉得惊心动魄。卡洛儿紧紧攥着小拳头表示以后要给她颜色看看。莉莲也凑到艾丽卡身边:“我只是知道你这些天过得不好,却没想到你遭受了这么多折磨。”
艾丽卡满不在乎:“都过去了,经过这么历练,我的力量也涨了不少。现在又有机会深入教会,说起来,还算因祸得福呢。”
听完这个经历,戴维表情随着讲述从紧张转到轻松:“落入绝境也能沉着冷静,游刃有余,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这样。”
西泽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艾丽卡说的每一句,他都记在心里。“对于老教宗提出来的建议,”艾丽卡叹了口气:“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放弃,那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是吧,”莉莲双手托腮,细细思考:“如果你进了科研所核心区,我们很难支援你呀,谁知道那老狐狸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鬼主意。”
莉莲比众人更了解一些权力斗争的黑暗。“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一直沉默不语的西泽在这时终于开口,莉莲和卡洛儿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艾丽卡却是双眼一亮,对西泽欣慰一笑,她就知道西泽能理解自己。西泽当然知道,从外城区一路走到这里,他知道艾丽卡的母亲和姐姐对她的重要性,放弃?这个词绝不会出现在艾丽卡的字典里。而教宗所提出的方案,在他看来反而有非常大的可行性。“教会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是外来者,跟他们反而没有太多的利益牵扯。”
西泽分析道:“老教宗肯帮你,肯定不是出于好心,但是肯定也与他有利,目前情况说明利益可能一致,值得赌一把。”
莉莲回想了一下书房的对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现在被排挤出核心区,肯定想制造点混乱打击自己的政敌。”
戴维双手抱头,痛苦地叹了口气:“啊,动脑子我真的不太擅长,所以谁来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完分析后,艾丽卡坚定地说:“明天,我去找他!”
接下来,众人商议了一下细节的事情,他们从没见过科研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进入科研所之后,只能艾丽卡自己走一步看一步。“没事的,”艾丽卡安慰众人:“我相信科研所里肯定有母亲的消息,科研所虽然隐秘,但是紫荆棘的老巢我都闯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众人也坚信艾丽卡的执着与能力,第二天,艾丽卡便独自去了教宗的住所。没想到,这次迎接她的竟然是赫蒂,周围守卫多了数倍。赫蒂上下打量着艾丽卡,怎么也不愿相信,她竟然自己从玩偶房里逃出来了,手里还有教宗的指环。昨天她出任务回来,从玩偶人们的大喊中才知道艾丽卡早就逃走了。随后就被教宗大人唤去,被教宗骂的狗血淋头,自己的职位也连降了两级。还是小看她了,中了TH-01还这么生龙活虎的,也就艾丽卡一个。“教宗大人交代过,如果你来了,让我带你去找他。”
赫蒂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充满了对艾丽卡恨意,但也不会违背教宗的命令:“跟我来吧。”
艾丽卡目光幽幽的从赫蒂身上转移开,也不说话默默跟着。教宗在二楼书房,对于艾丽卡的到来,他并不意外略有得意。“决定了?”
“嗯,安排我进入教会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