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水面企图照亮深邃黑暗的海底。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蜷缩着身体在水中浮浮沉沉，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在做一场甜美的梦一般。
飘散如烟的月白色长发微微遮住他的面容，泛着彩色光芒的蛇尾昭示着他并不属于人类，胸口漂浮的血色晶石闪烁着光芒，让他娇美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妖艳。
水波荡漾，一条头生双角巨大无比的白色巨蛇游曳而来，轻轻将他圈在怀里。
[你该“醒”了……]
巨蛇口中念念有词，生涩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念出，巨大的诡异法阵张开，深海中一道道猩红的诡异血气向法阵汇聚，法阵渐渐开始崩裂开来。
蜷缩着身子的人秃然睁开眼，猩红无神的眼不知往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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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午夜总是有些凄凉，让人忍不住会回想起伤心难过的事。
远处黑桃摇着尾巴享受着珠世给他顺毛，斜眼看着一旁怨气冲天的愈史郎，这家伙身上的怨气都能和鬼片里的怨鬼媲美了。
完颜月祇靠在离黑死牟不远的柱子上发着呆，手里拿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思绪飘向远方。
黑死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强忍着想揍他一顿的心思，不知道第几次开口。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抽？”
衣服上全是他闻不惯的古怪香味，这家伙抽的什么东西，完全不像是烟啊……
完颜月祇转头一脸茫然的看向黑死牟，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透过黑死牟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中的烟杆深吸一口，突然凑近黑死牟，一口烟轻轻从他口中吐出，烟雾喷散在黑死牟脸上，黑死牟猝不及防被他呛的咳了半天。
烟雾缭绕，黑死牟的脸模糊起来，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眼眶微红。
黑死牟皱着眉刚准备提刀削他，却发现他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着光……
黑死牟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开错了，挥手扇散烟雾再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完颜月祇已经远离他靠在柱子上微眯着眼不理会他了。
“你，透过我的眼睛，在看谁？”
清冷好听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他身子一僵，捏着烟杆的指尖发白，嘴唇紧咬，别过头闷闷出声。
“没有谁……”
两人沉默了几息。
“啧——”黑死牟烦躁的站起身，顺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木刀开始练习着自己的剑道。
[你不是他……他，回不来了……]
藏在命核里的那一抹残魂越来越虚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微红的眼中一滴清澈晶莹的泪珠滚落，没入衣襟消失不见……
黑桃悄悄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完颜月祇，心底暗叹了一口气。
渡过了是幸，渡不过是劫。
王，这是你的劫，谁也帮不了你……
不知道坐了多久，珠世已经回房休息，愈史郎自然也跟着她走了。
天已经快亮了。
黑桃化作半人形，摇着猫尾伸着懒腰，跳上树枝悠闲的眯着眼睛荡着腿。
黑死牟还在一旁不断挥刀，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斩落在假山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刀痕。
完颜月祇抽完了烟，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转身踏入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木门被他砸的一声巨响，远处的两人都回过头看向他的房间。
黑桃抬头看了看天色，跳下树枝，手抱在脑后准备去找点东西打牙祭。
刚走没几步就被黑死牟叫住。
黑桃疑惑的回头，一脸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啃小鱼干的样子看着他。
“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条件随你开。”
黑桃嗤笑一声，不悦的开口。
“想知道王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自从完颜月祇恢复记忆后，黑桃就对黑死牟没有一丝好感。
他不明白王究竟喜欢他哪一点，不就是长了张和主上一模一样的脸吗？灵魂转世也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这家伙和主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黑死牟一时语塞，放下手中的木刀，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看着转身离开的黑死牟，黑桃看了一眼完颜月祇紧闭的房门，低声开口。
“王，他回不来了，您要一个人苦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头……”
回答他的只有夜晚的凉风。
房间里的完颜月祇靠在房门上，身子慢慢滑落，他侧躺在地上，双腿化作蛇尾，蜷缩起身子。
体内的命核的光芒忽明忽暗，一条条细如丝线的血液慢慢汇聚在命核中的虚影上，稳固着那道虚影。
“黑桃，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