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旧事重提(1 / 1)

第一次高光时刻。不消一个时辰,就轻轻松松打破了整整一年访客总和的纪录。在这一个时辰里,荀珃如同游览著名旅游景点必须拍照打卡纪念的吉祥物似的,来自或明或暗的各大阵营,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或单纯看热闹的或是抱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前前后后跑来见她的人,她两只手的手指头加在一起都快要数不过来了。其中,柳卿卿来的时间还是比较靠前的,见面的时长相对来说也是比较长的。荀珃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能排进前三的样子。虽然当初事出有因,其中也少不得柳卿卿自己拼命作死的成分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柳卿卿从曾经人人称羡的被柳家家主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疙瘩,沦落到如今尽失家主欢心,不受族人待见的凄凉地步,其中荀珃或直接或间接的“鼎力相助”是必不可少的。毫无疑问,柳卿卿对荀珃是心怀恨意的。而且是那种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刻骨铭心,至死不休的强烈恨意。如今,荀珃沦为阶下囚,柳卿卿合该是最高兴的。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柳卿卿此番费尽心力,夜探天牢,却并不是为了趁机报复,将满腔的怨气肆意地施加到荀珃的身上。而是单单只为与荀珃见上一面。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一方落难,另一方费劲吧啦地赶来相见,却不是为了落井下石。若说并非另有所图,谁会信呢?柳卿卿见荀珃确实是另有所图。但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就是觉得,自己即便拼尽全力,赌上自己全副的身家性命,也难以办到的那件事儿,若是换做了荀珃,只消她勾一勾手指,便能轻轻松松地完美达成。不知不觉间,她对荀珃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完全出乎她自己意料之外的信任感。对于柳卿卿的到来,荀珃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柳卿卿对此十分满意。她喜欢和一点就通的聪明人打交道。她也不和荀珃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简明扼要地对荀珃阐明了自己所要表达的主要观点。放在旁人那里算得上惊世骇俗,荒谬至极的言论,听到荀珃的耳中,变得如同“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稀松平常。神色淡淡的听完,眉峰微挑,抬了抬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从始至终,荀珃未置一词,但是柳卿卿能够看得出来,荀珃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显然是动了心思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荀珃并没有急着松口答应她罢了。即便没有当即得到荀珃的回应,柳卿卿也不恼恨。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若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随时可以来见你。”

便抬脚走出关押荀珃的牢房,头也不回地出了天牢。在宫宴上见识到柳卿卿的沉稳之后,荀珃就知道柳卿卿不再是原来那个只知飞扬跋扈的柳卿卿了。心道:若是早些醒悟,知进退,何至于让自己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啊。末了,荀珃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曾经那个虚伪做作,心怀不轨,她多瞧一眼都忍不住要生上半天气的柳卿卿,貌似还是她自己的锅。曾几何时,人家完全是按照她赋予的人设,单纯的在走剧情而已。荀珃: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几乎是柳卿卿前脚一走,荀夫人后脚就拿着从荀珃那里坑来的银子,买通了天牢的狱卒,入天牢探望荀珃。若不是几批人之间并不熟识,并没有互相打个招呼商量行事的可能性。却还能保持住,既没有同别人约见的时间重叠,又没有白白的浪费掉一刻钟,如此井然有序的将她的时间进行完美的分割。荀珃都要以为他们是从狱卒那里领了一张预约表,按照各自事情的轻重缓急,或是各自出价高低,来进行明确的时段划分的呢。荀夫人在外面遇没遇到柳卿卿荀珃不好判断,但是她拎着精致的八角食盒来到此处,是何意图,荀珃还是能猜到几分的。狱卒收了大笔的银子,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只将人带到,便在牢门落了锁,识趣儿地走开了。“我的珃儿肯定是要饿坏了。别拍,母亲带了你最爱的酒菜来。快过来,把这些都吃完,身子就不冷了。”

荀夫人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婉约,却与周遭潮湿、晦暗的环境格格不入,透着股子诡异的味道,惹人头皮发麻。莫说早已酒足饭饱,就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荀夫人带来的东西,荀珃也是不屑动一筷子的。谁知道她在没在里面加什么不该加的料呢。说起来,自从系统君沉睡,完成任务回归现实世界几乎无望之后,荀珃还是挺惜命的。以前,豁出命去替楚渊挡刀,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如今,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浅浅的一道,连血都没出,她都要嚷着让辛羽给她配一副滋补的汤药,好好地养回来。不是荀珃变怂了,而是她更懂得珍惜了。珍惜得之不易的生命,珍惜不可多得的有心人,珍惜与之共度的美好时光……一旦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人就有了羁绊。人一旦有了羁绊,便再也不能洒脱抽身。为了心中所系,既心有所惧,又无惧无畏。如今的荀珃便是这种自相矛盾又无比和谐的结合体。荀珃自顾自地翻看着手中的杂书,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荀夫人半点。剩余的时间尚且充沛,荀夫人也不急于一时,径直行到桌边,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一在吱呀作响的方桌上摆放整齐。而后,似是为了向荀珃证明,自斟自饮,将桌上的饭菜统统尝了一遍。“既已当众撕破脸,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虚与委蛇。你难道不觉得很累吗?”

反正荀珃觉得挺累了。她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老实实地让人坑她的银子。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为了跑到天牢里来瞧别人跟她演戏的。“确实挺累的。”

荀夫人褪去了往日人前的贤良端庄,姿态闲适地为自己斟酒,酒杯随意地拿在手上晃了晃,凑到鼻尖轻嗅酒香,然后抵到唇边一饮而尽。“还不错。和当年你亲娘酿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荀夫人显得有些困惑不解,“明明是同一张秘方,为什么应雪柔那个贱人酿出来的梨花雪就是甜的。而我不管如何努力尝试,尝试多少次,最后酿出来的梨花雪都是苦的,尝不到半点儿甜味儿呢?”

荀珃未做声,荀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听她的答案。“你这张脸和应雪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一颦一笑都与她如出一辙。”

荀夫人起身走到荀珃的身前,捏起了她的下巴,狞笑着,“你知道吗?每当我被迫对着你这张看着就让人讨厌的脸展露慈爱的时候,心里面恶心的都要吐了。我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多少次,恨不得亲手一刀刀地将它划烂,毁掉。”

荀珃没有受虐欲,在荀夫人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肉之前,她利落地落下一掌,拍开了荀夫人在她下颚上不断收拢的手。“你还记得锁儿吗?”

荀夫人闻言身形一顿,未发一言。荀珃随手从街边捡到的那个哑婆婆,便唤做锁儿,曾经是荀珃生母应雪柔的贴身婢女。谁能想到形似古稀老妪之人,如今其实也不过才三十五六的年纪,也曾容颜姣好,声如百灵。可是,一切都在她偶然撞破荀夫人见不得人的秘密之后,毁于一旦。锁儿的嗓子是中毒所致,若想配出解药让她重新开口说话不难。难就难在,解药既是毒药,能医好她的哑疾,同时也能要了她的性命。连辛羽都束手无策。荀珃不愿为了一己之私伤人性命,坚决不许。可防不胜防,最后还是让锁儿钻了空子,喝下了那副药。锁儿一股脑地将她埋在心底多年的旧事一件不落的都说与了荀珃听。心愿得偿,走得十分安详。荀夫人手背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她却仿若未觉,口中喃喃着荀珃听不真切的语句,一步步退到远离荀珃的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起了她与应雪柔和荀江声三人的过往。一个与锁儿和荀江声所述相似,却又相去甚远的版本。三个版本合而为一,便能拼凑出当年的真相。当年,梅、应、荀三家家主乃是志趣相投的异姓兄弟。三家小辈打从一出生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亲密的玩伴。其中,荀江声年纪最长,加之少年老成,自觉地担负起了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来。梅家的小公子最小,集哥哥、姐姐的宠爱于一身。又因为应雪柔遗传了应母的心疾,自幼体弱,所有人又都对她格外的宠溺、关怀。如今的荀夫人,当年的梅家小姐梅雁与应家独女应雪柔同年同月同日生,前后相差了不到一刻钟。应雪柔的母亲患有心疾,生应雪柔的时候又伤了元气,熬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适逢应父被外派出京,应雪柔又是个女娃娃,跟着独身的应父多有不便。三家一商量,应雪柔便被同样育有一女的梅母领了回去。两人同生同长,比之亲姐妹有过之而不及,是真正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荀珃想,如果,当年梅雁和应雪柔没有同时爱上荀江声,或许她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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