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举办的庙会就是不一样,哪怕午夜时分没人观赏了笙歌也不停。奢靡浪费啊!楚嘉诺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扯三把椅子并排放着,舒坦的躺上去看台上唱戏。有人来看就不浪费了,嘻嘻。只是这戏唱的楚嘉诺甚是无语。大致讲的就是:有一只靠着吃人心修行百年的狼妖,幻化人形后在一个小县城里招摇撞骗,再伺机杀人挖心。县城里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但是县老爷怎么都查不到杀人犯的线索,所有人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恐。一天,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途经此县,狼妖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位男子身上。男子其实一眼就识破了狼妖的真身,但是并未着急揭露,神色平静,从容地与狼妖交流,并故意露出破绽让狼妖出手。等狼妖将手伸到男子身前时,却被一道金光反噬,重伤倒地。男子趁机将狼妖擒住,破解了杀人悬案。那县老爷见了男子后才发现,原来这气宇非凡的男人正是当今天子!当即大喊道:皇上威武!遂,皇帝声名远扬,人人称赞……听完,楚嘉诺只想说:有意思吗?唱个戏都要用到马屁文学……不料,起身要走时,一个翻身就滚到了地上……原来在背后说人坏话真的会倒霉!楚嘉诺手臂撑着身子就要爬起来,余光闪过一串黑影,没看太清,下意识就想要仰头看清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几拨黑衣人弯腰屈膝踩着屋顶朝着寝院去了。那方向……西院。这是要搞事情啊!楚嘉诺慌了两秒,妈妈咪呀,没看到,啥都没看到。台上还在唱戏,楚嘉诺淡定起身,往自己寝院走去。半路又掉了个头,嗯,饿了,去斋厨。在斋厨转了一圈,馒头?素了。烧饼?冷了。这个火折子就很不错,那我就拿根带火星的木棍吧。楚嘉诺出了门,一路低着头走,等抬起头时,哦豁,走错地儿了,都到别人的院门了。看了看手里还带着火飞子的木棍,胡乱挥了几下,火星子旋出了花来,不偏不倚打中了侧前方的纸窗花。从火星子变成小火苗再变成大火苗也就一瞬间。楚嘉诺感叹:天干物燥,这效率真高。“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
她大喊完,立马朝着自己的寝院跑。然后找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屋-转身-关门,一气呵成。半晌,楚嘉诺还贴着门大口喘气,手不停地拍着自己大起大伏的胸口。真是吓死人了!怎么突然就起火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火烧到自己这儿可就不好了。刚抬起自己颤颤巍巍左腿,一个不注意拌在了右腿上,“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夜里再度恢复平静时,北院的一间屋子还留着光。里面一人坐在上位,一人坐在次位,还有一人单膝跪在地上。主座上那人震怒:“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那人开口:“主子恕罪,属下还没来得及动手,西院突然就起火了,人多眼杂了,属下不敢再冒然行动。”
“废物!”
,上位者大怒,“西院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
“属下不知。”
“去查!”
等那人离去,次位上那人才道,“既然错过了,那就下次吧,不着急一时。”
***楚嘉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浑然不记得昨夜的事。走出院子才听到两个洒扫宫女口正好在谈论昨夜的事。“听说昨夜西院走水了,还好灭的及时,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西院住的是大皇子吧,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要害大皇子?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起火呢?正好夜深人静,大家都在睡觉……”“哎别说了别说了,这些事情哪是我们能够谈论的。”
楚嘉诺表示,怎么就不说了呢?我还是很想听的。不过宫女都能想到谋害上面去,皇帝就更不用说了,楚嘉诺只希望不要查到自己身上。午夜人少,应该怀疑不到自己吧,再说了,唯一的作案工具——木棍,已经被她“分尸”扔床底了。不慌不慌。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也不知道张大娘记不记得多给我留两张烧饼的事。楚嘉诺轻车熟路走进去,跟厨娘打了个招呼,就要拿锅里的饼。“三公主对斋厨很是熟悉?”
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楚嘉诺手一抖,饼又掉回了锅里。转身才看到问话的居然是沈辞晏。立即欢喜一笑,“沈丞相怎么也来了这儿?”
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吗?显然不是,沈辞晏答,“饿了。”
闻言,好人楚嘉诺立马上线,“这里还有三个烧饼,两个馒头,还是温的,沈丞相要什么?”
狗腿得一批。沈辞晏:……莫名就……被舔狗了。“公主怎么对斋厨如此熟悉?”
沈辞晏再次问。“唉,一言难尽,我每次都睡过了正午,等我起来,送进来的早、午饭已经冷了,所以干脆就和张大娘打了个招呼,给我留几个饼什么的温在锅里。”
楚嘉诺自己说起来一点不害臊,听的人都替她害臊。每天睡到下午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公主昨夜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昨夜?你是说西院走水那事儿!刚刚听到两个小宫女也悄悄在说这件事,你说西院靠湖,应该不至于很干燥啊,怎么就起火了呢?”
随后楚嘉诺神神秘秘,看四周无人才道,“她们说是有人要害我大皇兄!”
“公主切勿妄言,皇上已经派人在查此事了。”
“哦。”
见沈辞晏就要走,楚嘉诺好心提醒,“沈丞相,你的饼还没拿!”
沈辞晏:……我谢谢你了。等人一走,楚嘉诺才松了一口气,这人就是皇上派来调查的吧?这么快就查到是从斋厨带出来的火星子了?哼,本公主决定了,讨厌你一分钟!不对要五分钟才行!十秒后,楚嘉诺:诶,今天的烧饼真好吃。另一边,沈辞晏不仅没打消怀疑,倒是加深了怀疑。唱戏的说昨日午夜看到过三公主往寝院走,但不久就着火了。南院和西院隔得有点距离,如果她是刚回去,不应该没听到救火声,可她偏偏说自己是今日才听说。倒是斋厨离两院都近,如果拿了斋厨的火星纵火后再跑回南院,这就说得通了。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走水是最简单最有效能惊醒人的办法。看来这个三公主留不得了,必须找个机会除去才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楚嘉诺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俗话说,一打二骂三感冒,难不成我感冒了?看来下次夜里外出得带个毛毯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