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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缘法,奇奇怪怪两师徒(1 / 1)

三年后,粱州石城。石城,是位于蛮荒大陆西面梁州中偏西的一座边陲小城,这里地势较高,水源稀少,每天可沐浴九个时辰以上的阳光,因而植被稀少,常年受风沙所侵袭。石城依山而建,城中内外建筑均就地取材,以山石砌筑而成,或切割成长条状、或直接使用毛石,再辅以由糯米水搅拌而成的石灰粘连,使得整座城墙看起来颇为厚重、坚实。相传,每一块用于城墙建设的石块都不下千斤,其重量需至少两名四境以上修士方可挪动,故石城也因此得名。进入石城,沿着其中最繁华的主道向西而行,一座酒楼赫然屹立在街道之上,酒楼名曰:翠云轩。翠云轩,于三年前人、妖二族大战之后拔地而起,整体由数百颗铁木建造而成,内饰则用江南特有的丝绸云锦所装饰,而那翠云轩的厨子,更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其厨艺更是臻至炉火纯青的境界。而其中所烹饪的美味佳肴也皆为重金从位于江南道的扬州各地采购的特色食材制作而成,其细腻的风格与这大西北的粗狂格格不入,因而在粱州境内迅速火爆开来,其口碑一度超过了粱州曾经最好的客栈——醉仙阁,被文人墨客冠以“小江南“之美誉,成为了粱州境内近三年内最著名的一家客栈。今日的翠云轩中,有五十余桌客人,大部分都是粱州本地人士,他们大多则是来自周围数县的乡绅,少数则是从别处赶到梁州的商贾,而更有些许则是慕名而来、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们。而此刻他们尽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目不转睛地盯着位于翠云轩中正中的一处舞台。“啪!”

只听得一声醒木惊堂响,端坐在舞台中央的灰衣老者摇着扇,抚着灰白胡须,缓缓开口。“话说,当日一战,妖族大军裹挟滔天之势、势如破竹,仅用一天时间便连破我人族郏城、全城、照城三座城池,且攻势不减,一路横扫,其间无数村庄毁于一旦,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不得已之下,人族只得退回石城之中,依靠石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特点,苦苦抵挡着妖族的进攻。就在城门即将被那头九境异兽攻破之时,却见铁山宗宗主铁无涯脚踏虚空而来,如天神下凡一般,只一掌便将那嚣张的九境异兽击杀于掌下,震慑了数以万计的蛮兽大军,让人族得到片刻喘息时间。”

“而那妖族大将蚣蝮与狴犴见状,竟联合数十位十境异兽,誓要将铁无涯诛灭于掌下。但是铁无涯作为人族第一豪杰,其修为之强,又岂非蚣蝮、狴犴此等异兽所能比拟,纵身陷重围,铁无涯依旧从容自若、以一敌众、游刃有余,竟相继又斩下妖族莽虎、夜鹰、祸蛇等数位妖族将领的头颅,以一己之力独斗群雄,威摄妖族!”

“在铁无涯的坐镇之下,这场人、妖两族的大战一直持续了数月之久。铁山宗弟子在沙场之上,以身为垒,协助其余各派弟子歼敌无数。而妖族大军当时本就以奇袭为主,在战场蔓延至数千里之时,后勤乏力的弊端开始体现出来,前线开始节节败退。”

“就在众人以为反攻时机已到之时,妖族统帅赑屃忽然撕开荒古结界出现在战场之上,以出其不意重创铁无涯,并与蚣蝮、狴犴等率众突围,重新退回昆仑之内。而铁无涯虽未陨落,但也身负重创,后为了加固荒古结界,又以气血为引、寿元为代价,这才换的人族这未来短暂的三十年修养时间。”

“这场人、妖两族大战,虽然在铁无涯的带领下,人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铁无涯重伤昏迷之后,铁山宗及其门下一众宗门曾派遣无数弟子前往蛮荒大陆各处寻找救治之法。但经历数月的努力,铁山宗诸多弟子遍访各地名医,皆无果。后在儒圣方知的帮助下,方才将铁无涯伤情稳住。只不过,依旧没能将铁无涯唤醒过来。”

“如今,铁无涯已经昏迷三年有余,若是再无奇迹出现,铁无涯恐怕就要......”说到这里,灰衣老者手中动作停止,长叹息。“不会的!铁宗主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

“就是!”

“一定会的!”

不知从那里传来的一声高呼,惹得翠云轩内众人尽皆出声附和。灰衣老者见状,悄悄掩去眼角的一滴泪痕,继续说道。“这场大战,对我粱州的影响极其深远。从此以后,铁山宗便被列为了我粱州的护国宗门,在粱州地域之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铁山宗弟子,尽皆享受来自轩辕皇室的俸禄。”

“甚至连那些隐居在深山之中的宗门大派也纷纷派出门中精英前往铁山宗示以友好,愿以铁山宗为执牛耳者,并号令门下弟子可自由选择拜师铁山宗,在人族生死存亡的大义上与铁山宗共进退!”

说到这里,灰衣老者双手捧着茶盏站起身来,像这种人深深地鞠躬道:“虽我人族已胜妖族一次,但诸位莫要忘记,在荒古结界存续的时间范围之内,妖族大能来我蛮荒大陆修为会得到天道压制,这才是三年前能胜妖族的关键所在。但这荒古结界所剩时间已不足三十年,所以老朽在这里,恳请各位少侠、豪杰,务必在这三十年之内突破桎梏,进阶九境、十境乃至更高的十一境!否则一旦结界破碎,就算我人族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无法阻拦妖族半分!。“此言一出,台下尽皆哗然。要知道,当下人族,九境之人便可无敌于人间,更莫要人说那在凡人眼中已如神仙一般的十境!“老爷爷,您还没说小城主李长安怎么样了呢?”

就在众人还在唏嘘感慨之时,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循声望去,见一小沙弥模样的白胖小子正骑在一枯瘦老和尚肩膀之上,咬着糖葫芦好奇地看向灰衣老者。“哎!”

灰衣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自那一日之后,少城主李长安便无了音讯,生死未卜。”

屋内众人闻言,尽皆流露惋惜之色。就在众人唏嘘感慨之际,却见小沙弥将手中糖葫芦递给老和尚,然后顺着老和尚的后背滑落下来,跑到了那灰衣老者面前,仰着头看向老者,奶声奶气地问道:“老爷爷,你说小白城主会不会还活着呀?”

问着无意,听着有心。一时间,屋内竟寂静地让人窒息。灰衣老者蹲下身来,用有些粗糙干瘪的右手轻轻抚摸小沙弥光秃秃的脑袋,柔声回道:“孩子,我们也希望小白城主还活着,但自那一日之后,便无人再见城主夫妇二人,其本命武器也断裂成碎片,至今还保存在城主府之中。孩子,你若是有心,可以去祭拜祭拜。”

“须隐,回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来了,师父!”

被称作须隐地小沙弥听后,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老和尚身旁,左手牵着老和尚的右手,向着石城外走去,此间还不忘回头向着灰衣老者挥手告别。“好奇怪的一对师徒。”

此时端坐于翠云轩三楼的掌柜红姨见状,轻声喃喃自语。......日落时分,荒古森林外围,一老一少两位沙弥正向着荒古森林走去。小的那位约莫三岁大小,身着崭新的灰色僧袍,僧袍有些大,小沙弥不得不挽了好几圈裤脚才不至于走路的时候踩到衣服。年老的那位看不出年纪,眼睛微闭,面黄肌瘦似营养不良般,身上红衣僧袍洗的早已褪了色,其上还缝了大大小小数十处补丁。若是有人此刻见到二人,便一定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见其二人每走一步,看似稀松平常,与常人无异,但每每跨出,便横跨数十米,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这二人,便是今早时分,还在千里之外的石城听书的须隐师徒二人。“师父,你也觉得李长安他死了吗?”

“佛祖说,一切有缘法,自有因果。”

“听不懂。”

小沙弥左手牵着老沙弥,右手挠了挠头,苦恼道。“以后你自然会懂得。”

老沙弥没有解释,自顾的向前走去。“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来这荒古森林呀?听说这里面有好多吃人的野兽。”

“那你怕吗?”

“不怕,有师父在。”

“若是你要被野兽食了,又或是误入险地,那便是佛祖的安排,我不会出手护你。”

老沙弥说的认真,不似有假。“切,上次在那山谷,你也这么说,最后还不是把我从火山口中拉了出来吗?”

须隐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枯木,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佛说,还未到时候。”

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只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荒古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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