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帮他上药,每次动作都很轻柔,却总还会问他疼不疼。苏有容看玲儿柔和地帮他涂药,时不时还呼呼两下,又安抚问疼不疼?她失笑。难不怪三弟看纳兰博懿越看越不顺眼。玲儿知道纳兰博懿是她救命恩人,自己带着伤也要来看纳兰博懿,等伤好一点就跑来照顾他。玲儿一有空就来找纳兰博懿,关怀备至,估计三弟吃醋了。他这个亲哥哥都没享受到如此待遇。苏有容转身看见顾行松。顾行松面无表情地看着纳兰博懿,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成天让玲儿伺候他。苏有容知道他是吃味,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开腔。“他是玲儿的救命恩人,玲儿待他好是应该的。”
“你也别整天让自己不开心,他也待不了多久了,别让自己郁闷出病。”
顾行松眼神发亮。“他就要离开了?”
“大嫂,我知道他是玲儿救命恩人,玲儿照顾他是应该的,但我也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他。”
“也不全是因为玲儿对他的照顾。”
“反正他也要离开了,我也就不想了。”
顾行松开心起来。“大嫂,那他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纳兰博懿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正常,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再给他上两天药就可以了。后面的药她给他提前备好,让他自己按时服用和擦拭。“两天左右。”
“耶!”
顾行松激动兴奋的握拳。“两天后我终于可以不和他一起睡觉了。”
“大嫂,你不知道,他睡觉一点都不老实,每天晚上都把腿搭在我腿上,他还受伤,我也不敢把他推开,怕伤到他。”
顾行松又气愤又委屈的控诉。“你不知道,我第二天和他说,他还不相信,也一直都不改,仗着自己是病人,太欺负人了。”
苏有容看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一脸朝气蓬勃。处处都是在说纳兰博懿的不是,眼里却没有真正的厌恶。“这么委屈啊。”
顾行松点头。可不就是很委屈。苏有容给他出主意:“他现在身子好多了,这不是还有两晚上,你就让他给你背两晚腿。”
顾行松觉得可行,总不能就便宜了纳兰博懿。苏有容看他神情愉悦,笑着离开。……苏有容来给纳兰博懿换药,看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她再次问了一遍。“这些天你想起来自己叫什么是哪里的人了吗?”
纳兰博懿心中刹那间一紧,看着她不说话。“怎么了?”
“还没有想起来吗?”
苏有容嗓音温温柔柔的,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纳兰博懿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点点头:“嗯,我什么都还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没关系。”
苏有容给他上好药,退到床边,将拿来的包袱给他。“你是草原人。”
她笃定的语气让纳兰博懿下意识抓紧包袱。“我是草原人吗?”
他困惑。“别装了。”
苏有容戳穿他:“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纳兰博懿愣了一小会问:“你知道我没有失忆,为什么还留着我在这里?”
“你救了玲儿,这个恩情我记着,留你在家里养伤,将你的伤治好,这就是我给你的回报。”
“你现在已经大好,剩下的就是调理身体,你后面所要用的药我都给你放包袱里面了,如何使用,一日几次,我都给你写在了纸上。”
她还在包袱里放了钱。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怕他不接受或自尊心受伤。纳兰博懿听明白了她的暗示,可还是抱有一点点希望。“苏姐姐,你这是要赶我离开吗?”
苏有容看他,叹一口气。玲儿很喜欢他,他待家里人也是彬彬有礼,唯独的不好处也就是沉默寡言。不过她也觉得正常。要装成一个失忆人,少说话是比较好的。多说多错,很容易就被人抓住漏洞从而戳穿。她也发现了,他和玲儿在一起的时候话是最多的,不过很大的原因是玲儿很喜欢和他说话,他都会给予回应。但他的身份他不愿意说出来,她也不想去打听。“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会流落到岭南,你有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我也有我要保护的家人。”
“我就想我们一家在岭南好好生活,不要被牵扯到一些别人的事情中陷入危险。”
纳兰博懿沉默点点头。苏有容没再多说,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纳兰博懿将包袱打开,里面装着的都是药,他在一群药里找到一个荷包。把荷包打开,看见了里面的银子。他双手握着荷包,沉默一会后下床,将他的东西都放进包袱里。他是不该留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顾玲儿每天都来找纳兰博懿,她推门而入,轻快道。“大哥哥,今日外面的太阳好温暖,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大嫂说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多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