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又去挑了几件首饰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容泽本来说好晚上要带我出去逛逛，他一直对昨晚和苏勒逛闹市的事情耿耿于怀。
“蛮子就蛮子，闹市有什么稀奇的！”容泽还强词夺理，“都是一群没见识的，你也是！”
其实我比较想逛青楼的，都说楚国女子娇俏，别有一番风味。结果容泽差点没把我的腿都打断，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傍晚的时候楚王却宣他入宫。容泽摸摸我的手，“没事，我很快回来。”
我倒是不担心郑恒会把他怎么样，亲自送了他到门口目送他走了之后才回到房里。容泽不在我做事情也提不起劲儿，我看了会楚国的地域志后就更加无趣了。
没过多久外头有人敲门，“姑娘，奴婢是来送晚膳的。”
“进来吧！”我躺在床上也没看一眼。
然而那婢女将盘子放下后却没有马上离开，我有点奇怪，“还有什么事情吗？”
“帝姬，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那婢女抬头冲我嫣然一笑。
“南笙？”我惊坐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时她是同我们一路的，只是那日下船的时候她并没有跟着来。我下了床，“既然你没事，那江寒呢？”
我同江寒虽说交情不深，但他到底也是我们周朝的人，对我也算不错，若是就这么死了，难免有些可惜。
“公子安好，倒是有些担心帝姬。”南笙微微蹙眉，“公子想见一见帝姬。”
“我也想见见他。”我要重回警员的事情也要告诉他一声。这次回去我是带着目标的，自然不能像从前样于云里雾里。
可是容泽让我乖乖在房里等他，若是她回来不见了我肯定要大发雷霆的。南笙勾唇一笑，“出去并不是问题，我们不从正门走，况且容将军未必能在帝姬之前回来。”
我想了想，“好，我跟你走。”为了不叫人瞩目我将身上的裙子换下来，换了一件简单的，再把首饰也拆下来。
南笙的功夫也很好，她带着我从后墙出去了。真想不到她看着轻盈的身板居然还带着把轻功用的这么溜，我是越发羡慕了，“南笙，你这功夫练了多久啊？”
“不长，十五年。”
我吐吐舌头，十五年，那会子我才刚出生。也不知道江寒是不是对青楼情有独钟，上一回也是在青楼和我见面，这会还是！
即使隔着门窗，底下传来丝竹之音还是络绎不绝。我看着江寒，他气色还不错，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
“没能保护帝姬，是江寒的过错。”他见了我就要下跪行礼。
我哪里会让他给我跪下，急忙拦住他，“你不必如此，当时那种情况你把我和苏勒推出去自己一个人面对杀手。江寒，我很担心你。”
他面容有一瞬间的僵持，随后一点点软化下来，“你和你母妃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抓抓头，不好意思的很：“我比不上我母妃。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我还差得远呢！”
江寒背过身坐下，一边沏茶一边道：“那时候我们其实都不太明白。即便你母妃倾国倾城，可是那么多年下来了陛下应该要有腻的时候。可是偏偏他还是视你母妃为珍宝，怕她受伤，还在岛上造了座行宫。”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皇后母族虽位高权重，但父皇多年以来也不过对她以礼相待，后来若不是皇后几次三番寻母妃的麻烦，父皇也不会厌恶了她。
“如今说什么都也没有意义了。”江寒无可奈何的一笑，把一杯茶递给我，“你要跟着容泽回靖源？”
“嗯，不过却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简单将姐姐中毒的事说了，不过还是隐瞒了宝藏一事。
江寒听了眉头深锁，“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一切都是因柔贵妃而起。这晋王却原来也是个痴情种子！”
我听了就不高兴了，“我母妃才不是呢！她一生只爱我父皇要一个，旁人喜欢她是旁人的事情。晋王做的那些事，也并非是我母妃愿意的。若是母妃知道，自然也会希望不要被晋王深爱。”
江寒只得跟我道歉，“是我唐突了。只是过去四年你一直藏在王府里头并无太大动作，是以晋王才没有注意。可是如今回去你是要想尽办法接粗到他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为了姐姐便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闯一闯的。”
江寒唏嘘不已，“未央帝姬能有你这样的没么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他又道：“我把南笙留给你，她武功不错，人机灵不说还会一点医术。想必能够帮到你！”
我讶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无缘无故我身边出现一个陌生的丫头定然会引人注目的。万一弄巧成拙，叫人怀疑了怎么办？”
“这个帝姬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一切谈妥之后他送我离开，他给我准备了一辆马车，临走之前他叫住我，“合欢。”
我回过头。从认识到现在他一直喊我帝姬，喊我名字倒真是头一回。他面色复杂，几次想说又开不了口，最后才轻轻摇头，“没事，你走吧！”
我狐疑的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他才放下帘子。
马车在驿站前面一个路口停下，我跑着回去了。但是容泽早就在房里了，他一看到我就冲过来抱住我，“你去哪儿了？也不跟婢女说一声！”
我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恐慌，我想我上一次的不辞而别是真的吓坏他了。所以他以为这一次我又是丢下他一个人走了，我拍拍他，“你不回来我实在坐不住，就跑出去了！容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松开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把我剥皮抽筋，“你再敢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离开，你试试看！”
“你就打断我的腿？”我昂起头，“容泽，你下次换个威胁行不行？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打算了我的腿，吃亏的是你！”
我再度埋进他怀里，“到时候我要你照顾我，你可就真的甩不掉我了！”
他撑不住，终于笑了，“我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你分明就是掐准我不会真的动手。合欢，你越来越坏了额？”
我笑而不语，那是以为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我仗着你对我的爱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这样一闹我们两个也都没了再出去的心思。不过容泽为了补偿我，决定带我上屋顶看星星。夜色正浓的时候他问婢女要了一坛子酒带着我上了屋顶，为了怕我着凉他还多带一条毯子。
“你不冷吗？”他素来穿的少，可是我总害怕他生病。
容泽哈出一口冷气，“不冷。不过你要是想我抱你就直说！”他自己先坐下来，然而抱着我，最后用毯子把我们一起裹在里面，“这样我不冷，你也不冷了。”
我放心的靠在他怀里，容泽喝了一口酒，那香味勾的我也想喝。我拽拽他的袖子。他权当没看见，我憋着气，“容泽！”
他总算肯理我了，“想喝？”
他生的极好，尤其是在月色下，少了平时的戾气霸道，反而有一种邪魅的诱惑感。我望着他修长的脖颈不自觉的咽口水，“想喝。”
“酒这么少，你要是喝了我就没的喝了。等等，我想了一个好法子，可以叫我们都能喝的畅快。”他邪气一笑，在我目光里喝下一口酒，然后快速的俯下身子吻住我的唇。
我猝不及防，只觉得那酒香更重。他搅着我的舌头把酒渡进来，我来不及下咽，酒就顺着两边的嘴角流出来。
他抬起头，舔舔嘴角。那模样真是淫靡极了，我渐渐被蛊惑，“容泽……”
他将我搂上来一点，“小哑巴，你是我的命。我要娶你，我要整个靖源的女子都羡慕你，我们会白头到老，会子孙满堂。”
子孙满堂。我从幸福中彻底清醒，容泽的这四个字清除的提醒我做了什么。
我曾亲手把我跟他的孩子杀了。那是我经历过最悲痛的一夜，比周朝城破那一日还要叫人绝望。
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它就在我肚子里。我本该爱着它，竭尽所能的呵护它。可我却杀了它，我紧紧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容泽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怎么了？冷吗？”
“抱抱我，容泽你抱抱我！”我哭着张开手，“我好冷，你抱抱我！”
他收紧力道把我箍在他怀中，用他的脸摩挲我的。我脸上全是泪水，那是我一生最可怕的噩梦。一地的鲜血，从我腿根往外流，那是我孩子的命啊！
我是这样的残忍，亲手杀死了一个小生命。我攥紧他的衣襟，“我会下地狱的！容泽，神不会原谅我的。”
我翻来覆去都只有这样一句话，容泽也不问我，只是心疼的吮着我的眼角。
纵欲过度导致的后果九时第二天浑身酸痛。容泽倒是神清气爽，他早早就起来，“让你昨晚招我！现在起不来了吧！”
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懒得理他，赶他出去。明天就要离开启程返回靖源了，他少不得要去整顿一番下属。
他走后我又睡了一会儿，再起来的时候姐姐就坐在我面前。我揉揉眼睛，然而并不是我眼花。
姐姐笑的很温柔，“我听阿恒说你要和容泽回靖源了。我想着我一定要来再见见你。”
我扑过去抱住她，姐姐也抱住我，然后才放开我，“我不知道原来你同容泽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
昨晚欢爱过后容泽抱着我去沐浴，随后只给我穿了一件肚兜。而我身上随处可见他留下的印迹，我惊叫了一声，用被子裹住自己。
姐姐眼中并没有鄙夷，“合欢，你爱他吗？”
我捏紧了被子边缘，挤出一丝笑容，“我不爱他，我很他，姐姐，我要回去报仇。这是我唯一能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我不能让姐姐知道实情。更重要的是我爱容泽，这是我心底仅藏的一点珍宝。它不能被公布于世，也不会得到任何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