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恭敬道:“这丫头胆子倒是大,心也够细,做什么我倒不好说。”
笑话,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他们当奴才的,能给东家提建议,但绝对不能越过东家,帮东家拿主意。这点,丛他为奴开始,就时刻紧记着呢!哪怕,现如今面对的东家再是和气,他也万万不敢忘。
胆大心细,这样的人,倒适合放在自己身边,特殊的时候,安排她一些事做,沈云烟沉吟了片刻后道:“你先让她熟悉一下作坊里生产的产品,再说一下铺子里的规矩。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让她过来见我吧!”
这就是让她帮忙调教一下,然后早点送过来了?
薛贵心里转了个弯儿,忙点头称是。
他今天过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将村里修建学堂的进展说完之后,便告辞回了作坊。
沈云烟则认真思考起了增添人手的事儿。
最近谢璟言动用了他培养的几个人手,调查了车夫失踪之事,从下人们回禀来的种种消息来看,车夫是遇害了。
至于为什么要杀害无辜车夫,自然是没有查出来。不过他来城里不久,培养的都是新人,再说当初他培养那几个人手,原是为防止生意上的竞争伙伴,因为银钱之事,而在生意上动手脚,暗害他媳妇儿而培养的。能查出这么多消息,已经算不错的了。
车夫为什么会遇害,沈云烟有两个猜测。
一是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凶徒,被杀害。这种可能性她觉得很小,最大的可能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到底是谁呢!
沈云烟实在是想不出来,谢璟言做了什么事,能让对方痛下杀手。想来想去,她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
她越想,越觉得他是受了无辜牵连。
那些人只怕是冲她来的。
她倒是做了好几件让人愤恨的事情。比如给孙鸿禧下毒,又捏碎了戎大汉的手骨等……
为了验证是不是戎家和孙家派来的人,她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托了吴弘祯,帮忙在京城打探消息。另一边则派了谢璟言的那几个手下去调查。
可吴弘祯那边传来的消息则是那戎大汉已经变成了落水狗,绝无可能有这样的能力派人来刺杀他们。而谢璟言这边传回来的消息则是,那孙鸿禧依旧痴迷于给母猪剖腹,搞得宅子里时常发出失声裂肺的猪叫声。
所以,最有可能的两个人也被排除了。
如此一来,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来报复她了。
如果这些原因都不是,那只能是她也是受了无辜的牵连了。
想到那晚喝酒之后,就无端消失了的魏二爷和萧賾,还有醉酒的魏二爷,隐隐透露的那些是是而非的话,以及前世看的宫廷大戏……
她忍不住猜疑,难道是因为,救了不该救的人?
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可怕的宫廷争斗,她忍不住甩了甩脑袋。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就卷入了宫廷争斗?
不会的……肯定是她想多了。
沈云烟努力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仔细琢磨起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找几个妥当的人配备在身边总是不会错的。可是不管是建学,还是薛贵的建议,都没有现成的人可用。
要马上就能有人能用,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现成的。
可在古代,不像现代,有智联招聘网什么的。
在这个信息落后的古代,她贴一张招聘启示已经三天了,却连问也没人问一句。
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她,有点焉。
谢璟言见她唉声叹气,知道她准是在为用人的事着急上火。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道:“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沈云烟拒绝。这天都黑透了,刺杀她们的人还没有查清楚呢,怎么还有兴趣晚出去晃悠?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谢璟言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道。
沈云烟不情不愿的跟了出去。
眼见着他牵着她出了后门,拐了个弯,才奇怪道:“不用骑马吗?”
“不用,就在街上,走不了几步路。”谢璟言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道。
沈云烟见到他温和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的烦躁消散了几分,不过还是不解道:“你不害怕吗?”
“有娘子在我身边,为夫不怕。”
沈云烟:“……”
这么耙耳朵的话,怎么被他说成了一种骄傲的语气?
不过,她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她无声的笑了笑,脚上步子快了几分,与谢璟言并肩而行。
在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之后,谢璟言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沈云烟看见那红通通灯笼下的招牌,不敢置信的转头道:“你要带我逛花楼?”
不对,重点是到花楼的路他怎么这么熟悉!
看到媳妇儿控诉的眼神,谢璟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哪里我也没有去过。”
“那你——”沈云烟显然不信。
“你先别生气啊!我带你到这是来坐船的。”谢璟言指了指斜前方,那条小小的河流道。
沈云烟看了一眼并排的花楼后,那条不起眼的小河道:“你说这里有船?”
说完,他觉得这种疑问的口气不太能表达她真正的想法,正打算再说句话,加重语气时,就听到有人高兴的呼喊道:“船来了,船来了。”
沈云烟循声望去,只见喊话的是几个穿粗布的大汉。而在几大汉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便见到花楼后一艘小船从花楼后划了过来。
那船极细极小,有点像塞龙舟时的那样窄窄的,只不过没有她以前见过的那么长。
一艘细而长的小船过来后,后面紧接着又来了三四艘和他模样差不多的小船。
正在她叹服古人的智慧之时,那几个穿粗布的大汉一拥而上,分别上了两艘小船。沈云烟数了一下,每艘小船划桨的船夫加客人一起,一共四人,将小船压的歪歪斜斜的。
沈云烟不自觉的为那小船捏了一把汗,小船在她的担忧中,却稳稳当当的划着水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