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动心归动心,但真正敢做决定的人却不多。
毕竟土地可是被农民当作命根子。里面长的可是大部分家庭一年的嚼用。这要是拿他们宝贵的土地去种了药草,中间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怎么办?
所以这消息放出去了之后,大家伙没事就站在一起议论纷纷,有的时候两方甚至争得面红耳赤,可是真拿钱到作坊去下定的,却没几个人。
看到村里的情况之后,村长暗暗谈了口气,叫来儿子,拿了两百文去作坊下定。
两百文,那可不就是两千株药材苗?那么多的药材苗,可不就相当于村长家大半的土地,在秋收后都要种上药材了!村长家的动作,让村民们的心更是焦灼了起来。
要知道他们本身就心动的不行,只是村里大多数都是一辈子种地的,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而已。现在看到村长家将大部分的地都要种上药材了,那心动的更加心动了。
可又是心动又是害怕,可又总忍不住的去想,这可让不少村民头发都薅掉了几把。最后还是那机灵的,邀了几个人,提了几样家里的蔬菜到村长家,请村长帮忙给拿个主意。
其实要说村长心里真有多大把握那也不见得。
不过人谢家帮忙在村里建了学堂,那可是他一辈子的想头啊!就冲这一点,他觉得自家也该全力支持谢家的决定。但让全村人跟着他这样盲目的热血,他做不出来。
于是想了想,给村民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各家看自己的情况而定。条件宽裕的家庭,承受能力大的,可以多买几十文钱的药材苗,多种一点。那条件不好的,只种点先看看情况就成。
那有的人实在是不敢冒险的,就先看着,觉得这事能成,明年再种就是。
经过村长这么一说,大伙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只不过以前他们的思维都掉进了一个觉得要么将家里的地都种上药材苗,要么都不种的坑里。现在听村长这么一说,大伙顿时茅塞顿开。
于是第二天作坊门口排了长长的队,都是听了村长的话,家里商量过之后,去下定买药材苗的。
薛贵暗暗的统计了一下,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下了定,除了村长家,多的有买七八百株药材苗的。少的也有十文钱都不买,只买几十株药材苗的。正在没有参与的,只有两三家。
他统计好数量之后,便将村里的情况报给了沈云烟,问她怎么安排。
对于让村民们种的药材,沈云烟心里早有打算。首先,村民们第一年种,要给他们发易活易打理的药材。其次这药材必须是一年收的。让视土地如性命的村民看到药材在地里种个两三年没有收成,估计他们会疯。
这样一番排除法算下来,适合村民们种植的药材并不多。而为了便于向村民们传授种植药材的技巧,和平日里的病虫害管理,沈云烟干脆决定让三桦村的村民们全种一个种类的药材。
村里种植药材的事落实下来之后,超宽大的马车熊三也做好了。沈云烟开始安排人往村里运水泥水管。
哪想到水泥水管一上路,立刻引起了远近村民的围观。
“这是什么?圆滚滚的!”
“还是空心的呢!那么老长了,看到没?要两匹马才拉的动,还有那个马车也怪里怪气的。”
“听说是从那山顶上拉下来的,我媳妇娘家就住那边,听说那原本是两座荒山,不知道被哪个有钱老爷买下来了,这两个月那山上是大变样。听说又是建房子又是修路的,搞得热火朝天的,原来是搞这玩意所!”
“也不知道这东西哪来做什么……”
大伙议论纷纷,对从来没有见过的水管好奇的不行。消息传到县里,让沈云烟没想到的是,竟然连县老爷都给惊动了。
既然引起了苏县令的好奇,沈云烟只得前去解释。
听说是水泥做的,可百年不朽,能埋在地下运水,苏县令激动的不行,当下决定要跟着一起去大河村,看看传说中的水泥水管是怎么安装,怎么运水的。
沈云烟一头的黑线。
只得派了人先回村里去安排打点,又让人给谢璟言传了话,让他不要在山上忙活了,赶紧下来陪县令说话。
把县令大人的锅甩出去之后,沈云烟总算松了口气,跟在整个运输队伍的后面,慢悠悠的回了村里。
她回去的晚,没看到谢璟言和苏县令一起回村,在村里引起的盛况。她只觉得这次回来,村民们对她敬畏了许多。
与以前那种表面敬畏,背地不服气不同。这次是打心底的敬畏。她要忙着指挥工人安装水管,一时也懒得深想。只略微对村民们笑笑,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大河村的村民确实久久不能平复心里的激动。
见她走远得彻底没影了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道:“听说那个管子是用来运水的,二傻这是要从山里运水下来灌鱼塘呢!不用河里的水呢!”
那人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提醒道:“人家现在什么身份?跟县令都扯上关系了,你还喊二傻,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先头说话那人,立刻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的叮嘱道:“你们不要出去乱说哈。我……我刚才也是一时口快,说错了。是沈东家。”
有人却担心道:“你说他们鱼塘不用河里面的水了,以后热天,还要不要我们用河里的水浇田咧?”
想到今年用河里的水渠浇灌水田,比往年省力气多了。因为大伙的水田都没有干到,收成都比往年高了一些,大伙心情都焦躁起来。见到赵大牛,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赵村长,你帮我们去问问,他们谢家不用河里的水灌鱼塘了,我们明年还能用他们挖的水渠不呀?”
“就是,你是村长,你去问问。”
“这可关系到我们大家伙一年的收成啊……”
可一贯积极的赵大牛,这次却像锯嘴葫芦一样,什么话也不说。脸黑得像炭一样,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