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被镇压下来,苏南浔很快就被护着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处理伤口。
等楚少珩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一堆记者和吃瓜群众。
他还是来晚了。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了苏南浔吃痛的声音。
“嘶——”
“别动,这个地方得缝几针才行。”
楚少珩一直没有挂断电话,苏南浔那边或许压根就没有发现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当苏南浔缝完针,突然听到从电话里传来楚少珩的声音时,她吓了一跳。
“你现在在哪?”
苏南浔往手里一看,才发现屏幕上一直处于通话的状态。
“你什么时候接通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楚少珩顿了顿:“从一开始。”
一开始?那楚少珩现在是,在银行门口?
苏南浔轻笑了一声,从一开始就接到了电话,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她无比庆幸于自己铤而走险了一步。
否则,靠楚少珩来救的话,她怕是早就死在了周子涛的手里。
“你现在在哪?”
苏南浔刚上完药,一会还得去警局录口供,便想回绝了他。
结果她从门口走出来,就看到了满头是汗的楚少珩。
“你怎么在这?”苏南浔脱口而出。
而楚少珩的眼神却落在了苏南浔染血的衣衫上:“你受伤了?”
“没什么事,伤口不深。”
苏南浔的身后还有一位女警员,她看见楚少珩的时候便开口询问。
“您就是那位报警的先生吧?等一会需要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录制口供。”
楚少珩眼神仍然落在苏南浔的伤口上:“好。”
苏南浔有些疑惑:“是你报的警?”
楚少珩叹了口气:“要不然,他们出警能有这么快?”
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周子涛在公共场合挟持苏南浔,甚至威胁银行让他们拿钱。
这已经构成了刑事案件,抓他进去关个四五年可不成问题。
尽管周子涛一口咬死了那一刀是苏南浔自己撞上去的,可警方并不采纳。
最终,周子涛脸色灰败地痛哭流涕。
“我只是想捞点钱而已,我真的没想要抢劫的。”
“是你,一定是你故意的!”
有哪个罪犯会说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犯罪呢?
要是周子涛自己没有邪念,即便是苏南浔再怎么引导,他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最终,两人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时,苏南浔心情大好。
周子涛先前阴过苏南浔多少回。
这一次,让她阴一回怎么了?
“他要钱,干脆给他就是,干嘛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楚少珩眼眸幽深:“你知不知道,对于那种人来说,万一你激怒他了,他一刀捅下去,很有可能割断你的动脉!”
苏南浔冷笑:“我太知道这种人有多狡猾难缠了。”
“先稳住他,拿了钱给他,后续再报警又有什么用?”
“敲诈跟抢劫的罪名能一样吗?”
“像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就应该承受这一切!”
楚少珩还是不解:“那你也没必要在没脱困前,就那么大声嚷嚷!”
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询问了一些吃瓜群众才得知的情况。
结果就听说了,苏南浔居然敢在被劫持的情况下大声喊救命。
这要是激怒了对方,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哪知苏南浔不在意地笑了笑。
“激怒他不是更好?”
“不把事情搞大,他怎么会判得重?”
激怒了,无非也就是受点伤而已。
用一点小伤,解决掉一个仇家。这笔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楚少珩却像是无比震惊地望向他。
“苏南浔,你真的是故意让他刺伤你的?”
苏南浔轻轻点头:“对,是真的。”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从前?
苏南浔有些心酸地笑了笑。
“从前的我是怎样的?被陈诗雨冤枉后,只会委屈哭唧唧?还是受了欺辱也不敢吭声?”
“楚少珩,人是会不断成长的。”
“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不可能还十年如一日地单纯。”
也是这些年的不断隐忍才让苏南浔明白一件事情。
你的体贴忍让,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懦弱好欺负。
苏南浔长得一张和善好欺负的脸,即便是到了新公司,那些同事明知道她有背景的情况下,还敢针对她。
若不是苏南浔几次三番表现得不好惹,她怕是骨头都被人吃得不剩了。
周子涛联合齐震刚要害她的时候,可没考虑过她一个姑娘家,发生那种事情,日后会不会活不下去。
若是那天楚少珩没有出现,仅凭苏南浔一个人,未必能逃出去。
对此,她当时就发过誓,必定不会让周子涛好过。
楚少珩十分不理解且震惊:“你有病吧?”
“为了弄一个人,不惜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要是想让他坐牢,我都得是办法!”
苏南浔忍不住打断他:“楚少珩。”
“我想要做到的事情,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不是离了你就一无是处,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楚少珩喉咙哽咽了一下,眼尾有些泛红。
“苏南浔,你说话有必要这么伤人吗?”
看着楚少珩受伤的模样,苏南浔倒是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楚少珩,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你就受不了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冷落的那几年,我又是怎么挨过来的?”
苏南浔眼泛泪光:“楚少珩,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着谁。”
“你现在觉得我很心机很阴险,我自己又何尝不想一直当个单纯的千金大小姐?”
“可我有得选吗?在每一次困顿无助的时候,没有人在我背后帮我。”
“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苏南浔甩开楚少珩的手:“我也不妨跟你坦白,下一个我要对付的,就是陈诗雨。”
“你要是想帮她出头,这辈子就别想跟我有什么以后。”
楚少珩没有想到苏南浔会说出这番话,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嘴笨,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支支吾吾半天,苏南浔已经打开车门把车子开走了。
楚少珩望着苏南浔那一去不回头的背影,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