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格外热闹。
郁澄跟蔺无悔带着两个小的去院子里放烟花。
在京城哪里能这么疯玩，一直到将近凌晨了他们都不想回房间休息。
“郁澄，回去休息了，你手机一直在响。”
“等会儿，我放完这个烟花。”
“别管她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郁少陵拉着明徵回了他们后院住的地方。
郁澄跟蔺无悔他们一直放完了最后的烟花。
龙凤胎里的妹妹喜欢拍照，拿着相机给他们一直拍。
“姐姐你看看喜欢吗？”
不愧摄影大师的女儿，拍的照片就是不一样。
“好漂亮，这几张都非常有意境，能不能把这张发给我？”
“可以，我还拍了很多，姐姐你再看看其他的吧。”
“拍了多少照片？”
“好多呢。”
郁澄翻看她的相机，里面有好几百张照片，光今天的就拍了快一百张。
“都好看啊，今天晚上挑不出来了，明天我找你，我们从电脑上挑选。”
“好。”
两个小姑娘一起回了室内。
拿到手机之后郁澄才看到上面有两条未接来电，分别是来自小赫和乔纳的。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心里一个咯噔。
啊！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忘了跟他们说新年快乐！
他们每年都会说的。
今天是怎么了，这脑子的也不好使！
郁澄赶忙给乔纳打了过去。
“乔纳，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玩得很开心吗？”
“嗯。”
刚开始放烟花时她就发了朋友圈，乔纳应该是看到了。
他们一时间都不说话了，空气就显得格外寂静。
郁澄打破了这个沉默。
“今年阿姨去陪你过年，你一定很高兴吧？”
对方沉默了几秒。
“我大嫂昨天生了一个男孩。”
“哦哦，恭喜恭喜。”
说完之后郁澄瞬间反应过来了。
乔纳大嫂生孩子了，那乔纳的妈妈还会过来陪他在这里过年吗？
乔纳家没有过春节的习俗，往年乔纳的妈妈偶尔会回国陪他的……
“乔纳，阿姨是不是没来？”
“嗯。”
郁澄没听出来他的情绪。
可如果是她，她肯定会失望的吧？
“那你现在……”
“我在华城。”
“啊？”
“明天出来玩吗？”
“你在哪儿？”
“酒店，工作人员还送了我一碗水饺，挺好吃。”
郁澄鼻子都酸了。
“你，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跟我一起回我们这边过年啊……”
“现在也很好，明天有时间吗？”
“当然有。”
“出来玩？”
“好！”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郁澄还有几分失落。
如果这几天多跟乔纳聊天，或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回到房间他给小赫打了电话。
那边声音挺聒噪的。
郁澄一问才知道小赫他们年轻人正在轰趴呢。
小赫这边欢快，乔纳那边冷清，这让郁澄心里更难受了。
这一晚上她都睡得不踏实。
她专门定了闹钟，第二天早上起得格外早。
这个时候大人们都醒了。
该走亲戚的走亲戚，该去拜年的拜年，老宅里也来了很多拜年的。
明徵和郁澄也早就起来了，这个时候正陪着郁馨和邵久喝茶。
郁澄从餐厅拿了三明治就往外走，几个大人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只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去找乔纳？”
“乔纳来了？”
“嗯，昨天就过来了。”
除夕当天不在家，明徵瞬间就想到了今年怕是乔纳自己一个人在京城。
“怎么不过来这边？他现在在哪儿？”
“在酒店呢，我现在去找他玩。”
蔺无悔从外面进来就听到她这话。
“你去哪儿？我也跟你去。”
“我不想带你。”
“我就跟你去。”
郁澄往外跑，蔺无悔也追了出去。
郁澄根本就甩不掉他，只能带上。
乔纳在打开门看到蔺无悔时神色也是一顿。
他们之前见过，可不怎么熟悉，再加上好长时间没见，猛地一下他没认出来对方。
“乔纳我石榴哥非要跟着我过来。”
“嗨乔纳，你还认识我吗？我们之前见过的，我是只只的哥哥。”
“认识。”
乔纳遮挡住眼底的不悦，让他们进来。
他这个时候只想看到只只，不想看到什么表哥。
蔺无悔是个自来熟，进来之后就开始嚷着要去哪里玩。
他从小在华城长大，这里他熟悉，所有好玩的地方他能说出来。
郁澄本来挺嫌弃他跟着过来的，看他这时候给建议，倒是还觉得她挺有用的。
郁澄和蔺无悔对着脑袋做着游玩攻略。
乔纳坐在两人对面，眼底神色越发暗沉。
直到他放在的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手机就放在他们三人中间，响起来的一瞬间三人抬头看去，都看见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mom。
乔纳本来没打算接听的，可他抬头就看到对面郁澄担忧的视线。
突然之间脑海里面闪现了什么。
其实他是知道的，有时候郁澄对他的关心有一部分是出于“同情”。
而他又偏偏很可耻地会利用这份同情。
“抱歉，我去接电话。”
乔纳拿着手机起身，在郁澄关心的眼神下他走向了卧室。
乔纳的妈妈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真的非常抱歉儿子，是妈妈食言了，对不起，不过妈妈已经安排了航班，明天就能落地见到你。”
“儿子，妈妈希望还能弥补，可以给妈妈这个机会吗？”
乔纳透过落地窗玻璃俯瞰外面街道。
心里没任何起伏。
“不用了妈妈。”
“儿子……”
“其实这个时候我并不喜欢你迟来的关怀，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在有记忆开始的那几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甚至也不知道他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很忙。
曾经幼小的世界里只有那些曾经虐待过的佣人。
在那个时候他没期待过父母来解救他，到了现在，自然也没那份期待。
而且，而是在他已经拥有了另外一份温暖的情况下，那些迟来的东西都显得格外多余。
电话那边果然沉默了。
“我现在很好，正跟只只在一起，如果妈妈真心希望我好，不要过来，也不要联系只只，自以为是的说一些为我好的话。”
乔纳能听到那话那边属于母亲的啜泣的声音。
沉默的时间很长。
对面仿佛在考验他的愧疚心。
可这种东西他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