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放下来,然后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一个身位。 “我、我觉得,婚姻是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所以……” “我同意你的看法。”
陈涯跷起二郎腿,甩着手指,把她后面半句话压回去了。 “只有物质没有爱情的婚姻,稳定但不幸福;没有物质只有爱情的婚姻,幸福但不稳定。”
“呃呃……” 柳如烟想不到对方居然有这么讲道理的一面,还能讲出这样富含哲理的话。 “但是物质和爱情兼具的婚姻,很难接受考验,经不起试探和诱惑。”
陈涯说,“这么看来,婚姻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我不结婚了。”
“嗯……”柳如烟低头玩着今天新买的裙子,“可是,不结婚的话,不是会错过很多美好吗……” “有什么美好能比每天无拘无束醒来更爽?”
陈涯说着说着,皱起了眉,“这么说来,你每天睡在我家沙发上,还得顾忌你穿上衣服,真是不愉快。”
柳如烟从小到大,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一副被用还首刀捅了一下的表情叫道:“啊?啊?”
“平时我在家都不穿衣服的。”
这句话比刚才被嫌弃更让柳如烟吃惊:“啊?”
陈涯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从电视机下面拿过来一袋薯片: “对了,想吃就吃,别偷偷摸摸的;而且既然都偷偷摸摸的,就不要把吃剩的薯片吃到最后一片都不剩,那不是肯定会被发现吗?”
“唔……”柳如烟想要捂脸逃走。 接着,一股香气钻入了自己的鼻子,她迅速从袋子里抓了好几片薯片起来。 “咔嚓咔嚓……” 在柳家,所有柳父视为垃圾食品的零食,统统都不会出现在柳如烟视野内。 昨天晚上,陈涯把吃剩的薯片丢在客厅,她出于好奇,尝了一片这东西。 没想到,这玩意儿吃了一片就想两片,不知不觉就把整袋都吃完了。 绝对是因为这种零食里面添加了一些不正经的添加剂,才导致她一直想吃,绝对不是因为她贪吃。嗯绝对是这样没错。 等到两人一袋薯片吃完,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彻底被带偏了。 “所以,你是怎么赚钱的呀?”
她抬头看他。 陈涯盯着她,半天才发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啧。”
这声音就好像在说,你怎么还没忘掉这个话题? 柳如烟嘴巴鼓起来。 她差点又被忽悠到沟里了。 陈涯把腿放到沙发上,说: “我不用工作,我的工作在之前的人生中已经全部做完了,现在躺着挣钱就好了。”
柳如烟抱住自己的身体:“抢银行?”
陈涯斜眼瞅她。 “电视里的坏人,都是这么讲的。”
柳如烟说。 “你的人生阅历,也就只能让你想到抢银行了。”
陈涯回屋,拿了一个暗红色的小本本出来,放在了桌上。 “看看这个。”
柳如烟把那个小册子拿起来,翻开一看: “伤残志愿者证书?”
柳如烟狐疑的上下打量了陈涯一番:“你哪里伤残了?”
陈涯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
他把证书拿回来,收在怀里,说:“有一个志愿者基金会,会给因为工伤致残的志愿者啊、消防员啊、官兵之类的,每个月发5000块钱补贴,我就是靠这个生活。”
柳如烟长大嘴巴:“可是,你没有受伤致残啊!”
陈涯冲她眨了眨眼:“当然用了些成年人的手段,不用问得太清楚。”
说完,他就起身回自己房间,柳如烟站起来,握着拳头跟在身后。 “你这样、这样、这样很不好!”
她憋红了脸,才说出口,“这样,不是侵占了本该属于那些志愿者的钱吗?”
陈涯把自己的证书收进盒子里:“我的心伤得也很重啊。”
“可是、可是……这是骗人啊!”
柳如烟急得跺脚,最后冷静下来,说,“如果你要钱的话,我给你钱好不好?你不要再骗钱了。”
“你?”
陈涯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她伸出手,“行,那你先把预知的工资还给我。”
“……” 柳如烟站在原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 如果她想给钱,就得回家,向自己父母解释自己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以及面对其他将会发生的一系列麻烦事情。 她懊恼地发现,离开家之后,除了蹭陈涯骗来的补贴,自己是一个一分钱都没法赚到的废物。 “每个月给你5000,你给我的工资是每个月3000?那不是比你自己到手的还多吗?”
柳如烟突然发现了盲点。 “没事,总会想办法扣掉的。”
“???”
陈涯看向她的衣服,眉头一皱:“对了,快脱掉。”
“啊?”
柳如烟突然慌乱。 “脱、脱。”
陈涯挥着手,“新衣服不能马上穿的,赶紧脱下来泡水。”
“为什么?”
这又是她不清楚的知识点。 “这些衣服都是从仓库里拖出来的,平时仓库里什么蟑螂啊、老鼠啊,在上面爬来爬去,不泡水直接穿,要得皮肤病的。”
柳如烟全身上下打了个寒噤,顿时连衣服都不想穿了。 “快脱。”
“啊、好……”柳如烟手忙脚乱地把拉链拉开,褪下连衣裙。 接着,她就看到陈涯瞪大的双眼。 “大小姐,没让你当着我的面脱啊。”
红霞飞上了柳如烟的脸颊:“你、你又没说清楚……” “唉没事,反正已经看过了,衣服丢洗衣机上面,顺便去洗澡。”
柳如烟逃命似的,抱着衣服飞速跑进了洗手间,锁上门之后,胸脯还在起伏不停。 …… 从洗手间出来后,柳如烟表情高傲、凛然、严肃。 她决定改变自己的仪态。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这里来后,她就像个笨蛋一样,什么都不会,被陈涯盘得团团转。 她决定找回从前的自己。 坐在餐桌前,她肃声说:“我觉得,你不应该骗伤残志愿者基金会的钱,如果被基金会的创始人知道了,有人在通过手段骗他的钱,岂不是很伤心?”
陈涯用筷子敲了敲她眼前的盘子:“伤心什么伤心,还管别人,快吃你的,本来就快凉了。”
“哦。”
柳如烟不甘心地闷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