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学院的前身是演武堂,建立在青云山脚下。当初为了增加点收入,对外开办了强身健体项目,没想到越办越火。为了容纳更多学员,便沿着山体不断扩建,一直蔓延到半山。青云学院最重要部分还是精英班。进入精英班的人,都知道这里还是称呼演武堂。沿山建筑,开始是学院自建,后来大多是有钱人,或者是演武堂出去人捐建。马车沿着盘山路,一直赶到半山腰。前面是一个大殿。周围栽种很多矮松,时不时有鸟雀出没。临崖处,有几个院落,里面不时传来击打声,刀剑声。六个人在殿门口等候,。见到胡老,五个人躬身行礼。剩下那个气质温雅,蕴含精光的中年人,轻声说道,“你老来了。”
看到韩玉,他嘴含笑意,“这个年轻人就是新收的弟子吧。”
胡老没有回应,说道,“都散了吧,我去看看孙子孙女。”
回头对韩玉道,“你先去忙你的事,回头过来找我。”
说完,就顾自走了进去。中年人对门口侍卫嘱咐几句,带着五个人紧随其后。待几个人离开后,侍卫走过来,“我叫李卫,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
表情含有深意,有探究成分。韩玉微微躬身,“谢谢,请帮我找一下欧阳倩。”
侍卫眼神闪烁,“你与她什么关系。”
韩玉说道,“我有东西寄存在她那里,现在要取一下。”
侍卫点点头,“走吧。”
沿着小路,走向其中崖边一个院落。一共百丈左右,山路虽然崎岖弯转,也很快到了门前。正在这时,院门刚好开,一个人匆忙走了出来,与韩玉迎面而来。无巧不成书,来的正是欧阳倩。看到韩玉,她明显一怔,有惊讶也有一丝紧张。还有一丝紧迫。“你怎么来了。”
侍卫见两人开始对话,冲着欧阳倩点点头,转身离开。欧阳倩吁了一口气,边走边说,“我要离开青云学院了,你最好也不要留在这里。”
韩玉跟上去,“不是还有两个月才毕业么。”
欧阳倩拿出一本册子,递到他手中,“流光剑法我给你准备好了。本想给你指点一下,没想到事发突然,来不及了。”
“最好找机会离那个姓胡的远一点,还有,不要过多暴露与名剑山庄关系。”
没等韩玉反应过来,欧阳倩便匆忙而去。这都是什么事啊。幸好,流光剑法拿到手了。将剑法揣进怀里,慢慢沿原路返回。对于欧阳倩的表现,他感到莫名其妙。来到大殿门口,冲着刚才那个侍卫点点头,表示谢意,便走进店内。呼啦啦……一股劲风由远及近,在脑后响起。韩玉急忙低头闪开,看到一只鸽子飞入殿内,落到一个老者手上。老者看了韩玉一眼,从鸽子脚下摘下一个小竹筒,转身进入一个房间。这番操作,给韩玉心里增添一种紧张气氛。前面有一个拐角。一个小脑袋从拐角处探了出来。“韩玉哥哥。”
原来是小林宛如。林宛如晃着小脑袋跑出来,冲到韩玉身前,拉着他的手,亲热的不行。后面,林宇慢吞吞跟上来。看到韩玉,眼神中也有一抹惊喜。看来,兄妹俩在这里闷坏了。“你来了,宛如一直念叨你,她闷坏了。”
林宇看着妹妹,眼中露出一抹温柔。“哥哥,我们出去玩去。”
林宛如兴冲冲拉着韩玉和林宇,就想往外跑。没想到林宇嘴角一抽,急忙脱手。韩玉打眼看去,只见他手间有些浮肿,微微打着哆嗦。林宛如急忙追上去,拉起林宇的手,小嘴呼呼吹着热气,“父亲太狠了,看看把你打的。”
韩玉露出会心一笑。林宇笑笑,“都是我自己太笨了,修炼时总是达不到父亲要求。”
韩玉伸出自己的手,上面满是疤痕。两人相视一笑,不知不觉亲近不少。三人走出大殿,在山边站立。只有林宛如在松林中不断欢叫,追逐着惊叫的鸟儿。韩玉望着远空,对林宇说道,“我要走了。”
林宇明显一顿,沉默一会,“是吗,我还以为你要这里学习呢。到哪里,回家么。”
韩玉摇摇头,“去一个地方继续修炼。”
林宇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他知道,既然不是回家,那就是爷爷的安排。“经常回来看看,宛如很孤寂。”
韩玉笑笑,“会的,有时间一定回来。”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都看着林宛如兴奋玩耍。脚步声响起。守门侍卫走过来。“韩玉,院长找你。”
韩玉冲着林宇点点头,“我先去了。”
林宇点头回应。侍卫咳咳两声,对林宇,“院长交代,时间不早了,该修炼了。”
林宇露出一丝无奈,“知道了。”
侍卫笑笑,带着韩玉进入大殿,一直到一个房门才停下。“院长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韩玉推开房门,走到里面。胡老,气质温雅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之前见过的精瘦男子。见韩玉到来,胡老起身说道,“这是林院长,我都交代好了,下面的事由他安排。哎,人老了喜欢热闹,我带着宛如回去玩几天。”
说完,就迫不及待走了出去。林院长就是气质温雅的中年人。“院长好。”
林院长招招手,“韩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教头,接下来几天,由他对你专门训练。”
王教头站起来,看着韩玉,“身体素质不错。我会根据你的特点,专门指定训练计划。嘿嘿,要有心里准备,要吃苦头的。”
林院长说道,“吃点苦头总比送命好,胡老说过,韩玉资质不错,比我那木头儿子好的多。”
王教头哈哈大笑,“院长自谦了。林宇性格内敛,但心态沉稳,性格坚韧不拔,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林院长笑笑,“你们先去吧。”
王教头躬身告退,带着韩玉走出大殿。殿外,林宇林宛如已不见踪影,应该是被胡老带走了。倒是崖边院落走出几个人,行色匆匆的,迎面而来。见到王教头,这几个人躬身行礼后,便向山下走去,不是嘟嘟囔囔的。韩玉隐隐约约听到欧阳倩的名字。王教头带着韩玉沿着山路直上,还穿过一片薄薄云气带。韩玉纳闷,这是要到哪里去呢。此刻,他对胡老的身份充满好奇。他跟青云学院有什么关系呢。很显然,林宇林宛如是林院长的孩子。胡老姓胡,却将林宇林宛如当作亲孙子一样。……山路越来越难走,前面出现大片山林。王教头停下脚步。“就在这里吧。来,先坐下。”
韩玉坐在一块山石上,面对着他。王教头看着,“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告诉你什么是江湖。总起来说,除非是为国效力。不然,只要踏上武道这条路,就算进入了江湖。至于坑蒙拐骗那些事,都是外门范畴,不在江湖之内。”
“踏上武道,就要走一条自己的路。镖师,护院,打手,侠客,刺客,杀手都是江湖路的一条。江湖路最难走,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朝不保夕。”
“其中最难做的是刺客。”
韩玉不由说道,“为什么。”
王教头呵呵一笑,“因为刺客是江湖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因为他们一旦暴露身份,往后就面临无穷无尽的追杀。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朋友,只有孤独和寂寞。”
“除非他是一个绝顶高手,让江湖所有人望而却步。”
韩玉心底一沉。胡老让他去烟雨楼,这不是望火坑里推么。“王伯伯,刺客和杀手不是一回事么。”
听到伯伯这个词,王教头微微一愣。在他的世界里,多久没听过这么亲切称呼了。于是,看着韩玉眼神中,浮起一丝异样。“不一样。因为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刺客一向独行,而杀手可以一起行动。也就是说,做杀手谁都可以,刺客则需要精挑细选。无论智慧,武功,决断力,心理素质,都必须高人一等。”
“我曾经就是一个刺客。”
“啊!”
,韩玉不由打量起这个其貌不扬的精瘦男子。王教头笑笑,“不用这么看我。实际上,在刺客里面我只是默默无名之辈,谈不上出类拔萃,更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业绩。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只是托词。能被青云学院看中,成为其中一个教头,肯定有不同凡响之处。往深里想,王教头能在这里立足,意味着,他的过往一片清白。至少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杀过什么人。看着韩玉出神的眼神。王教头说道,“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可教的。但是院长让我训练你,我也只有勉为其难,将自己最擅长的那一部分,倾囊相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