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敢!”
蔡挺急忙把蔡英往旁边一拉,双手持枪往那股杀气一捅,然后闷哼一身,接连往后退了三步,眼中露出骇然之色。在丁昆闯入包围圈后,蔡挺就一直关注着他,感觉此人有极大的威胁。姜楠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蔡挺就察觉不妙,直到丁昆发怒后就出现上面一幕。丁昆又气又笑,笑的是,小子这称呼已经多年没听到了;生气的是,面对比他还老的老头,被叫小子居然无法驳斥。蔡英这时的脸黑的象锅底一样,对着丁昆大喊:“丁昆,不要欺人太甚!蔡家绝对没有参与谋害丁都护,你非要咄咄逼人,我蔡英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跟你死拼到底。”
蔡家兄弟和蔡挺迅速退到了他们的队伍里面,手持武器怒气冲冲,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大战。蔡英可谓是霉运当头,前脚来了个姜楠,冲进他的产业,抓了他的人;后脚来了个更加凶残的,张口就要拆他房子的丁昆。问题是这两拨凶人合到一块了,真要拆他房子的话是挡不住的。“咳,咳,咳,各位请稍安勿躁,都是国之栋梁,动起手来损失的还是少典国啊。”
这个声音在大家的耳边响起,就像说话的人在耳边诉说一样。紧接着一个华服青年从街道旁的一家酒楼上飘了下来,落到了两伙人的中间。“晚辈是谍情司的司长,少典密。”
华服青年先给丁昆行了个礼,再微笑着跟蔡英和姜楠点头示意。丁昆很满意少典密的态度,对他微一躬身说:“少典司长来的好巧啊,想必是一切都尽在谍情司掌握之中了吧。”
蔡英又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向少典密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司长大人,此事有人陷害本官,还望司长大人调查清楚,还下官一个清白。”
少典密虽然年轻,但是官位在那,蔡英面对他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谍情司有临机决断之权,虽不能剥夺贵族的爵位,但抓人是不用请示的。要是被抓进谍情司大牢,就算是没罪也能给你整出罪来,少典密就是这个王国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少典密看着姜楠,说:“你把人都交给我吧,谍情司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姜老公爵那我会奏请大王,由大王亲自给他一个说法。”
话已经是说到了这个份上,姜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所以他很爽快的把浮牛山军师和车马行吴执事交给了少典密。“丁老,有人妄图谋害丁都护,大王深感震怒,严令晚辈彻查此事,所有犯案之人都要加以重罚!还请老人家转告护国侯和丁都护,有少典氏在一天,都绝不容许有人谋害丁家。”
少典密诚恳地对丁昆说。“多谢大王的体察,丁家会谨守祖训,守护少典国的江山。”
提到国王,丁昆朝着镇京城的方向恭敬地说。谍情司司长亲自处理此事,在场的三方都毫无异议。蔡英遣回所有兵马,并把所有人都请到了城主府。贵族都是些体面人,心里就是再不舒服,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再说了一个安国公和一个护国侯这两家做朋友比做敌人强太多了。不过,刚到城主府就发生了一件意外。谍情司的人押着吴执事进了城主府的牢房,并从吴执事口中搜出一颗毒药,哪知道他脑后的头发中还暗藏了一根毒针。吴执事知道自己落入了同行的手里,心中不再存侥幸,趁人不留神,用力撞击自己的后脑,刺入毒针自杀身亡。这次意外反而帮助蔡英洗脱了嫌疑,少典密查看了从吴执事口中搜出的毒药,证实和双龙城曹国间谍服用的毒药是一样的,确定了吴执事是曹国间谍的身份。“有一点要留意的,我们攻打浮牛山的时候,来了两名五级高手,一位初期落日箭手和一位中期斩将武士。”
丁昆提出了疑点。“你们打下了有三名五级高手的浮牛山?”
蔡英在一旁吃惊地问。“嗯,但是没抓住那三个人,让他们给跑了。”
丁昆想起这事就有点来气。蔡英听了直抽凉气,牙齿都冻疼了。抛去姜楠一行人不算,这丁家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啊。以前就一个大当家的时候,蔡家都解决不了浮牛山的匪患。丁家起码还隐藏了最少一位五级高手,加上没有出门的护国侯,已知的五级高手就有三个了,以后谁还能小看这个貌似衰败了的家族。“还有两人?按道理不会是曹国派来了,要不然这两人直接去峡西镇就行了,何必在浮牛山阻击你们。暗地里就能派出两个五级高手,少典国包括你们丁家在内,都不会超过十五家。”
少典密的话切中了要害。事情虽然没有彻底查清,因为已经洗脱了坑竹城蔡家的嫌疑,丁昆和姜楠就带人返回了各自的家族,少典密也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返回镇京城,向国王少典丹汇报。姜楠回去比较简单,照实汇报就行了。丁昆和老钱头他们合计的事情就比较多了,这次攻山的收入,埋下的钉子等等。唯独少典密是最郁闷的,这次离开都城,他只完成了一半的任务。通历4867年五月初,少典密回到了镇京城,他调查了谍情司近两年的所有档案,再派出密探去有嫌疑的家族查缺了一只耳朵的人,前后捣腾了十天,依然一无所获。两手空空的少典密怀着无奈遗憾的心情,进宫向国王复命。少典丹在御书房接见了少典密,四十岁的少典丹一头黑中带红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一对浓黑笔直的眉毛斜压精光闪动的星眸,宽厚的嘴唇在削瘦的下巴上特别显眼。“微臣少典密拜见大王。”
“免礼,事情查得如何?”
“回大王,此次谋害丁都护之事,基本可以确认是曹国奸细所为。去年在双龙城微臣就探知曹国奸细有异动,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这次在坑竹城捉的犯人使用了曹国奸细特有的毒药自杀,让微臣豁然开朗,曹国大本营是发出了谋害丁都护的指令。”
“曹国,你的对头人可是那曹国舅姚莽?”
“正是,从这件事情上推测,当年伏击丁家的人,很有可能也是曹国派来的。”
少典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步踱到窗前,眼睛看向天空漂浮的白云。少典密也赶紧跟到他身后,继续禀报:“最近十多年,曹国奸细的动静很少,只有这次针对丁都护的行动,他们甚至动用了好几个潜藏已久的钉子,这可以反映曹国高层的态度坚决,由此看来九年前那件事他们就脱不了关系。”
“嗯,你继续说。”
“最近一百年的战争基本都是丁家在主持,护国侯在军方是位高权重,堪称守护我少典国的基石,是曹祁两国的眼中刺、肉中钉,他们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对付丁家,一点都不足为奇。”
原本丁氏家族人丁兴旺,却在一百多年前发生了意外。丁家祖传的斗气诀修炼到无畏骑士已经是极限了,但一名叫丁镇的嫡系子弟,外出游历回来时,竟突破到了主宰骑士。为了让丁镇捞取军功,派他出任镇守山原州的第二军团军团长。他上任没多久,一次视察边境防务时,遭遇祁国大军突袭,不幸重伤身亡。这位天才横溢的丁家老祖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峡西镇祖宅永不可弃”。之后为了替丁镇报仇,少典国向祁国发动了十数次战争,打了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战争里丁家战死多人,到如今嫡系血脉子弟就剩丁起和丁馗父子二人。“我国可有人参与其中?”
少典丹问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眼下还不好判断,这次有两个神秘高手参与了进来,微臣该死,还查不出他们的来历。”
“这两个人与曹国奸细可有来往?”
“表面上没有来往,看曹国的这次行动,应该是没有动用高阶的战力者。我查过所有可疑家族,全部表现得很正常,最有可疑的还是那家人。”
“没有跟奸细来往,哼,算这些人还有点良心。对待本国的人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捕风捉影去调查,但不能打草惊蛇。曹国既然有嫌疑,那就不能放过他们,杀!一定要把他们杀痛,杀怕!想我刚登基之时,他们就送上一份厚礼,你即刻去安排回礼,誓必让他们深刻难忘。”
少典密从后看到少典丹紧握的双拳,清楚自家的大王心里有多愤恨,不敢多言其它,恭敬地回答:“是,微臣立马去办,一定会让曹国舅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少典丹挥挥手,让少典密先行告退。隔了半响他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缓缓走回书桌前,提起一支笔在一幅雪白的绢布上画了起来。在御书房服侍的太监赶紧到书桌边上磨起墨来,几笔过后,太监看出少典丹画的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