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唐家果真曾与杨家勾结咯。”
丁馗听完南宫聘所说,抱手捏起下巴来。“确实如此,我们家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南宫聘有点紧张,发觉嗓子都干了,于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南宫家探听到的消息是从轩辕家得来的,说出去会牵扯到轩辕家,因此即便南宫婉被圈禁了,南宫家也不敢对宗室府乱说,他这回告诉丁馗冒了一定的风险。“咝,王后在事发之夜强闯澹台王妃宫殿,可是带着杀心去的!”
丁馗马上反应过来,“糟糕!夫人知道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不用猜就知道少典鸾肯定发火,有人想谋害她亲娘,再好性子的年轻人也忍受不住。乒乓,有东西摔坏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虽然相隔很远但逃不过他的耳力,事发地点就是后院。“这回无法跟唐家善了啦。昆爷爷!”
“老奴在!”
一脸寒冰的丁昆进入偏厅。“准备一下,少夫人一会要出去寻仇,可别被人欺负了。”
丁馗干脆得很,知道拦不住少典鸾,还不如让她发泄发泄。不出所料,一宫女来到偏厅,奉公主之命请丁馗到后院,丁馗对南宫聘苦笑道:“你先请回吧,日后再找机会与你喝酒,今日是无法奉陪了。”
南宫聘识相,立马告辞离开,护国候府里最不能惹的不是丁馗,后院那位要发威还不赶紧躲。虽然三位后妃被圈禁,三个小王子被供奉看管,但是还有一位先王少典丹的血脉在外面,而且身具王位的继承权,关键她还是个成年人。少典鸾如今不止是护国候府里最难搞的人,恰逢这个时局,在镇京城里也没几个敢招惹她。身披羽甲的少典鸾推开丁馗的手,说:“我也是一名骑士,今天我以个人的名义行事,不代表你的妻子,不坐丁家的马车,我要骑马!”
“呵呵,行,咱就骑马。那个,‘浴凰’剑就不必带上吧?”
丁馗瞄了一眼妻子的佩剑。“给我‘月殇’,我就不用‘浴凰’。”
少典鸾冲丁馗伸出一只手。这有区别吗?丁馗心想。“好好好,我不管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别管那么多,要跟就跟着,不跟便好好呆家里!”
少典鸾少有这么骄横。父亲被刺,母亲遭算计,她的怒火已经死死压住理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家人报仇雪恨。丁馗哪敢不跟着,提起“月殇”跳上马背,紧随少典鸾走出侯府。长公主刚刚来到大街上,哗啦,路边冲上来几个人,噗通,统统跪在她的马前。“卑职拜见公主殿下!敢问殿下要往何处去?”
丁馗一眼望去,哦,熟人,谍情司长少典密及其手下。这么快得到消息又能赶到的,也只有谍情司的人。“本宫要去看望母妃,快让开。”
少典鸾压着怒火说。“万万不可!”
少典密挪动膝盖,来到少典鸾的马前,“摄政亲王有旨,未自证清白前任何人都不能去见那三位贵人。殿下三思啊!”
丁馗催马上前几步,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谁敢让你进冷宫?没有必要为难那些侍卫和宗室府。”
心里暗道:你可以先去找守护者啊,谁说话有他管用。这种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少典桓可不喜欢从他口中透露半点信息。“本宫要见母妃也不行吗?”
少典鸾瞪圆双眼。“卑职说句不中听的话,眼下局势恐怕真的不行。驸马爷说的在理,宗室府是领摄政亲王的旨意,卑职等是听从宗室府的命令,可不是想与殿下您作对啊。”
少典密的脑门冒出细汗。“现在是三位后妃自证清白的时期,您就忍忍吧,别误了母妃的事。”
丁馗在妻子的耳边提醒。“哼!”
少典鸾坐下战马也打了个响鼻,“那好,本宫就去看看封弟,你且让开。”
可是少典密依然没有动,一脸求助地看着丁馗,说:“这,这,要看大王子也得摄政亲王批准。”
“什么?本宫看弟弟也不行?别忘了本宫的姓氏!他们三个都是本宫的弟弟!”
少典鸾恨不得扬起马鞭抽面前这个间谍头子。“恐怕要令少夫人失望了,供奉们只认手令和归大师,他们是不会在乎您的身份。若您真的想去,何不先找摄政亲王要手令呢?”
后面的乾佑开口说话。少典密一个劲地点头,心里十分感激乾佑帮忙劝说。“恩,可以找找亲王殿下,您是大王子的骨肉至亲,是三位王子的大姐,绝无可能伤害他们,在这种时候去看望他们也符合您的身份。”
丁馗没有反对少典鸾去看少典封。“恩,好,在这之前先去一个地方。”
少典鸾提缰催马绕过间谍头子。“去哪?”
丁馗明知故问。“北镇国公府。”
这回少典密不敢阻拦了,长公主要找唐家晦气,可不是他这种身份可以插手的。这次返回镇京城,丁馗没带几个人,只有丁昆、乾佑、丁仲和少典业,加上留在侯府的侍卫,一同前往北镇国公府的也就十来人。北镇国公府门前的守卫如临大敌,虽然来人只有十几骑,可来势汹汹,一点没有把唐家放在眼里。队伍里走出一葛衣老者,独自来到门前的空地站定,喊道:“请唐国公出来一见!”
也没见他提气,但声音如雷,在众人耳边滚动,一直传入府内。见老者气势十足,唐府的守卫均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为首的喉咙发干,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什么人在门外喧哗?”
此时,侧门里迈出一怒汉,剑眉虬须,皮肤黝黑,胳膊粗壮,一身劲服被撑得鼓鼓囊囊。他一眼扫到门前气定神闲的老者,瞳孔一缩,心底不自觉地冒起寒意,不过脸上仍保持怒意,越过守卫来到前头,对着老者拱拱手,问:“前辈何人?难道不知老公爷什么身份吗?就你们这样前来还想见老公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