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放!”
“放!”
噔、噔、噔、轰。乌压压闪着寒光的箭云和带火的油罐划着弧线飞向城头。“弓箭手,把能砸到城墙上的油罐射掉,其他人给我藏好咯!”
薛充独臂持枪,挨在垛口望着城下。话音一落,恒福城正门楼的十几个攻击击点飞出黑线,正中落后于箭云的油罐,空中爆开十几个火球。噼里啪啦,第一阵箭雨落在城头上,一些木质结构的地方被CHA得跟刺猬一样,其它石块垒成的地方则跌落一地箭枝。咚,咚,咚,七八个火油罐由于高度不够砸在城墙正面,五十米高的城墙上挂出几溜火光。“为什么我们的弓箭手不抢先攻击?先给敌军一个下马威。”
少典鸾正在城楼顶层观看,丁昆和钱布一左一右站在两旁。“恒福城以前进行过多次演戏,没有魔法师参与攻击,这些攻击力量不可能造成损伤,城内的军械储备有限,我们要尽可能地有效率地使用,抢先攻击伤不了敌军几个人。”
钱布给长公主解释。恒福城的城防加固是钱布一手设计的,他很清楚城墙能承受多大强度的攻击。攻击方的乐家私军不是没有魔法师,不过城楼上方也凌空站着二十多个人,其中三位身穿白色魔法袍。其实进攻方有五位开塔魔法师,不过他们知道城里有六级战力者,哪敢逼得太近。“调整距离,准备第二波攻击。”
己国的指挥官扯着嗓子下命令。城门对岸的空地宽不足百米,乐家私军勉强架起二十个投石机,又在前方排出两千名弓箭兵,这是能够攻击恒福城的最大兵力了。后方数百米外,密并江州战区的几位首脑在帅台上观战。“这两旁的泥沼用什么都填不满,昨日沉下那么多巨石竟然还没到底。”
朗春的表情有点难堪,昨天他拍胸脯保证能够拓宽攻击地带。这是大沼泽最可怕的一个特点,无论鸟兽还是人类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可想而知当初丁馗发现大草地有多么意外。“要是戈大师还在该多好,一个禁咒砸过去,那城墙不塌也得崩个口子,唉。”
己漫的心又开始痛了。“等北路军建完大营,便上那些少典人运送石块过来,只要不停地砸总会砸出一个口子来。”
宫浚暗暗不满大王子打击己方的士气。“那些弓箭兵这么射会不会浪费箭枝?我看城头上没有一人中箭。”
己漫没听出宫浚的话中暗藏讽刺。“不,没有那些箭的威胁,守军会攻击我们的投石机。”
乐丕心里在叹气,宫浚在暗中翻白眼,这位王子看似带过兵可对基础战术却了解不多。“放!”
“放!”
“放!”
噔、噔、噔、轰。箭云和油罐又一次飞向城头。“他们这样攻击有意义吗?”
少典鸾看了半个小时,越看越无聊。己国人一次又一次地射箭和抛出油罐,可是对守军没有造成一点伤害。“有意义,”柳豫也来到城楼顶层,“只有敌军攻击就会给我们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压力,城墙上负责守卫的部队就会消耗体力,城内的民心就会不稳。这只是敌军的试探性攻击,真正的攻城部队在投石机后方等着呢。”
他指指投石机后面的几个方阵,“一旦我们松懈,那些炮灰部队就会冲上来架桥。”
少典鸾确实一点没学过行军布阵的知识,少典桓将她当继承人来培养,关键是斗气修为,越快晋级越早踏入高战力级别才好,旁门左道的玩意不需要学。“这样啊。”
她听说敌人有后招马上精神起来。上次在浊水镇她面对的是魔兽攻城,哪里有人类那么多战术,这次才算是真正见识攻城战。又过了半小时左右,钱布忽然说道:“真正的弓箭兵上来了。”
城下第一批弓箭兵在整队撤离,后方新来一批弓箭兵进入攻击阵地。“钱老是怎么知道现在上来的是真正的弓箭兵?”
少典鸾不懂就问,在她看来两批弓箭兵没有哪里不一样。“要看他们箭壶里的箭,开始那批的箭壶里只有一种箭,而真正的弓箭兵需要用到破甲箭、破魔箭和普通重箭,现在上来的弓箭兵就配有这几种箭。”
钱布的眼睛虽然小但是看得十分清楚。“哦,右牙那边有准备了,孔伟的反应很快嘛。”
柳豫在观察城防情况。恒福城正门两旁修建了凸出的两座箭楼,有点像两颗虎牙,因此称为左牙和右牙。孔伟负责右牙的守卫,指挥一个大队的准战兵,箭楼上只能容纳两百人左右,一个大队是负责全天候的防御。二楼钟为的将旗在挥动,示意左牙和右牙准备攻击。恒福城的城防军统领由训练营统领兼任,如今城内的所有部队统统归钟为指挥,不过他要听恒福城市长钱布的,钱布则在领主夫人的领导下。巨羊城城防军统领撤过来成为临时步兵团团长,薛充负责在墙头上指挥作战,看到将旗舞动,立刻下令:“全体都有,准备远程攻击!”
有的士兵抽出箭枝,有的士兵握起投枪,有的士兵将装满石块的箩筐拉近一些,有的士兵拔出飞斧等等,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打破了墙头上原来的安静。守城的士兵在远程攻击时不一定使用弓箭,只要能杀伤敌军的兵器都可以使用,关键是要有较长的持续攻击能力,弓箭在这方面最有优势。“放!”
“放!”
“放!”
乐家私军再次攻击,不过投石机后方的步兵方阵突然动起来,有两队士兵举着盾冲向吊桥。恒福城入口有两座吊桥,一座在北岸,一座在南岸,南岸的吊桥已经拉起,北岸的吊桥早被拆光桥板,只剩铁制的框架。乐家私军想攻上城墙必须先渡河,渡河最快的方式就是搭浮桥,浮桥不宜过长,最好放下北岸吊桥作为一个支点,但在此之前要把桥板给装上。城下射出的箭雨刚落地,右牙便传来孔伟的喊声“放”。轰,两个投石机的吊臂高高扬起,两块水缸大小的石头飞出。左牙在几个呼吸后也飞出两块石头。箭塔内只能容纳两个投石机,但它们的攻击范围和角度最大,能够封锁城下的攻击地带。“任意攻击!”
薛充出枪,点出枪芒攻击一个举盾的敌军。轰,守军的呐喊在墙头炸响,利箭、投枪、飞斧、石块、剑芒和枪芒如雨点瓢泼而下,更多的石块从城墙后方飞出。“放箭!自由攻击!”
城下的弓箭兵指挥官也扯开嗓子下令。城头守军开始反击,自然要从隐蔽点出来,进入城下弓箭兵的攻击视野中。叮,张小虾的头盔被射中,冲力将他带到在地,“呸!”
他吐口唾沫,用力甩甩头,“真晕。”
“小虾先到掩体后休息一下,喝口水,缓过神了再来战斗!”
张小虾的小队长发现他的不妥。“哦。”
张小虾在地上匍匐回掩体后,刚才有位战友被射飞,也是这么爬回去的。“幸亏你戴的是精甲头盔,那一箭应该是后期听风箭手射的,普通头盔早被射穿了。”
一位老兵捂着胸对张小虾说,他刚才胸口中箭,不得不回掩体后休息。“那射你的那个呢?吴大哥,你看你都吐血啦。”
张小虾拧开水壶盖,猛灌几口水。“悠着点,我们要守到中午,别那么快把水喝完。射我那个同样是听风箭手,是我太想干掉一个盾牌手了,那一枪投得太用劲,身体来不及缩回去。”
老兵吴大哥隔着精甲揉了揉胸部,“没这身盔甲我也完了。”
“还好夫人同意所有上城头守卫的准战兵换上精甲,否则我们哪能穿上这么好的盔甲。”
张小虾拧上壶盖收起水壶,“那个盾牌手死了没有?”
“嘿嘿,透胸插入,十点功绩到手。咳,咳,咳。”
吴大哥一激动牵动的伤口。吴大哥看着张小虾关心的眼神,摆摆手,说:“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下面还有更多的功绩。”
一个随军郎中跑过来,抓住吴大哥的手腕把了一会脉,又伏耳在他胸前听了会,然后说:“老吴,你的伤势不能继续战斗了,自行下城到伤兵营报道。”
“李大夫,没有搞错吧?我能坚持!”
“不听?那我报告中队长。”
“听,听,听,你别着急嘛,我坐会就下城,保证去伤兵营报道。”
吴大哥马上堆起笑脸。李大夫不再理吴大哥,转过来扶住张小虾,翻眼皮看舌头,检查了一阵,说:“你在这坐会,等清醒了才去战斗,明白吗?”
张小虾不顾头晕猛点头,生怕李大夫改变主意让他下城。“喔吼!”
前方传来欢呼声。“张小虾,万副局长替你报仇啦!”
小队长在前面喊道。张小虾探头出掩体,只见万班满意地收起弓箭,猫下腰转移到别的地方。在城墙后方操作投石机的是城管局的人,万班负责带队并校对投石机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