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龙琨和丁馗一齐站起来。姬禅夫妇到南京城说明要来参加丁馗的婚宴，这可不是小事。当年丁馗迎娶长公主姬禅都没来，这次居然带着王妃一起来，没听说过哪国驸马娶妾有北方帝国的亲王夫妇出席。为什么姬禅到了南京城丁馗才收到消息？首先魔法传讯阵是不跨国的，姬禅不可能在洛京城传讯到南丘郡，起码等他进入少典国境内才可能使用魔法传讯。其次以他的身份有权使用传送门，如果他想去临海州，叛军魔法总会也得打开传送门接他。最后因为他是连续赶路，没有在路上停顿，所以没有来得及传讯给丁馗，丁川得到的消息还是安全局发过来的。“传令74师团，樊玉珍率两千人前去护送姬大哥夫妇，安全局设法通知我姬大哥。”
丁馗不是担心姬禅的安全，而是营造一种仪式感，衬托出客人的高贵身份，以示尊重。“臭小子，你出来接我有带二十人吗？”
龙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姬大哥相当于一国君主，我派两千禁卫军伴驾随行符合礼法；您是装备部统帅，我是军令部副统帅，出城相迎已经超出规格了。”
丁馗摊开双手。“南平魔亲王真给你面子，带着王妃一起来，国王大婚也不过如此。”
龙琨贵为五大统帅之一，也是第一次见帝国亲王出席婚宴。“没白认这位大哥！许久未见他应该晋升为禁忌魔法师了吧，大嫂肯定是，冰雪神宫的弟子最差也是这个级别。”
丁馗假装在口袋里掏了一会，摸出一块令牌，“这是亲王府的供奉令，拿着它我可以在古元帝国横着走，可惜没什么机会用。”
“别显摆了！帝国亲王有的是钱，不行你可以找他借点。”
龙琨不怀疑姬禅的财力。“他要是一般人我倒能开口借钱，可惜他代表了古元帝国的利益，我国内战不宜让外国势力插手。”
……咻咻咻，密集的箭雨落在墙头，集州城城防军倒下一片，“蹲下！蹲下！刀盾兵注意掩护钩枪队，看到人再出击！妈的，大半夜攻城，护国匪军真能折腾。”
一名军官猫着腰指挥。城下的护国红军在守军眼里成了“匪军”，但南丘郡内仅有几座城敌视丁家私军。“一营、二营散开攻击，三营盯着城门，守军敢出来就打回去！”
如今强弩一团的团长是少典业，此时正指挥弩兵掩护步兵攻城，虽然是晚上但强弩团依然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高墙上的守军只要冒头就会中箭，根本无力阻止步兵推进。一个临时垒起的土坡上，孔伟放下望远镜，道：“钟师长，云梯已架好，可以登城了。”
钟为盯着墙头，仔细观察守军的防御。“传令登城！集州城无将，连一个正面迎战的人都没有。”
看了半天他没看到城墙上有人站出来组织防守。强弩虽然厉害但不是无敌的，战力高的军官身穿精甲，借助墙头的防御工事，完全可以顶着箭雨指挥，至少敢出现在攻方视野中，这对提振士气有很大作用。这是一场强弱悬殊的战斗，步兵登上城墙后只遇到零星的抵抗，组织小队几个冲锋就打垮了守军。钟为没等城门打开，跟着步兵屁股后头爬上城墙，拉着一位白发军官问：“莫团长，逃了多少守军？”
他没问歼灭了多少守军，因为地面上的尸体不多，大部分是中箭身亡的，还有一堆堆蹲在角落的俘虏，可以看出步兵的战斗并不激烈。“有一百多人吧，听说为首的军官打伤我们几个兄弟，像是有点战斗力的样子。”
莫俊上来的时候墙头的战斗已结束。“跑去哪了？”
钟为追问。“一营在追，应该跑不掉。”
莫俊不信一百多人能敌得过自己手下一个营。呯，空中飞出一颗魔法光弹。“好了，蔡会长在联系城内的魔法公会，我们可以攻进城内。”
孔伟也登上城墙。“打开城门，命强弩一团攻占城主府和其它城门，步兵一团肃清城中余敌。”
钟为一边下令一边走向城内。强弩一团三营作为殿后的部队，排列整齐地走进城门。少典业站在城门后，大喊：“三营留下一个排守城门，剩下的全部去城主府！动作快点！天亮前给我在城主府升起一团的军旗！”
这个时候莫俊刚好经过他背后，低声道：“你连师长的风头也要抢啊，只升你们强弩一团的军旗吗？”
“嘿嘿，先登之功被你抢了还要怎地？没见你在城楼上**们团的军旗嘛。师长还在乎这点风头吗？估计只有州牧府才入得他眼。”
少典业特意望了一眼城楼上飘扬的旗帜。“哈哈哈，有志气，现在就惦记南京城了，希望我再次退役前能看着你到南沼郡王府插旗。”
莫俊背着双手走开。少典业在后面喊：“你会看到的！”
集州城内的百姓没有慌乱，听得到外面有人喊：“护国红军捕捉叛党，闲杂人等不得外出！”
南丘郡内谁不知道护国红军？在百姓心中长公主和驸马高高在上，地方官要听驸马的，那么驸马家的私军肯定比地方军要高级。护国红军攻打集州城是教训地方军，跟当地百姓没有关系，有胆大的还敢趴在窗边看热闹，看看两支代表官方的武装力量掐架。有斥候来报：“步兵一团一营在骑士公会遇敌，现仍在激战。”
钟为和孔伟对望一眼，彼此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步兵营有五百人，小小一个骑士公会居然能与他们激战。“走，去看看。”
钟为有点担心，放弃先去城主府的打算。步兵一团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论战斗力不及第八军团步兵，但不逊色于普通正规军，能给他们造成麻烦说明集州城骑士公会有厉害角色。等钟为一行人赶到骑士公会，步兵一营已攻入大门，不过战斗尚未结束，能看公会的操场上有骑兵集结，摆开了七八个骑阵。莫俊在指挥步兵往操场边上堆放杂物，用以阻止骑兵冲锋，另有三个排步兵在杂物防线后方列阵，随时准备跨越防线发动进攻。三百步兵对阵七八十骑士，胜负尚在两可之间。“嗯，原来有无畏骑士！”
钟为一眼看到操场上有个暗红色的身影。莫俊注意到他们的到来，靠上前说：“那有八十个骑士，应该是集州城最精锐的力量了，属下不想造成过多伤亡，请大人调些弩兵来。”
他忌惮骑士的冲锋，就算步兵一营能打赢最后也是惨胜。“那是骑士公会会长吧？”
孔伟遥指暗红色人影，“没想到集州城出了个人物，在这种逆境下仍然没有放弃战斗，看这架势是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鸣号，召集附近的部队过来。”
钟为没有犹豫。他也不想手下有过多损伤。“我过去跟他们谈谈。”
他跳上一匹马，提起长枪，缓缓走向操场。这场战斗说白了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两边都是少典人，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对方看到钟为单枪匹马出来，那暗红色人影也独自离开骑阵，一个人催马迎上前。“忠勇伯丁馗麾下，钟为。”
钟为在马背上抱拳，自报家门。“哟！护国红军一师师长，幸会，幸会！”
来人看来是听说过钟为，“鄙人乃本城骑士公会会长，凌毅。”
凌毅？我应该没听说过这人。钟为在脑海中搜索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凌会长，护国红军来此镇压叛党，尔等结队攻击我军是什么意思？”
他先把矛盾划分清楚。“我没看到什么叛党，你们攻击的是此地城防军，作为骑士公会有义务协助城防军抵御外来攻击。退一步说假设本城城防军反叛，你们有何权力前来镇压？”
凌毅质疑钟为的合法性。“南丘郡守束戊早就明令解散集州城城防军，且命大统领少典飞重建城防军，你口中的城防军由乱党组成，束大人写了一份手令给我，委托我率部前来平乱。”
钟为在盔甲底下抽出一份文件，对着凌毅扬了扬。“哼，束戊与丁馗同流合污，不遵朝廷诏令，你们才是真正的乱党！”
凌毅知道那份文件是真的，单从南丘郡来说，说不过钟为。“那好，我们不去讨论谁能代表朝廷，就说现在的状况，我不否认你们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刚才的号声你也听到了，等弩兵赶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无论谁是国王，你我都是少典人，没有必要在这里分生死，即便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后面那些骑士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跟着你一起送死？”
钟为提高嗓门，要让操场上的所有骑士听得到。凌毅在马背上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位骑士。他心动了，让这些人跟着自己一起战死是否值得？弩兵的战斗力他已见识过，来一百个配合眼前的步兵就能全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