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在飞行途中冒出火星。“糟糕!马棚!”
魏泗看得真切,四支火箭没有射天上的魔法师,没有射他和和基,而是射向前营的马棚。弓箭手是要点燃马棚,放火扰乱营地,企图帮助刺客脱身。天上立刻射下风刃,乾佑想拦截火箭,不过他的想法正中弓箭手下怀,在摆脱他的追击后,弓箭手往前营蹿出几步,短弓不停地射出火箭。地面环境复杂,乾佑能拦截四支火箭,却拦不下更多的火箭,总有漏网的射中马棚和草料房。和基一边与刺客对拆剑招一边下令;“三中队抢救马棚,五中队到前营救助!”
魏泗也不顾上马棚,挥鞭加入战团。忽然,一名士兵跑出中军大帐,喊道:“传娄大人令,使团所属全力留下用剑的武士,余者交给丁统帅的部下。”
大帐周围的士兵没有追击刺客,也没有继续往帐内冲,说明帐内的情况已稳定下来,有一个中队在不至于受别人摆布,假装娄孝的命令。“快跑!小心对头调来更多人!”
刺客情急之下身上的铠甲被和基开几道口子,有鲜血染红了衣甲。骑兵大队来了几位破盾骑士,远距离用剑芒威胁他,他有点招架不住。“保重!”
弓箭手丢下一句话,随即矮身钻进黑影中。正常情况下使团在夜里留不住一位落日箭手,不过天上有乾佑在,弓箭手能避开众人的目光,却避不开乾佑的精神力;复杂的环境能躲避一时,但离开营地就旷野,两只脚再能跑也跑不过会飞的魔法师。乾佑知道谁在大帐内做主,娄孝的命令对他也有效,于是抛下使剑的刺客不管,死死地盯住弓箭手。大帐内,惊魂未定的娄孝强打精神,彬彬有礼地对一位黑衣人说:“请问小兄弟在驸马手下担任何职?”
“小人没有正式的官职,顶多算老爷的亲随,倒是有个不值一提的名号。”
黑衣人脸色蜡黄,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娄孝一点都没有小看黑衣人,追问:“能否说说你的名号?驸马爷身边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比如丁羽阁下也是没有正式官职。”
刚才刺客突然闯进来,从盔甲底下抽出一柄细剑,没等他叫出声来便一剑刺到跟前。接下来意外频生,案几底下忽然钻出一个人挡住刺客的剑,可惜那人被刺客第二剑刺中喉咙;娄孝吓得退后几步,被一个木墩绊倒;刺客再次冲过来,细剑如闪电般刺出;年轻的黑衣人陡然出现,一把抓住了细剑。那时娄孝和黑衣人都顿了一下,没有想到黑衣人居然用手就抓住了细剑。也是那刺客大意,料定娄孝战力不高,没有使全力刺过去,想着随手一剑便料理了娄孝,留着气力等会冲出营地。娄孝狂喜,本来心彻底凉了,以为自己必定命丧于此,哪知接连出现救星,最后这个单手便制住刺客。他是这么认为的,其实黑衣人未必是刺客的对手。后来就是守卫拥进来保护娄孝,刺客放弃追杀,迅速后退,转身杀死三个守卫,随即冲出大帐。整个过程里,黑衣人实际上与刺客只交手一合,严格来说还算不上一个回合,只是抓住细剑然后推开,之后便再没有出手。即便如此他在娄孝的心目中要胜于刺客,一出手便将刺客吓退。再往后他一直留在娄孝身边,只朝外面喊了两嗓子。“小人是护民十三尉的成员,您可以叫小人为小十一。”
护民十三尉没有具体的排名,如果真要排一个人,只能按年龄来算,排在第十一位的正是丁仲。只有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使团宿营地,又在关键时刻赤手抓住细剑,还能请动乾佑帮忙。他在小朝廷确实没有正式的官职,安全局只是丁馗私人建立的情报组织,充其量算作伯爵府内的部门。哪怕他在丁馗集团里的地位不低,真正算起来他却是个布衣。“护民十三尉?”
娄孝显然没听过这名号,“以你的本事才排十一?”
丁仲强忍笑意回答:“没错,外面那位魔法师阁下排行第八。”
这下娄孝反而相信了,乾佑的名气要大得多,跟随丁馗征战多年,开塔魔法师只比眼前的年轻人高三位那是比较合理的。乾佑的年纪在护民十三尉正是排第八,后面跟着少典飞和阮星竹,再来就是丁仲。“驸马爷手下人才济济,本官,本使十分佩服。不知丁羽阁下排第几?”
娄孝趁机打听。“羽大爷怎能与小人等相提并论,我家老爷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丁仲实话实说。娄孝深信不疑,大武师值得地位显赫的人尊敬,若他家有一个人,他肯定也当大爷一般供着。如果他知道排行第十的是一位禁法,恐怕会吓掉下巴。两人在聊着,外面激战正酣。刺客被魏泗和和基包夹,外面还围了几层士兵,虽困兽犹斗但插翼难逃。那弓箭手却已逃离营地,在黑暗的旷野里狂奔,不时左右腾挪,亦或回身射几箭,躲避和拦截乾佑的魔法。乾佑不敢逼太近,落日箭手能够在近距离伤他,只得在高空施放魔法袭扰。在弓箭手耗尽体力之前他留不住人家,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还有帮手。两人一追一逃跑了一阵,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呯,乾佑射出一枚烈光弹,照亮了附近的地方。“那边可是乾佑阁下?”
只见一人一马飞速跑来。“老阮快来,帮我拿下这个弓箭手,他和同伙意图刺杀南京城的使者。”
乾佑对骑士扬手。“糟糕!”
弓箭手心知不妙。果然,那老阮立刻升起斗气铠甲,手臂一甩,劈出一道剑芒,“贼人快快束手就擒!”
弓箭手突然顿住脚步,猛地拔高身体,手中短弓变为长弓,弓弦上搭着三支破魔箭。老阮抬头大喊:“小心!”
正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弓箭手要拼命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