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德差不多听懂了冯牡丹的意思,他疑惑地问道:“冯小姐,若你被吴公子欺负,不应该要求他负责吗?”
只要吴善才娶冯牡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至于所谓的没名声,后续可以洗白成青梅竹马,一见倾心,反而成为一段佳话。女子为何没名声,多半是渣男不愿意许以正妻之位,比如倒霉的沈清宁。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选择权永远在男子身上。如若女子把男子抛弃,世人反而会怜爱男子,认为其情深义重,极其难得。有些逻辑,佟德想不通,他提醒自己,少多管闲事,他是来看热闹的!“表哥已经和衢州知府沈二小姐定亲,他只是一时间没想开,早晚得回去。”
冯牡丹拼命为自己找补,吴善才跑路,不是和她私奔,不过是寻个由头而已。将来回京,谁晓得衢州发生过什么,况且其中的内情,外人并不得而知。“原来如此。”
佟德撇嘴,冯牡丹倒是会给人渣找台阶,等吴善才想通回京,只能和沈清宁冥婚。沈家那一家子虎狼亲人,没一个好东西,还好沈清宁拎得清,果断离家。佟德迟迟不表态,冯牡丹内心急切,她早已忘记躺倒在地的吴善才,琢磨如何将此事压下。“冯小姐,事关女子的名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嘴。”
尽管佟德看不上冯牡丹,他却不想和长舌妇一样到处乱说,这对他又没好处。不过他做出承诺,对于他来说,是巨大的付出。“冯小姐,听闻有一种叫封口费的东西……”佟德保证,冯牡丹不会相信,还不如对方出好处来收买他,封住他的嘴巴,这样两边都安心。从衢州出来时日不长,佟德大手大脚,已经把沈清宁给的银子花了个七七八八。什么都不用干,就有银钱进账,还能看热闹,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佟德搓了搓手,一脸殷切地看向冯牡丹。冯家在京城里,商铺有几十家,吃穿用度极尽奢华,佟德在冯牡丹身上剥下一层皮,没一点心里负罪感。“佟大人,封口费应该给。”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冯牡丹不差钱,不介意用银子收买人心。若是把佟德买通,将来得知三皇子的行程倒也方便。冯牡丹本来冷下去的心,又开始火热起来。她摸了摸腰间,因为来找表哥幽会,匆忙之下没有带银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狼,舍不得金簪套不着眼线,只要佟德收钱,二人就有了共同的秘密。思量再三,冯牡丹狠心拔下了头上一根红宝石金簪。金料不算贵重,但是上面硕大的红宝石,价值几百两银子。“佟大人,请您收下。”
冯牡丹恭敬地双手敬上,故意压低了音量道。“不妥。”
佟德连连摆手,他收下金簪还要典当,而且万一被冯牡丹反咬,一口咬定二人有私情,他手里有冯牡丹的金簪,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所以,为稳妥起见,佟德只收银票,万通钱庄通用的银票,至于价钱随意。“是牡丹考虑不周。”
冯牡丹当即对佟德有了些许的好感,她坚信佟德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是为了让她安心,这才讨要的银钱。冯牡丹想送首饰,佟德为她的名节着想,滴水不漏,委婉地拒绝。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冯牡丹没钱,她拍了拍头道:“佟大人,您稍等片刻。”
自己是没带钱,表哥吴善才肯定有,冯牡丹转身进了房间,片刻后,塞给佟德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五百两银子,就当她先借用,等见到红玉,冯牡丹再吩咐丫鬟把钱还上。佟德收下银票,差点喜极而泣,天啊,他从来不知道赚钱如此简单,发了发了!对比沈清宁,冯牡丹才是一只肥羊!“冯小姐,时候不早,你留下来不合规矩,你放心,今日咱们没遇见,我也没见过你。”
佟德小心翼翼地把银票叠起来,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冯牡丹很满意,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找佟德办事。冯牡丹一走,佟德哼着小调,路过沈清宁的房门口,哼唱得更大声了。玉屏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出门,挠佟德一脸血,这个黑脸,简直不要太无耻!“他坑骗的是冯牡丹的钱财,与你无关。”
沈清宁不甚在意,冯牡丹离开,倒霉昏迷的吴善才已无人在意。至于她给那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急什么,早晚在佟德身上赚回来,连本带利。“我是没想到,黑脸竟然是个无耻之徒。”
玉屏生气又暗爽,很是矛盾,她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约莫一个时辰后,吴善才清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床榻,四仰八叉地躺倒,头很晕,他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啊!”
夜里,吴善才的又一声惨叫太过清晰,黑暗中,他摸到了蠕动的活物,吓得连连嚎叫。蝎子,床上怎么会有这东西!“贵客,您可是梦魇了?”
守夜的伙计立刻寻声来到门前,可是里面却没有响动声了。蝎子有毒,吴善才被咬肿了脸,再次昏厥过去。“伙计,怎么回事,隔壁住客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玉屏推开门,睡眼惺忪,她不满地道,“之前就喊了一嗓子,大半夜了,魂都要被吓出去了。”
“就是,伙计,要不你差人看看?”
隔壁,佟德打开门,正好看到玉屏。佟德的表情很欠打,惹得玉屏做了个揍人的手势。“许是梦魇了,出门在外,请您多多包涵,小的代那位公子给贵客赔不是了。”
伙计在门前站一刻钟,耳朵贴在门上,见里面安静就没好打扰。如若半夜把人叫醒,会影响周围天字甲等房内的住客,这些有钱人,伙计一个都得罪不起。沈清宁以为吴善才短时间醒不了,她刚脱鞋上床,隔壁又传来一阵阵地哀嚎声。这下,整个客栈的住客都被惊扰,众人点亮了火烛和油灯,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