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见沈清宁不反感,原来是肚子里没有墨水的人惺惺相惜。以往不会还能蒙混过关,眼下却是难了。“徐向晚是京城才女,她绝对会得给你下绊子。”
安宁郡主深感忧虑,万一沈清宁上台傻站着,这比徐尚书被扒了裤子还丢人。若是因此得到个草包的名头,在高门千金中出名,以后说一门亲事都很困难。太后给众位小姐展示的机会,主要目的是做媒,若是皇上有兴致,还得带着百官来掺和一脚。“清宁,你赶紧想想,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安宁郡主倒是不担心,表演才艺轮不到她身上,她只负责站在太后身边讨好卖乖。一旦徐向晚把沈清宁拎出去,就算是安宁郡主,也没机会找补。“那我想想吧。”
进宫之前,三皇子可未差人送过类似的消息,沈清宁自是没有准备,她既不想丢人现眼,也不愿引人注目,就想平淡无奇地混入人群,而后找机会去冷宫一趟,还三皇子救命之恩的大人情。原以为今日以后,二人彼此不亏欠,皇上又乱点鸳鸯谱,打乱沈清宁所有计划,把她推入风口浪尖。“你不会古琴也没有关系,听说衢州当地有乐器叫葫芦丝,为百姓所喜,你若是会吹奏,绝对脱颖而出。”
安宁郡主苦思冥想,为沈清宁出主意。葫芦丝是下九流才演奏的乐器,上不得台面,不过在宫宴上吹奏,只要曲子应景,就可让人耳目一新。沈清宁还不等说话,就被安宁郡主拉着后退,二人躲避在一处角落。“嘘,有人来了!”
安宁郡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本能地没有露面,在宫内得行事万分小心,容不得出现丝毫差错。水帘洞内占地不小,有三个口容纳人进出,其中有一处通往竹林,安宁郡主担心哪家公子不开眼,跑到假山内小憩,若是两方碰面,徒增尴尬。出乎安宁郡主的意料,来人并不是某家公子,而是大皇子妃和太后身边服侍的风嬷嬷。“谁在角落,快出来吧。”
进入后,风嬷嬷四处张望,而后问道。安宁郡主回头,对沈清宁比了个手势,二人藏在原地没动,她躲避的位置,大皇子妃和风嬷嬷不可能看到,多半是玩试探的把戏。沈清宁点点头表示了解,想不到偷偷避暑躲懒,还能遇见宫内的人凑在一起谋划。“风嬷嬷,这是夫君交代下来的,你晓得如何做。”
大皇子妃面容美艳,说话却是一副公鸭嗓,她塞给风嬷嬷一个小瓷瓶,皮笑肉不笑地道。听闻是大皇子的吩咐,风嬷嬷打开瓷瓶,用鼻子嗅了嗅,疑惑地道:“是蜂蜜?”
“对,加入百花酒中,务必要做得隐秘,小心行事。”
大皇子妃孙氏说完,又道,“今儿父皇要为老三赐婚,若是真让老三和徐家强强联手,那……”孙氏没有继续说下去,隐晦的含义,懂的都懂。徐平掌管吏部,若是徐向晚做了三皇子妃,哪里会尊重她这个大嫂,孙氏的爹虽然是二品大员,却在一个闲置衙门,为此,大皇子对她很不满了。何况,成亲三年,孙氏肚子不争气只得一女,到现在也没个好消息。此事务必要办妥,趁着宫宴,先设计洛云斓被皇上厌弃,否则等赐婚,更没了机会。“百花酒本就带有甜味,加入蜂蜜也不影响口感。”
大皇子妃孙氏反复叮嘱,说不到几句话,急匆匆地离开。沈清宁没听懂,大皇子指使内奸加蜂蜜而非毒药,这是什么操作?还不等她捋顺思路,只听风嬷嬷高声道:“谁在偷听,出来!”
被发现了?沈清宁吓一跳,她还在原来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安宁郡主见此,变了面色,她回过头,对沈清宁摆摆手。风嬷嬷等了半晌,又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当即离开。等人走出去有一刻钟,安宁郡主这才拉着沈清宁,二人换了个洞口,隐藏身形又回到桥上。桥上无人,莫琦玉已经不知取向。桥下不远处,众位小姐们三五成群扎堆,正在热热闹闹地闲聊。“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咱们被发现了。”
风嬷嬷的语气笃定,却没成想跑的那么快,沈清宁摸不清楚宫内惯用的套路,却也知道,此事涉及到三皇子,有些棘手。“清宁,我该怎么办?”
安宁郡主面色凝重,在宫内长大,有些明争暗斗的场面逃不开,她早已习惯用嚣张跋扈作为保护色来掩盖自己的真性情,不代表她傻。大皇子收买太后身边的风嬷嬷,看来是沉不住气要动手了,而她和沈清宁刚好戳破这个秘密。“我有一点不明白,孙氏为何指使风嬷嬷在百花酒里加蜂蜜?”
沈清宁握住安宁郡主的手,关键时刻不能慌,至少要明白来龙去脉。此事她不能坐视不管,毕竟百花酒是齐家产业,一旦查出有问题,齐宣立刻就得当替罪羊掉脑袋。“太后碰不得蜂蜜。”
安宁郡主为沈清宁解惑,宫内太医说不出是何等原因,太后只要碰蜂蜜,浑身上下起疹子,喘息困难,若不是太医来的及时,人眼看着就不行了。大皇子是想借用蜂蜜,来对三皇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