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异动后,对于大齐将士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无论从战马还是装备上略逊一筹,本就对士气有所影响,洛云斓下令按兵不动后更是人心惶惶。原本衢州还算妥当,在吴参将被判个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后,与吴参将平日有走动的人瑟瑟发抖,很担心被洛云斓清算。内部风雨飘摇还要联合在一处抵御外敌,实则各怀心思只求自保。沈清宁得到消息后,心中有很多疑虑,深感拓跋明月不按常理出牌。背地里,她对木香道:“听闻你以前跟着莫尚书,对兵法兵书有研究,你能否理解拓跋明月的做法?”
按理说应该在进犯大齐之前采买军需,这一波好像临时加上去的,显得很是刻意。难道异族这些年一直蛰伏,之前被打到落花流水也是假象?若如此,将士们不知情,难道不会影响军中士气吗?毕竟大半年以前,异族被灰溜溜的打回老巢,为认怂还把拓跋珍珠送大齐来和亲。“小姐,拓跋明月此人阴晴不定,还真说不好。”
兵法兵书一系列的套路对待一个神经病来说不奏效,拓跋明月既随心又随性。不过,也不是一点不能说明问题,至少证明异族不差钱。“他们不是发现宝藏了吧,否则哪来的钱呢?”
听说拓跋明月抓走沈清雨,沈清宁甚至怀疑是沈清雨无法经受住严刑拷打,把她所知道的是全部说出去了。毕竟二人能用金矿作为交易,难保沈清雨那不会留别的底牌。“异族这次买的几万匹矮脚马,速度又快又彪悍。”
木香对马有研究,像书信上说的矮脚马,最低几百两银子一匹,拓跋明月出手就是几万匹,眼睛都不带眨的。众所周知,两军开战,马匹相当于将士的盔甲,马匹精良占有很大优势。再加上拓跋明月更换兵器,购入大批粮草药材,一看就有与齐军死磕到底的架势。两方对阵,这么一比较,两方不对等,大齐将士除了吃苦耐老外,简直一无是处了。“拓跋明月真是个狠角色。”
木香深吸一口气,行军打仗之人对战马有很深的感情,不到弹尽粮绝那一步绝不会宰杀战马,这等于在将士身上割肉。拓跋明月一反常态,把淘汰下的几万匹战马用于赛马,优胜略汰,输了的马直接被圈养,等待宰杀,把马肉给将士们作为军需补给。“他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不奇怪。”
沈清宁前世是女法医,参与破过重大连环杀人案,狡诈狠毒凶残的凶手她见过,被分尸的尸体她拼凑过,可是面对拓跋明月,她骨子里产生恐惧,根本无法想象这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佟德在信中八卦拓跋明月最近对收集人头感兴趣,沈清宁有些麻木了。“奴婢粗略算了算,拓跋明月耗资百万两,异族这么有钱吗?”
木香打着算盘,最后被得到的数据震惊住。打仗有消耗,可是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大齐这边肯定做不到。沈清宁倒是有点私房钱,多数用于北地将士战后抚恤和城内的重建,她想赚钱,奈何除了蒋小怜外,还没接到新活。“拓跋明月哪里来的路子呢?”
沈清宁心里始终有这个疑问,在去看蒋小怜的时候,她找到萧珏打听消息。“沈神医,你应该知晓萧家的规矩,有规矩在,就算你我二人是朋友,也不好破例。”
萧珏委婉谢绝,堵得沈清宁没话说。规矩是规矩,人情又是人情,沈清宁可以用钱财买消息,可萧珏这边似乎有些不情愿。沈清宁表面上没有多说,心里却种下一颗怀疑的虫子。假设萧家与拓跋明月交好,萧铮为拓跋明月提供军需,那对大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啊。关系再好,也不可太信任一个人,鸡蛋也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沈清宁突然起了警惕心,她去看刚大病痊愈的蒋小怜。在接受化疗药的治疗后,蒋小怜身子转好,可由于副作用导致她不断脱发,前两日蒋小怜一狠心,剃光自己的长发。为此,小多余经常去庄子上看望蒋小怜,二人约定一起长出头发来,蒋小怜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沈神医,您说的对,我现在吃喝不愁,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
对于爹爹蒋老爷,蒋小怜说不上什么心情,她有个想法,也想赚钱。“对,你得想开些。”
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叫亲人,小多余是个善良的孩子,他自己吃过苦,却始终用善意对待周围的人。忍冬照顾蒋小怜,小多余也跟来了,他很想要一个忍冬这般的后娘。“沈神医,您有兴趣做外海的生意吗?”
蒋小怜想了很久,决定还是问问沈清宁的意见,毕竟她一人折腾不起来。“听闻您在边城开了一家成药铺。”
前两日,蒋小怜逛街的时候路过,她也进去了一趟。里面伙计热情,成药便宜,刨除成本后,应该赚不了多少银子,能持平就很不错了。“对,目前生意不错。”
沈清宁最近都在忙成药铺和四海酒馆,投入以后,的确在短时间看不到盈利,她也给足耐心,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投资商船去外海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因为去外海有凶险,所以大多数想赚钱的人望而却步,少部分人投入进去,有的船达不到远行的标准以至于血本无归,有的葬身风浪中,再没回来过。“听说蒋家是做外海的买卖。”
蒋老爷带回的很多外海之物,因为新奇很受富人追捧,因而要价奇高。蒋家靠着商船发家,家底不可估量。“我爹在万通钱庄有存银,在其余的几家大钱庄也有,另外,家里有密室,金银珠宝等物堆满了。”
蒋家有钱,蒋小怜成为弃女后得到十万两银子,表面上蒋老爷仁至义尽,其实这点钱只能算做九牛一毛,打发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还差不多。